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路现在没什么人。
不过初三的学生要来这里上实验课。
“一会林盼他们班也要来这边上课吧？”温如墨指了指其中一间教室。
刚才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有听到过一嘴。
程心点点头：“应该是。”
顿了顿。
她左顾右盼了一番，看到一个可能有洗手间的方向，指了指：“我想去一趟厕所。”
温如墨被她一说也有点想去：“那我们一起。”
两人结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学校教学楼的设计，洗手间位置基本是一致的，她们很快就找到了。
这栋教学楼基本上是功能型的，洗手间很小，只有两间。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同时拉开门。
温如墨没拉开，羞赧地后退了一步：“这边有人，不好意思。”
“我很快出来。”让来让去浪费时间，程心直接进了洗手间。
“我不急，你慢慢来就好了。”温如墨摇摇头说。
程这边这个洗手间靠窗，窗很小，一小是个老学校，教学楼外的木棉树都长得老高了，她看了一眼，外面飘进来了一片叶子，碰到了她的头发。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咔哒”一声，把夹在侧面的发夹碰掉了。
落到地上，弹到了旁边隔间。
程心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尴尬。
但是她的发夹是小时候她哥送的，好像都挺贵的，她妈说要好几千块钱一个呢，不能丢。
于是她只好敲了敲隔间木板：“咳，同学，我发夹掉你那边了，可以帮我塞过来一下吗？”
隔间没声音。
也没动静。
“难道没人？”程心喃喃道。
她还没脱裤子，干脆出来说：“要不你先上？如墨，我把这个门搞开，拿一下我的发夹，这边好像没人。”
温如墨愣了一下：“你怎么搞开？”
程心弯了弯手臂，羽绒服很给面子地突出了一块，伪装成“肱二头肌”。
她嘻嘻笑说：“大力出奇迹。”
温如墨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哪里用这样？这里有个拖把，从里面勾出来好了……”
程心有点为难：“趴地上勾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
显然都不想趴在洗手间的地上。
温如墨说：“那还是试试大力拉不拉得开门吧。”
“嗯嗯。”程心低头，正准备找个位置，就见门缝处，有手指快速地把发夹推了出来。
“咔哒。”
发夹落到了地上。
以为里面没人的程心吓得浑身一抖，不过总算控制住自己没尖叫出声。
温如墨也呆愣愣地看着她。
程心捡起地上的发夹，塞进了裤兜里，说：“啊谢谢啊。”
厕所隔间里面还是毫无动静。
她尴尬地和好闺闺面面相觑。
两人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莫名其妙”这种情绪。
挽着对方的手臂赶紧出了厕所。
出去了之后，温如墨小小声说：“好恐怖啊，为什么有人不出声啊？”
“就是啊。”程心刚被吓了一下，还心有戚戚然，也小声说，“就是啊，我差点就要想办法拉开门了。”
温如墨说：“我们还是回班级那边的洗手间上吧。”
程心：“好。”
手机连续震动，程心拿出手机看消息，转移注意力，温如墨也凑过去看，好奇谁发了这么多消息。
接着就看到刘梦瑜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大部分都是感叹号，还有呐喊的惊恐表情。
她先发了一个“？”过去。
接着就看到刘梦瑜回复。
小鱼：心心，我刚用男号小号去买照片，你知道是什么照片吗？
小鱼：[惊恐][惊恐][惊恐]
小鱼：是我们学校女生上厕所的照片！！！
程心和温如墨对视了一眼。
都石化了。
-
关于厕所。
程心不由得想起了一桩往事。
她想起小时候哥哥在公厕好像抓了一个炼铜的变态，那时候她已经懂事了，印象很深刻。
现在又是厕所。
程心感到细思极恐。
天哪，她以后还敢自己一个人上厕所吗？
两人都有一种猜想。
没等说什么，嘈杂的声音传来。
是初三的学生来补实验课了。
是助教老师带头，程心本来想跟哥哥说一声的，赶紧把手机收了回去。
她觉得这个事情太大了，而且刚才那个厕所隔间里如果真的是个女生，为什么老半天不说话？
程心想了想，跟温如墨说：“如墨，你盯着那个厕所，看有没有人出来。”
随后她抬脚朝助教老师走去。
林盼在人群中注意到她的身影，于是往前走了走。
助教老师是个男的，程心停在他面前说：“老师，那个厕所有一个隔间好像有人。”
助教愣了一下：“啊？有人？”
“就是……有点怪怪的感觉。”程心红着脸说，“你能一起去看看吗？”
有个男的一起感觉会更好一点。
助教老师皱了皱眉：“女厕？我不好进去，而且我这上课铃已经响了，没有时间去，是有什么问题吗？”
“偷拍”这件事程心她们没有证据，她没有办法现在就说那里面一定藏着个偷拍贼。
万一里面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生呢？
但是不亲眼确认一下她又不甘心。
可她和温如墨战斗力都不是很强，万一真是个男的呢？
“老师我跟她去看看吧。”林盼挤了过来举着手说，“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助教老师只好同意：“别太久。”
-
程心带着林盼过去，把刘梦瑜跟她说的事说了。
林盼瞬间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还有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如墨在盯……”程心边走边说，突然看到不远处地上躺了一个人。
她大脑嗡嗡地响。
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如墨！”
林盼腿长，跑得快，单膝跪在地上，食指感受了一下她的呼吸：“晕过去了。”
“我给管家爷爷打电话。”程心颤抖着翻出了通讯录。
温如墨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家庭医生和管家爷爷都不再随身跟着。
但是温如墨当时上初中，她家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学区房，现在管家爷爷和家庭医生都住在那。
听到她晕倒了，管家爷爷语气都慌张起来，要了地址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去叫老师。”林盼说，随后就往教室跑去。
