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很无奈，也很无语。
他早就站在这里了，亲眼目睹了妹妹她们是怎么分工合作五个女生把三个男生用黑糖珍珠砸得妈都不认得。
此时，程心身上都还沾着黑糖珍珠呢。
不过……显然有一部分已经脱离了原来的阵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顾·轻微洁癖·寒自动挪开了视线。
只要他不去看，珍珠就没在他身上。
他抬手摸了摸程心的头：“下次不能这样了。”
程心抱着哥哥的腰，其实还是委屈。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本来就是那几个男生先动手的，而且嘴巴也很臭，说出来的话特别难听特别脏。
哪像林盼姐姐，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不脏啊！
哥哥居然觉得她不对。
程心哼了一声，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寒一看小姑娘生气了，就知道她理解错了。
于是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
虽然她的手很黏，顾寒很嫌弃。
但是没放开：“我不是给你电话手表了么？”
程心手腕上戴着的还是她三岁的时候哥哥送她的那个电话手表，这几年来，手表上的水钻掉了不止一次，每次她都拿去找哥哥补上了，经过刚刚一场奋战之后，电话手表的表带上又掉了几颗钻。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电话手表，抬头看顾寒：“哥哥，不可以收回去的哟！”
顾寒轻笑了一声。
她五岁的时候他手头上存款已经不少了，想给她买一个更好的电话手表，可是买了她也不愿意换，最后又退掉了。
中间这个电话手表坏了，顾寒每次都能修好。
于是手表就一直没有换。
看到妹妹这么珍惜这个电话手表，顾寒心里软得不行。
语气也更加的温柔：“我的意思是既然有电话手表，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程心瞪大眼睛：“哥哥你不生气吗？”
顾寒给她捻掉沾在衣领上的黑糖珍珠，嫌弃地扔到一边：“我气什么？有人欺负你，你肯定要反击，但是最好找我来处理，因为那样你太危险了。”
程心心虚地嘟着嘴巴：“我还把地板都弄脏了，还得扫一下。”
顾寒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清洁工正朝这边走过来。
看到一地的珍珠，她满脸铁青。
顾寒站在她面前，没等她发火，就礼貌地说：“对不起，老太太，我妹她们把地板弄脏了，我给你500，麻烦你扫一下可以吗？我要带她走了。”
清洁工愣了一下。
随后狂喜：“真的吗？真的有500？可以可以！我扫我扫！没事的。”
顾寒从包里的钱包当中翻出了500块钱现金，递给了清洁工。
清洁工风风火火，满脸笑容地去了。
本来打扫卫生就是她的工作任务，平时人家没有素质她也只能骂两句，还不是得扫，现在没素质的人拿500雇她扫，那就不一样了。
那太有素质了，她太幸运了，500可是她一个星期的工资！
程心目瞪口呆：“哥哥，清洁工会生气吧？好像很不尊重人……”
顾寒笑了一下：“我很尊重她啊，我只是雇佣了专业人士来做本来应该我们自己做的事。”
程心回头看了清洁工一眼。
她扫把抡得飞起，刚才脏了的地板已经扫得差不多了都……
她恍然大悟。
-
晚上，程心抱着一大堆作业去找了顾寒：“哥哥……”
顾寒头也没抬：“过来写作业。”
程心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下，作业放在桌子上，轻轻往他那边一推。
上面还放着皱巴巴的零散的200块钱，是程心存的零花钱。
她趴在桌子上，侧过头看顾寒：“哥哥，你能帮我写作业吗？我觉得写作业你是最专业的！”
顾寒：“……”
感谢抬爱了简直是。
-
直到回家的时候。
朱姣姣兜里的2块钱都没花出去。
可是她却吃了个肚圆饱。
身上还有黏黏的黑糖珍珠的痕迹。
“嗝……”
她打了一个嗝，抬手跳过黏黏的珍珠痕迹，摸了摸肚子。
好饱。
到了家，上了一个破旧的楼梯，楼梯的扶手她不敢碰，因为扶手生锈了没人处理。
