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你也不舒服?”他突然起身,把阿玫吓了一跳。
徐启宸脸色变了又变,到了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圈,“是有点不舒服,肚子有些疼。”
阿玫有些慌了。
若是只有顾公子一人不适,还可以解释为个人原因。
可现在又出了一个徐启宸,这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肉的问题。
类似因为吃食出问题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她立刻想起了还放在自己屋中的调料瓶,上次,吉佳正是由于误食,差点丢了命。
阿玫坐不住了,她起身,拿了些银钱,道:“我去找个医师来。”
徐启宸很熟悉阿玫的神情,见状,意识到自己玩大了,赶紧拦住了她,道:“我突然觉得不是很疼了,阿姐你别担心,不用去的。”
阿玫还没来得及辨别他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听守在顾羡旁边的陈在喊了起来,“你没事就没事,我家公子还有事,为什么不去?”
顾羡忙抓着他,“没事,别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陈在本就看徐启宸不顺眼,这下算是揪到了他的辫子,说什么都不松口。
徐启宸心里本就不快,又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句,眼睛当即红了。
他想骂回去,但还记得阿姐在此处。
他不能在阿姐面前说脏话。
于是他就只能狠狠地瞪陈在。
陈在见他红了眼眶,紧闭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拿眼镜瞪自己,心里更气了,“是真男人咱就打一架,你在这装给谁看呢?”
“好了!”阿玫忍不了了。
顾羡也怒了,他低声呵斥,“你回去。”
陈在不乐意,不想走,“公子,我回去了,这还有谁能照顾你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看了一眼阿玫,阿玫却没接到他的目光,一直忙着看自己的弟弟到底有没有生病。
陈在看了眼自家公子,又看了眼那边相貌英俊、不输自家公子气质的徐启宸,脑瓜子嗡嗡的。
他忍不住,“公子……”
“出去!”顾羡是真的生气了,也许是气攻心,他面色更白,“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陈在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外衣留给了顾羡后,离开了小馆。
他没急着回顾府,而是在小馆门口站了半天,最后恨恨地踹了一脚脚边的雪堆,却因踩在冰层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小馆里。
随着陈在的离开,焦灼的气氛终于散了些。
徐启宸见阿姐一直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心情大好,“阿姐,我没什么事,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戚三娘帮忙把陈在留下的外套搭在顾羡身上,他趴在桌上,感觉恢复了些力气,又听见徐启宸的话,道:“没事,可能是受寒了。”
戚三娘知道阿玫与徐启宸之间的关系,也明白顾羡作为小馆的东家,实在是不宜出事,陈在又被支走,她干脆代替了陈在的位置,给顾羡换热水。
吱呀——
门开了,丛铁义的头从门后冒了出来。
吃过饭后,他就在院子里堆雪人,听见了小馆里的争执,想来看看,可又怕出现会让娘担心,于是等到了现在。
“娘。”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戚三娘把新换的热水递给顾公子,快步走了过来,把丛铁义拉到小馆里,关上门,小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她伸手,拂去了丛铁义发间的白雪。
“没,那肉很好吃。”丛铁义乖巧道。
他闭上眼,感受着娘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头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爹离去后,娘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他了。
“没事就好。”戚三娘把他按在柜台后,让他坐着别闹。
此时,吉佳也把药材拿了回来,去了小馆后院熬药。
阿玫见戚三娘在照顾顾公子,她也就放心了,注意力一直在弟弟身上。
徐启宸最开始还是很享受,可后来,他有些愧疚。
那个公子过了这么久,面色还是苍白,应该不是装病。
反倒是他有小人之心了。
待吉佳熬好了药,顾羡吃下后,又在小馆里休息了片刻,他的脸色略微好转,遂与众人道别。
徐启宸依旧别扭,他勉强跟着阿姐一起冲着顾羡挥挥手,然后就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顾羡等人出来时,天色已晚,路上的积雪在天边亮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吉佳依旧放不下心来,边顾着脚下,边扭头去时时在意公子的状况。
还没到府中,顾羡就看见那边山上下来了一行人。
领头的是几位皇子。
他多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位置正是自己买下,用作给城民们埋葬的土地,便多问了一嘴那地的状况。
吉佳想了想,道:“属下也有些时候没去了,上次去的时候,是帮徐掌柜将日日蹭饭的老人安葬下去。”
顾羡走进府,见到坐在院子里的陈在,心中还有些气,便道:“陈在,等他们离开,你去看看那片地埋了几个人。”
他有些担心四皇子栽赃自己。
陈在听了,应了一声,麻溜的跑来,接过顾羡身上的大衣就离去了。
回到府中歇息片刻,顾羡又拿起了手边的书,翻看起来。
这古代着实无聊,他又对贵公子们的娱乐活动的不感兴趣,正巧原主是个喜爱看书的,顾羡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吉佳就在他不远处找个位置坐下了,开始闭目养神。
屋里暖烘烘的,顾羡翻着翻着,不自觉地看向了屋中的火盆。
燃得正旺。
他又想起了小馆里的寒冷,忍不住道:“等有空,你再去送几个火盆。”
吉佳睁开双眼,明白殿下的意思,哎了一声。
二更的时候,陈在才回来了。
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双手更是僵硬了,直奔顾羡这屋来,道:“殿下,都翻出来查看过了。”
“死者除吉佳埋葬的那个老人之外,还有徐裕的妾室余氏,并两个城民。”
“那两个城民也查清楚了,是江家的父子,儿子叫江劲松,其父是徐府的下人,先前因徐裕没赔偿银子的事情,江家在路边大闹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