肖秉义进军管会,一眼看见李小满在办公室收拾,忙问:
“李副连长,你咋回来了?东街茶楼什么情况?”
李小满也有牢骚:
“老肖,你耽误了我两天时间。鬼影子都没有,屁我得吧?”
肖秉义心里焦急,急道:
“我没屁你,下了钩子,他没咬钩。我又下了钩子,你快去,不然张玉成夫妻有危险哦。”
李小满惊讶了,忽而狡黠一笑:
“哦?你真没屁我?那行,我再带人去。哎,这次再没人,你拿脚踏车补偿我,如何?”
“行行行,再坚持两天。你若立了功,旧车归你,给我一辆新脚踏车。”
又过了两天,肖秉义准备下班,李小满无精打采的回来问:
“老肖,你到底怎么回事?又耽搁了我两天。走,我跟你回家拿脚踏车。”
肖秉义愣那儿,心里问,难道斯人判断真错了?
不可能呀,下第二个钩子,那么大声,难道目标又没听见?
他开始心痛自行车,想赖了。问他拿脚踏车干什么?
李小满直言不讳道:
“你整整耽搁了我四天时间,作为补偿,将脚踏车让我骑几天,总可以吧?”
肖秉义直点头,然后说:
“你先去报到,我送你一辆新的。怎么样?”
李小满撇撇嘴:
“算了吧,‘小便宜’同志,我是想给你一次教训。你那破车,我还没脸骑呢。 ”
肖秉义还不死心,准备去问耿毕崇有没有听到电台声。进茶楼,手扇鼻子:
“耿毕崇,你这儿咋一股味道,是不是猪肉变味了?”
“啊?不会吧?早上才买回来,咋会臭呢 ”
耿毕崇边说边嗅嗅,说:
“没有啊?你鼻子有问题。嗯,是有点死蛇味道。一阵阵的,不太明显?”
肖秉义听他这么说,再嗅一气,又没了。他真怀疑自己的鼻子有问题了。
他回到家,始终想不明白。难道郑爽不在横南镇?还是另有住所?
他从后门去找隔壁张大妈,了解她所见到的女鬼情况。
张大妈听问女鬼的事,心有余悸的说了见到的女鬼。
言她五天前的傍晚,散养的六只鸭子,回来五只。
她拿着电筒,沿河岸去找。找到背街河边,天已擦黑。
她看河对面小凤茶楼东边有条扁担长的花蛇,爬上东边那家窗户。
那家窗户下端碎了一块玻璃,长蛇头已进了窗户,却不动。
她看长蛇肚子鼓鼓囊囊,心知不好。这畜生吞了她的鸭子。
她气不过,捡块石头砸过去。长蛇受到惊吓,加快了进屋速度。
可能窗户有碎玻璃,划破了蛇肚子。电筒光下,窗台有血朝下挂。
她正疑惑,就见窗户内有个白身影,站窗户正中,停了几秒钟。
她定睛一看,白身影很高。披头散发,血盆大口,舌条很长,好像在笑。
她想起传说的女吊死鬼,吓得魂都飞了。扔掉电筒,撒腿就跑。
张大妈说到这儿,拍拍胸口:
“妈吔,当时的场景吓煞人哦。我长这么大,第一回见鬼了。”
肖秉义已被张大妈描绘的恐怖场景,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若有所思的问:
“张大妈,你再想想,你真见到了女鬼吗?会不会是幻觉?”
张大妈头摇的像拨浪鼓:
“要说这两天睡不好,有可能出现幻觉。但那一次,我敢肯定,不是幻觉。这事我不敢说,生怕鬼找上门,只跟你妈悄悄说过一次。”
肖秉义看她言之凿凿,心中也惊骇。带着疑惑回家,告诉了父亲,问他是不是真有鬼?