老师说过生锈的东西划到，可能会得破伤风。
就会死。
就算不死，去医院打针，也还是要钱的。
用钥匙打开吱吱呀呀的门。
她不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妈妈干脆自己的饭也懒得煮的。
桌子上有半碗面汤。
所以她妈妈晚上随便吃了一碗面。
看到她回来，妈妈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你还吃饭吗？”
朱姣姣有点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妈妈，我吃饱了……”
“嗯。”妈妈应了一声，“谁付的钱？你们几个人？”
朱姣姣小心翼翼回答：“程心付的钱，加上我五个人。”
“嗯，自己去把衣服洗了。”
“好的，妈妈……”
-
次日一早。
朱姣姣来上学的时候提了一袋子大白馒头。
她有点不好意思，坐到座位上。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想起昨天，她就想笑，这是她第一次玩得那么疯，
没多久，程心也来到教室，她和温如墨两个人前后脚来的。
温如墨提着一个精致的纸盒子，告诉程心她带了纸杯蛋糕。
程心看起来特别兴奋。
朱姣姣有点懊恼。
感觉自己的大白馒头好像拿不出手。
她慌里慌张地将整个袋子都塞进书包里。
程心和温如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她包里的大白馒头。
好奇地问：“姣姣，你怎么买那么多馒头？”
朱姣姣赶紧解释：“这不是买的，这是我妈妈自己做的！”
说完之后，她又有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温如墨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苍白的小脸比昨天看到的时候更白了，嘴唇颜色也很淡，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朱姣姣看出她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温如墨摇了摇头，勉强笑笑：“昨天有点拉肚子了。”
她果然吃不得那些东西，昨天上吐下泻的，睡得比较晚，今天有些没精神，也没胃口，早餐都吃不下。
不过她还是来上学了。
她特地让厨娘做了纸杯蛋糕，带给她的朋友们尝尝，刘梦瑜和林盼的管家帮她送过去了。
纸杯蛋糕放在桌上，她朝程心和朱姣姣的方向推了推：“给你们带的，你们爱吃吗？”
程心大大方方地拿了一个，还给朱姣姣拿了一个，她想给温如墨拿，温如墨摇摇头：“我就不吃了……”
糖霜洒在奶油上面，很甜。
程心吃着纸杯蛋糕，看着温如墨：“你有吃早餐吗？”
温如墨虚弱地摇了摇头。
她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就没吃，管家想让她请假，但是温如墨不愿意，于是家庭医生就在学校，如果她有什么情况就第一时间赶过来。
程心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盒草莓牛奶，放到了温如墨的桌子上。
极力推荐着自己的牛奶：“这个是我最喜欢喝的牛奶，送给你。”
“谢谢……”温如墨将那盒200ml的儿童草莓牛奶握在手里，感觉心里暖暖的。
朱姣姣吃了一口纸杯蛋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蛋糕也太好吃了吧！
中间是浓郁的流心，奶味很重，咬下去满口奶香，蛋糕体绵软，上面的奶油甜甜的，很丝滑。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蛋糕？！
她觉得就算她发烧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她也不会吃不下这个蛋糕的。
程心吃完了蛋糕就盯上了朱姣姣的大白馒头。
大白馒头看着还是热的，闻着有股麦香味，香喷喷的。
朱姣姣一抬眼对上了程心直勾勾的视线。
顺着这道视线，她看向了自己藏起来的馒头。
抿了抿嘴唇，朱姣姣颤巍巍地把自己那袋馒头提了出来。
抖着声音小声问：“你要吃吗？”
程心一脸惊喜，用力连连点头。
