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后宫集体晋位
“可这些时日大家冷眼瞧着，静妃只日日待在自己宫殿，没事绝不外出，看都没去看七皇子一眼。”
“这样看，难道她当初真是好心帮吴美人，不是为了吴美人腹中子嗣？”
谢润听完，笑着摇了摇头。
陆美人好奇看她，“谢姐姐，你是知道我这眼界就丁点宽，只能看到眼前的，再多的，脑子就不够用了。”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谢润反口一问：“你觉得如今的静妃可还靠谱？”
“靠谱？”陆美人也是一愣，从没想过用这个词来形容后宫的人。
不过她也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
“静妃以前看谁都不顺眼，像是满肚子怨气没处发泄，大家自然都不喜她。”
“可真论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也没真和其他人发生矛盾，更不曾算计过谁。”
“如今她都变了性子，不再与人嘴上起争执，比起花昭容、文妃等人，似乎还要靠谱些。”
谢润笑了，“你这般想，只怕皇上也这般想。”
“以后后宫的皇子公主只会多不会少，总不能各个都养在皇子居吧？”
陆美人：“……”
谢润：“若皇上要给皇子公主寻个靠谱的养母，痛改前非的静妃是第一人选。”
“她为什么要急着往七皇子身边凑？”
“要皇子居的人照顾不好七皇子，皇帝迟早得给静妃养，也用不着静妃露出急躁的吃相，平白被人议论。”
“就算没有七皇子，以后八皇子、九皇子生下来，总能捞到一个。”
好歹也在后宫一起待了这么久，谢润大概能猜到静妃的算计。
陆美人下意识道：“可如今怀着孕的花昭容和熙婕妤都能自己养着孩子。”
谢润面容沉静，“皇上迟早会选秀。”
新入宫的秀女位份都不会太高，也很难有机会自己养孩子。
那这就是静妃的机会。
陆美人似懂非懂，“怪道谢姐姐说静妃是明谋。”
“这样看来，吴美人生的七皇子，未必好养。”
要想要皇子，头一个是选生母不在的。
第二个是选生母安分守己的。
养了七皇子，吴美人这个生母可不会消停。
谢润去过皇子居几次，都是为了打点七皇子的起居。
她也亲眼看着那孩子从个黑猴子变的白白胖胖，眉宇间还真和吴美人有几分相似。
只这样的孩子，有吴美人那样的生母，以后的日子还不知会生出什么风波。
第二日，阖宫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姗姗来迟，不过她还给六宫带来了一份惊喜。
凤仪宫里，皇后高居首位，仪态端庄，眉眼沉敛，透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昨日皇上和本宫商议，说你们都是王府老人，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年年过去，总要有些赏赐。”
“本宫便想着，今年怕是要选秀，总不好让你们这些王府老人位份比新人还低，便和皇上提议把你们的位份动一动。”
皇后这句话一出来，凤仪宫里等着请安的妃嫔眼睛都亮了。
陆美人虽然得过谢润的消息，但眼见都出节了，皇上那边没有一点消息，还以为晋位无望了。
谁知出了节，竟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险些把她给砸晕了。
随着皇后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太监手上拿出圣旨缓缓展开。
谢润自知晋位无望，还是恭敬蹲下身子，漫不经心的听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昭德妃为昭贵妃、静妃为静淑妃、花昭容为花昭仪，慧修仪为慧昭容、熙婕妤为熙充媛、芳嫔为芳婕妤、陆美人为陆嫔，钦此。”
众人答道：“谢皇上隆恩。”
骤然听到自己得了晋位，谢润都没反应过来。