谁知,肖有财听罢,一拍桌子,叫一声:
“不是女鬼,是白蛇精。”
肖秉义摇头,否决了他的判断:
“爸,张大妈见到的不是白蛇,是花蛇。怎么可能是白蛇精呢?”
肖有财一怔,又说:
“那就是花蛇精。反正是蛇精。”
肖秉义知道父亲也不清楚,再问也没用了。
“爸,您那骆驼呢?来一根噻。”他想缓和紧张气氛。
肖有财迟疑着掏烟说:
“我没舍得抽,只能给你一根,好烟要细水长流哦。”
肖秉义点着了烟,脑细胞被激活了。他想起了臭味,正欲问父亲,母亲进门埋怨道:
“有财,你闻到了吗?什么东西嘎臭啊?”
肖有财鼻子嗅嗅,点点头说:
“是有一股臭味,好像是死人臭味。”
肖秉义顿悟,忙道:
“不是死人臭,耿毕崇说像死蛇臭。这就对了。张大妈看到扁担长的蛇,吞了她家鸭子,进窗户时划破了肚子,可能死了。天热,才有臭味。”
他赶紧去找耿毕崇,让他去东边屋看看,是不是死蛇臭。当然,他没说东边屋有女鬼。
耿毕崇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金鱼眼问:
“肖哥,你也认为是死蛇臭?你咋知道在东边屋呢?”
肖秉义提示道:
“你带猎狗去闻一下,看看臭味是不是从那儿飘出来的,不就行了吗?”
他看耿毕崇还在犹豫,激将道:
“你打猎出身,猎人还怕蛇吗?带上猎枪,让狗上前。从大门进去,我做你后盾。臭味越来越重,影响半条街哦。”
耿毕崇二话没说,换上猎装,手持猎枪,牵着猎狗来到东边门前。
他看街上已聚集了几十人,顿感精神。举枪托,要砸锁。
肖有财喊一声“且慢”,拿来生石灰,在门前画上半圆。
大家都明白,这是怕屋内女鬼出门。只有耿毕崇不知道是啥用意。
他砸掉门锁,推门进去。很快传来一声惊叫声:
“啊呀!”
站家门口的肖秉义,听到惊叫声,一哆嗦。估计耿毕崇遇上危险,猛冲过去。
刚要进门,耿毕崇猎枪挑着死蛇出门,果然臭不可闻。
张大妈捏着鼻子问:
“耿经理,你再帮我看看,屋内有没有鸭子?”
耿毕崇显得英勇无畏,点点头进去。不一会,猎狗叼着死鸭子放街心。
张大妈抹着泪看看死鸭子,请几个小伙子,将死蛇和死鸭子埋了。
耿毕崇余兴未尽,喊肖哥进屋看看。
肖秉义想起屋内白色身影,踌躇着说:
“我就不进去了,你再看看,屋内还有啥东西?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耿毕崇看肖哥哥似乎有些忌讳,眉头一皱。转身进屋,接着又惊叫一声:
“啊呀!”
肖秉义又一惊,拔枪冲进去。耿毕崇捂嘴笑:
“嘿嘿,肖哥,我看你怕了。你不会担心郑老板藏里面吧?”
肖秉义发觉上他当了,无声走过去,甩起一脚,骂道:
“你个夯货,谁怕了?我是想让你当英雄。猎狗呢?牵来闻闻,我咋觉得还有臭味呢?”
耿毕崇牵着猎狗,东闻闻,西闻闻。最后在屋内西北角,一堆茅草边停下,汪汪直叫。
耿毕崇立刻搬掉两捆茅草。又移走垫茅草的踏板。
整个木板地都差不多,没啥不正常的地方。肖秉义蹲下仔细看,发现地板缝对不上。
脚踏上,用劲一推,立刻露出一人能进出的洞口。
他朝洞内察看,一股恶臭冲出洞口。他捂着鼻子跑到门口,吩咐道:
“哎哟,臭死人了。耿毕崇,快去军管会报告朱局长,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