给她拿了馒头，朱姣姣就问温如墨：“你吃吗？”
温如墨家里餐桌上很少出现馒头这种食物，她妈妈也从来不下厨，刚才她听到了这是朱姣姣的妈妈自己做的。
她产生了些许好奇心。
“我可以尝尝吗？”
朱姣姣连忙递了一个过去。
胖胖的大白馒头捏着很扎实，跟温如墨吃过的那种不一样。
闻着有一股很清淡的麦香味。
她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入口不甜，但是细细嚼着，唾液溶解之后，又尝到了淡淡的甜味和淡淡的天然的麦香。
温如墨撕一点吃一点，撕一点吃一点。
这个馒头做得很大，温如墨感觉到饱的时候，也就吃了四分之一。
可是那跟她平时的食量比，已经很多了。
管家爷爷因为他家小姐没吃早餐还非要来上学，手上提着保温食盒站在教室门口，就等她一捂肚子，就赶紧让小姐出来吃东西。
结果就见他家小姐慢悠悠地就吃了那么大一块白馒头。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怎么家里的营养师翻来覆去，各种研究给小姐做食物，就没个人想到做个简简单单的老面馒头呢？
下课之后，管家爷爷单独拦住了朱姣姣。
朱姣姣跟这种着装得体，头发抹摩斯，背挺得老直，脸带微笑，身上还有淡淡香味的人说话，感觉十分紧张。
颤颤巍巍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老爷爷。”
管家爷爷微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看我家小姐很喜欢吃你母亲做的馒头，可以请你母亲来为我家小姐做食物吗？”
朱姣姣：“？？？”
哈？原来温如墨吃了四分之一个馒头，就已经是很喜欢吃的程度吗？
她还以为她不喜欢吃呢……
管家爷爷又说：“无论你母亲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发的多少薪资，我们都会付三倍。”
朱姣姣：“？？？”
三倍是什么意思？没学过乘法的朱姣姣听不懂。
但是她能背得出妈妈的手机号码，于是把号码留给了管家爷爷。
大人的事情还是让大人自己解决吧……
她真的没听懂……
-
一个星期之后。
朱姣姣发现温如墨早餐里，出现了缩小版的馒头。
大小大概就是她妈妈做的那个大小的四分之一。
闻着味道跟她家的很像。
朱姣姣没有多想：“如墨，你真的很喜欢吃馒头耶。”
温如墨腼腆笑笑：“嗯！淡淡的，甜甜的，吃着身体很舒服的感觉……还得多亏了你上次给我带的馒头，我才发现挺好吃的。”
朱姣姣红着脸问：“要不我叫我妈给你做一些起来？”
温如墨和程心经常给她带好吃的，她就上次带了一回白馒头，还带多了，温如墨一个大馒头还得吃四天，程心一般在家里就吃了早餐，那天又吃了纸杯蛋糕，所以也只吃了不到半个，剩下的她们都说要带回去吃……
原本以为她们吃不爱吃。
没想到单纯只是胃口小……
温如墨闻言感激地对她笑了笑：“你真好，姣姣，不过不用了，我家又请了一个新厨娘，专门给我做馒头吃，她还会做肉包子，很好吃，我下次也带来给你们吃！”
朱姣姣立马说：“我妈妈也很会做肉包子，下次我也带来分给你们吃！”
程心在旁边说：“啊？那你们要带的话记得提前跟我说呀，我就不吃早餐了，免得吃不下！”
“好啊！”
朱姣姣和温如墨相视一笑。
原来不管家里条件怎么样，大家都会吃馒头和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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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
冬天的校服外套已经不够暖和了。
但是校规又规定要穿校服外套。
于是很多人都往里面穿上了毛衣或者马甲。
顾寒和程心穿上了毛衣。
前一段时间程心一直在等那三个跟他们一起玩“珍珠射手”的男孩子，毕竟他们说一副要报复的样子。
她们几个女孩子，虽然当时玩得爽快，但是要是他们告老师或者请家长，几个小女孩脸皮薄，还是会觉得臊得慌。
程心倒是很期待他们找上门。
虽然哥哥不让玩黑糖珍珠了，会影响到清洁工奶奶的工作。
但是他们可以一起玩丢沙包啊。
也很好玩哒~
不过等了好几天之后听他们都没来，程心就把他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