她随众人喊了句谢皇上隆恩后就准备起来，一抬头就对上宣旨公公满含笑意和讨好的眼神。
谢润品味了片刻，才意识到，她竟然又被晋位了。
她还成了贵妃。
这可真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如今后宫里的贵妃可比太上皇后宫里的贵妃值钱。
这个位置，谢润之前连想都是不敢想的。
她还以为，皇帝有所考虑，准备留着她再次怀孕再晋位。
谁知道……皇帝有时候还真会给人惊喜。
皇后把下方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端正笑着，抬了抬手。
“今日是大喜之日，诸位就不用太过拘束，该乐得乐。”
“六宫之中都是姐妹，只盼着你们日后好好相处，多为皇上诞育子嗣。”
众后妃也不再抑制笑意，笑意满面道：“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这声皇后娘娘，可叫的十分恭敬诚挚。
皇后是个利索的，把晋位的事情一说，又问了几位皇子公主是否安好，就没多留人。
当然，也可能是皇后身子越来越不好，请安的时候坐不了太久。
回去路上，静淑妃给谢润行礼：“今个花修仪没来，倒是错过一场惊喜。”
因后宫子嗣少，皇后格外优待怀孕之人。
如今后宫里几个怀孕的，查出有孕后皇后就免了她们的请安。
当然，皇后免了是一回事，但她们真正来不来又是另一回事。
吴美人怀胎闹了不少事，后来也安分了，坐稳胎后还是照旧请安。
熙充媛怀胎前三个月都瞒的严严实实，请安问好一天不落。
坐稳胎后，更是勤勤恳恳，不曾懈怠。
她正好和花修仪形成对照组。
花修仪自从查出有孕，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再没来凤仪宫露过脸。
月份大了后，过节过年也没出来过。
这已然是十分恃宠而骄了。
可皇帝不说，皇后也不说，宫里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可偏偏有熙充仪日日做对比，就格外显出花修仪了。
静淑妃忽然说起这个，也有故意提起花羽恃宠而骄的事情。
后宫看不惯花羽的人还真不少，但架不住皇帝护着她，也没谁能怎么样她。
静淑妃笑道：“若花修仪来了，就不会错过今日的好消息，也能早些欢喜。”
谢润笑道：“迟早会知道的。来不来原也没什么大碍，皇上念着她，还给她晋位，这就足够显示宠爱了。”
“宠爱？”静淑妃听到这句话，眉梢忍不住挑了挑：“这话别人说不稀奇，独昭贵妃娘娘说稀奇。”
“要论宠爱，六宫谁比得上您？”
“年后，皇上就来了两次后宫，还全宿在姐姐宫里，这等恩宠，其他人盼也盼不来。”
“这次姐姐更是成了贵妃，在这后宫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谁敢不敬着姐姐？”
“皇后娘娘说了，都是姐妹，说什么敬不敬的？”谢润静静看着静淑妃，忽然道：“过些时日，估计就要选秀了。”
静淑妃笑的更加开心：“宫里又能多几个妹妹了。”
只她心里的想法，谁也猜不透。
两人对视了一眼，面上挂着笑，只这笑意不达眼底，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
路上，陆嫔和谢润一道回去，脸上满是笑意，强忍激动道：“虽然一早听了些讯息，只总是不准确。”
“今日听到圣旨上提到我的名字，我激动的险些晕倒，要不是翠鸟掐着我的胳膊，我怕是早就失态了。”
谢润浅笑道：“就算是晕倒，那也是为了喜事晕倒，是好事。”
陆嫔知道谢润这话是安慰她，只她听着心里格外开心。
嫔位在如今的后宫不算高，但等了新人入宫，那就显出不一样了。
历来新人都是从宝林、才人起封，家世好或者特别得皇帝看中的就会给个美人。
人家一上来就和她一个位份，她这个老人到时候也窝囊。
如今坐在嫔位上，也不用一开始就矮人一头。
说句不怕笑的，还能得新人行礼问完，叫声姐姐，她这辈子就满足了。
