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廊前的造景瀑布，进了大厅。
中式红木家具矗立，墙上挂着山水字画，微微的檀香环绕。
一个白发老人迎了上来。
看着还有些严肃。
周淑贞一点不怕，笑着走过去：“外公。”
“哼。”温廷柏瞪她，“还知道回来看看。”
“哎呀，我去年不也回来了吗？”周淑贞挽着他的手臂，是程心从未见过的样子。
周淑贞把她和顾寒叫过来：“叫外曾祖父。”
两个孩子都听话叫了。
温廷柏先是观察了一下程心，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跟她妈妈小时候那么像，温廷柏回忆起了很多往昔的事情，此时倒是软下了心，枯柴般的手落到了程心的发顶上。
“心心啊，都已经把外曾祖父忘了吧，你以前就那么那么小，襁褓里我就说跟你妈妈像，现在是个小姑娘了，跟你妈妈一样漂亮。”
程心嘻嘻笑：“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啊，外曾祖父，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
温廷柏愣了一下，笑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小鬼灵精，那我们就重新认识认识。”
他又看向了顾寒，小男孩的事情他知道，刚开始心里有很多想法，担心是外孙女婿偷偷送回来的私生子，又是男孩，担心外孙女吃亏。
后来查过，的确是军人的孩子，也默认了这个做法。
只是第一次见面，也想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样的品性，正打量着，就见小男孩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双手捧上，递给了他：“外曾祖父，初次见面，这是我们送您的见面礼。”
温廷柏愣住了。
程凭生和周淑贞也愣住了。
程心眨眨眼睛，有点疑惑，有这回事吗？
管家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诧异的神色没有掩盖住，又端给了温廷柏看。
温廷柏再次怔愣一瞬，抬手拿起盒子里装好的书。
“《辩非集》，你们都有心了。”
程凭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表情的。
这书怎么在顾寒那里？难不成买到假货了？这小子怎么不提前跟他说？好歹让他检查检查先啊！
事到如今，程凭生什么都不能说，反正顾寒说了是他们送的，到时候要真是假货他想办法把那个真的买回来换一下好了。
他都想原地擦汗。
命苦啊，他想买都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卖啊！
他趁机把龟山砚拿出来送给老头子，免得他一直翻来翻去就看那本假货。
龟山砚也送到了老头子心坎上了。
不怪程凭生觉得顾寒那本是假货，实在是他就在拍卖会上，那本《辩非集》拍到了490万。
顾寒从哪里来的490万？
温廷柏让管家把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是两个玉佛，是送给两个孩子的。
他温和笑着，亲手将玉佛挂在了两个孩子颈上。
“都是好孩子。”
-
管家和保姆将他们带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顾寒刚整理完自己的东西，门就敲响了。
“请进。”
程凭生推开门，进了房间。
从托王景润帮他拍下《辩非集》的时候，顾寒就知道会有一次“盘问”等待着自己。
于是他丝毫也不意外。
现在只是四百多万，四年以后他拿出了
淡定地邀请程凭生坐到一旁的红木椅子上。
自己坐到了另外一张，抬眸看他。
他情绪这么稳定，倒让程凭生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那本《辩非集》你在哪里买的？”
顾寒说：“托朋友在拍卖会买的。”
“你不要……啊？！”程凭生以为他要说“淘宝”，都张开嘴准备教育他了，听到回答，顿时震惊了。
顾寒疑惑：“程叔叔你不是也去了吗？我朋友说看到你了。”
程凭生：“……”
他呆住了，半晌才开口：“那本是真的？”
顾寒皱眉，回以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我怎么会送假的给温老？”
程凭生一噎。
是啊。
顾寒什么时候买过假货，他送给程心那一屋子的包包首饰，有哪一样是假的？
“程叔叔。”顾寒打断他的思路，“虽然我那还是个年轻的小公司，但是营利也还不错，毕竟是以你的名义注册的，有空的时候程叔叔也可以看看公司的财报。”
一瞬间，程凭生以为自己在公司开会。
直到出了顾寒的房间，他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顾寒送他出去。
关上门。
他其实是故意展露自己的不同的。
不然四年后，他拿出更多的财富资产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
还不如从小就开始向身边人灌输“他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这件事。
顾寒想得对。
程凭生压根没有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去思考。
毕竟顾寒一直在按部就班地上学，过好了当小孩的每一天。
他想到了自己的战友。
又觉得很理所当然。
只有他战友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生下这么天才的孩子。
-
程心和顾寒逛着花园，廊下有池塘，池塘里有曾外祖父养的鱼。
一尾一尾的金鱼，颜色很好看。
光是看鱼程心都能看半个小时。
晚餐之前，温老让管家通知他们晚上有客来访。
程心很好奇会是谁。
当来到会客厅，看到温如墨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是两个人互相冲上来拉起手小声尖叫欢呼。
“如墨！你怎么在这里！？啊啊啊！你怎么会来？！”
温如墨也很想问为什么程心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她太激动了，这会说不出话来，只往后指了指。
顾寒一进会客厅，就看到了里面聚集的人。
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瘦瘦高高的男生，更是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生手挡在唇上，咳了几声。
旁边的人递上水给他喝了几口。
他好像有点诧异妹妹的激动，嘴角带了一丝温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