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车刚驶进小区，程心就惊醒了。
她醒来人还有点懵，几秒之后才看清了环境，王景润躺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玩手机。
看到她醒来，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hI.”
程心坐了起来，看到身上盖了毯子，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刚睡醒声音还带了些鼻音，抓着毯子问：“你给我盖的吗？”
王景润紧紧抿着嘴唇，闻言挠了挠后脑勺：“啊哦恩恩，对。”
“谢谢哈。”程心柔声说着。
王景润搓了搓手：“嗨，顺手的事，你要不要去洗脸？”
“嗯？”程心站起来，光脚走到落地窗前，手扒着窗口看外面。
他看到顾寒的车从楼下开过，开心地想叫他，顿了顿，还是没犯傻，这可是28楼，叫了也没什么用，又听不到。
于是她又小跑着跑到玄关处等。
王景润跟了上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哥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他。”程心语气里带着一丝雀跃。
“等他干啥，去沙发上等也是等啊。”王景润围着程心走了好几圈，“刚起床，你不洗脸吗？用最好的状态迎接你哥啊！”
程心瞟他，感觉莫名其妙：“你在搞什么？我和我哥难道还没见过对方没洗脸的样子吗？他怎么会在意这个？”
她心血来潮：“诶，要不我们去电梯口等他吧，给他一个惊喜。”
王景润抬手扶额：“我怕是惊吓。”
“不会，我哥胆子大。”程心感觉这是个好主意，拉着王景润一起出了门，等在电梯口。
电梯上的数字逐渐攀升。
程心很激动。
王景润很害怕。
电梯到了28楼，程心就拉着王景润冲出去，对着电梯做了个鬼脸。
程心沉默了。
电梯里的人也沉默了。
王景润看不下去了，捂着脸。
他完了。
程心战战兢兢地打招呼：“hI，哥哥们好……”
电梯里的几人：“hI……”
顾寒走了出来，揽着程心的肩膀往屋里走：“温助理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怎么没穿鞋子？”
程心脚趾缩了起来：“我忘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踩地板还是会凉，下次注意。”
“哦……”程心缩着脖子，注意力显然不在没穿鞋那里，她感觉有点丢脸：“哥哥，你怎么带人回来不说一声，好丢人。”
“是我错了。”顾寒二话不说就道了歉，他低头看了程心一眼，“脸怎么画成这样？”
程心抹了抹脸，不明所以：“什么样？我没化妆啊。”
“不是化妆。”顾寒回头看王景润，他蹑手蹑脚地拿着自己的鞋子往电梯那边走。
“去把拖鞋穿上。”顾寒放开了程心，伸手一把抓住了王景润的后衣领，“想跑？”
王景润奋力挣扎：“救命啊！不是我画的！顾寒！救命啊！啊啊啊！”
“啊！！！”
显然，有人叫得比他更大声。
程心听见顾寒的话，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有东西，冲进了洗手间一看，顿时惊得大叫一声。
她脸颊上被画了毛胡须，人中上被画了八嘎胡须，下巴和颊边画上了张飞胡须，两个眼睛画了黑眼圈，额头上三道抬头纹，脸颊上还画了两个腮黑……
怪不得刚才电梯里面她哥的朋友看到她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她现在的表情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罪犯是谁，于是火冒三丈，直接拽了一条毛巾冲出了卫生间：“王！景！润！！！！！”
王景润被勒得吐舌头：“救命啊！杀人了！兄妹俩一起杀人了！！！”
-
“别动。”
程心乖乖站着。
顾寒把资料给温助理他们，打发走之后，就在给程心洗脸。
洗面奶一点点戳，也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程心梗着脖子一动不动，她哥不敢下手，要是她自己来，早给自己搓红了。
指腹沾着洗面奶，轻轻揉搓，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大概是敲键盘时间长了，他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这种触感很奇妙。
他微微弯腰，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两人的距离不足20公分。
程心甚至感觉自己这个样子特别像在索吻。
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转过自己的眼睛，看其他地方。
“别动。”
他抬手把她的脸转过来，两人对视上，程心瞬间脸红了。
“好像把你脸搓红了。”顾寒站直，看了一眼别处，又继续给她搓。
程心呆若木鸡：“啊……有吗？”
她看了一眼镜子：“好像都搓干净了。”
顾寒：“眼睛下面还有一点。”
程心已经有点受不了，感觉整个人要着火了，她说：“那那一点我自己来好了。”
“好。”顾寒说完，仓促地逃出卫生间。
程心一口气松到一半，他又回来了，她差点没憋死。
顾寒挠了挠脸说：“我给你关门。”
说罢，他关了卫生间门就走。
程心：“……”
她又不是要洗澡！
看着镜子发呆。
想想顾寒关门前脸上局促的表情，和脸颊上的洗面奶。
她噗嗤一笑。
她哥好可爱。
-
书房。
“我那些查得怎么样？”
王景润表情严肃，凑到顾寒身边。
顾寒往旁边瞥了一眼，把他的脸推开：“离我远一点。”
王景润瞪大眼睛看他：“为啥？”
顾寒不忍直视：“因为太丑。”
王景润炸了，直接站了起来：“还不是你们俩画的！！！”
顾寒瞥他：“怪谁。”
王景润怂了：“……怪我。”
顾寒：“嗯。”
王景润：“……”
顾寒拿起鼠标，放大界面，里面是学校监控的录像截屏。
上面是一个黑色的背影，戴着帽子，穿着黑色卫衣。
“这能看得到什么啊？”王景润不满地说，“就一个背，谁知道他是谁？”
他得意地抖了抖腿：“你顾寒也就办不到的事。”
顾寒闭了闭眼，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打开了另一张图片。
“那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