现在正值冬天，地板上凉得很，她们需要把温如墨转移到温暖的地方。
程心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是顾寒。
“怎么不回消息？”
教学楼之间也没那么远，按照他的计算，她早该给他发消息了，可是不仅没发，消息也没回。
程心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哥哥，我还在实验室这边洗手间附近，如墨她晕倒了！”
-
温如墨被老师背下楼的时候，家庭医生带着团队和担架过来了。
他们有一辆房车，里面有医疗区域，比救护车大得多，而且设备更全面，全是为了温如墨配置的。
在医生的指导下，温如墨被抬上了车里。
助教老师叉着腰喘着气，站在地上还有点茫然。
这什么车？
公交车吗？
跟公交车那么大但是造型这么奇特，跟个游艇似的，从外表看就贵得不行。
管家爷爷知道是助教老师背温如墨下来的，邀请他和三个学生一起上了房车。
助教老师本来想回实验室的。
但是这个车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坐上这辆车的机会。
于是他跟着上去了。
程心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车，也很好奇，但是她更担心温如墨的身体情况。
顾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柔：“刚医生都说没事的。”
程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有点愧疚：“我刚才应该让如墨去找老师，我自己留在那里看着的……”
“不是你的错。”顾寒从兜里摸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你肯定只是觉得跑来跑去很累，才会自己去。”
他转移话题，打量四周：“这房车挺好的，自驾游很方便，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买一台，等暑假的时候出去玩。”
程心撇了撇嘴：“看着就很贵。”
顾寒用手机查了一下：“还好，300万美元吧，不过国内没卖，想点办法还是能从国外运一台回来。他们是医疗设备贵，我们的话还便宜点。”
程心瞟他：“不要，又不常用，还占位置，而且暑假我还要学射击，你还说要带我骑马呢！你忘了吗？”
那次发现小伙伴们大家都会玩射击之后，她就开始学了，不求多厉害，起码能玩到一起去。
群里的小伙伴聊天聊过学马术，顾寒说暑假带她去。
程心一件一件都记着。
“我没忘，都记着，暑假一件一件做。”顾寒说轻笑了一声说。
助教老师：“……”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300万，美元，射击，骑马，吹牛逼吗？呵，这是他一个4000工资的人应该听的话题吗？
-
温如墨很快就醒了。
刚醒过来看到那么多人，她还有点茫然。
程心赶紧过去，抓住她的手说：“如墨，你怎么晕过去了。”
温如墨视线逐渐聚焦到程心身上，回过了神：“心心……”
她上下摸了摸口袋：“我手机呢？”
助教老师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是不是路上掉了？”
林盼说：“没有，我刚才一直跟在后面，没看见有东西掉。”
顾寒皱眉：“手机里有什么？”
温如墨深吸了一口气，说：“刚才心心让我躲在那里看着，我就拿手机出来录像了，我看见有个女生出来，她看到我了，抢手机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我磕了一下头，又被她吓到了，就晕过去了。”
她说着就红了脸。
自己都觉得只是被推了一下就晕过去太丢人了。
“女生吗？”程心有点诧异。
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隔壁一定是个男生呢：“我还以为……”
林盼皱眉：“那那个女的上个厕所，看到你为什么要推你？”
温如墨小心翼翼猜测：“应该是看到我拍她？”
助教老师一拍脑袋：“该不会你们互相以为对方是偷拍贼吧？你拿手机拍她，她生气了，就抢走了。”
刚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盼已经把一中有人偷拍这件事跟助教老师说了。
助教的推测也合理。
“那她也不用推人吧……”程心说，“而且如果她以为如墨是偷拍贼，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老师？反而只是抢手机？”
几人也猜不到原因。
顾寒看向管家爷爷：“先找到人就知道了，温如墨的手机肯定有定位系统吧？”
像温如墨这种千金大小姐，看似身边没带人，实际上身上至少有3个定位器。
他曾经就发现过，她小时候跟程心第一次见面时，交换的发夹里就藏着一个定位器。
管家爷爷颔首：“有，我已经安排人员了，正在处理。”
-
温如墨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定位。
很快，管家爷爷这边就有信息传来。
手机还在校园里。
他带着保安，和顾寒他们一起在学校的垃圾站里，找到了那个手机。
闻到了手机上传来的臭味。
顾寒果断拉着程心往一边躲开。
管家爷爷戴着手套，拿着手机，面色不改，站得笔直，很专业。
程心不由得挺直腰杆，往前迈了一步。
这点臭味而已，她扛得住。
“管家爷爷都不觉得臭吗？”林盼捂着鼻子嘴巴问。
管家爷爷笑了一下：“我这两天感冒了，嗅觉失灵。”
程心：“……”
默默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顾寒捂着鼻子嘴巴，差点笑出声。
程心抬手，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腰。
顾寒：“……嘶！”
造反了造反了小姑娘长大了要造反了。
-
没有悬念。
管家爷爷把手机擦干净。
再拿回去房车给温如墨看。
手机里录的视频已经被删除了。
要还原的话还得拿回去公司，叫程序员处理。
顾寒微微皱眉。
等回去处理，那人可能已经跑了。
他们刚才那辆房车是停在大门那块的，一直没人出去，那人很可能还躲在学校里。
他从兜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放在手心，说：“给我吧，我来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