陆嫔忍不住感慨：“虽说宫里日子难捱，但若这样熬下去，等十几二十年，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谢润：“你能这样想才好。”
“咱们是一起从王府里到宫里的老人，说句心里话，当初爱折腾的，一个个的把自己折腾没了。”
“咱们皇上就爱本分人，只要安分守己，不做害人的事情，总能一日日熬出头。”
谢润说到一半，忽然顿了顿。
其实她觉得大封六宫的机会不会多。
现下皇帝这么大方，不过是因为后宫真没几个人。
等选秀后，一茬茬的秀女往宫里放，要是经常大封六宫，也不知道内务府的银子够不够用。
以皇帝的性子，要么就选秀女的时候尽量少选，要么就把控着大封六宫的次数。
陆嫔正在兴头上，听了谢润的话连连点头。
不过她难改八卦本性：“这次皇上大封六宫，人人都得了晋位，只剩下文妃、娴昭媛、端美人和吴美人四人不在名单之列。”
“文妃的身份不合适、吴美人才晋了位、端美人早被皇上厌恶……唯独娴昭媛，我实在是想不通。”
谢润垂眸，眼睫微动，嘴角挂着浅笑：“皇上最不喜爱闹腾的人。”
“娴昭媛当初为了六皇子，在后宫闹了好一阵子，怕是早惹了皇上不喜。”
“今日大封六宫的名单里没有她，要么是皇上特意表达对她不满，要么就是皇上觉得她已经得了六皇子，没必要再晋位了。”
皇帝本来就不喜欢人折腾。
要给折腾的人晋了位了，难不成是鼓励她坐在高位上继续折腾？也容易带坏六宫风气。
陆嫔有些唏嘘：“也不知道娴昭媛满意否。”
“我已经是昭媛之位，就算在大封六宫的名单里，也不过是从昭媛变成昭容，还是在九嫔里打转，无甚区别。”
从凤仪宫出来，娴昭媛就闷不吭声，一路疾步走回了自个宫。
等身边的宫女就忍不住出声安慰，她便说出了这番话。
文锦轻轻松了口气：“主子心里想的明白就好。”
“养到六皇子，那就是一辈子的依靠，可比一个小位份好多了。”
“要告诉后宫其他人，用一个位份换个皇子，怕谁都巴巴的想来换，只可惜没有机会罢了。”
娴昭媛被文锦这一劝，心里那口气可算是顺过来了。
别看她嘴上说的轻松，可今日宣读圣旨时没有她的名字，她当时也是脸色铁青。
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气皇上偏心，怕皇上真厌恶了她。
连陆美人那样早被皇上厌恶的人都能晋位，皇上该是对她多不满，才会略过她？
娴昭媛似是自我开解：“皇上估摸着是看我已经养了六皇子，再给晋位，就太过招眼，故而不曾写我的名字。”
“如今有了六皇子，我也不贪心，只好好把他养大，后半辈子也不至于无所依。”
文锦：“可不是？如今这后宫里，多的是人羡慕您呢。”
娴昭媛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只她终究心窄，不想请安时露脸被人笑话，第二日就以六皇子不适为由，没去请安。
如今宫里剩下的都是体面人，都看得出娴昭媛这是脸上难看，才找了借口不来请安，也不曾揭穿。
只请安结束后，难免议论几句。
“她自个脸上过不去，偏要扯着六皇子的谎给自己遮丑。”
“好端端的，她也不怕给六皇子招晦气。果然不是生母，就不是真心疼孩子。”
“看看慧昭媛是怎么疼三公主的？再看看娴昭媛又是怎么养六皇子的？”
宫里这么爱议论的，除了陆嫔也没有其他人的。
不过陆嫔这次不是谢润议论，而是和芳婕妤。
她平日没事就爱找芳婕妤玩。
后宫无聊，她又会说，芳婕妤这个闷葫芦也慢慢和她处来了。
偏今日不巧，这些话全落在皇帝耳中。
皇帝是在御书房批折子批的脑袋累，才带着人出来散步。
恰巧就听到陆嫔和芳婕妤吐槽的话。
皇帝看了眼十安，“这是谁？”
后妃里他大部分都记得名字和人脸，只陆嫔实在没在他面前晃过，这几年就见了一两面，还真没认出人来。
十安公公：“回皇上，这是陆嫔，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以前是丫鬟出身，后来就伺候了皇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