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日
周一
高高的马尾。
鲜红的红领巾衬得小脸白嫩，很是乖巧。
白蓝色的校服外套。
125cm的身高。
婴儿肥的小圆脸。
大眼睛眯成月牙。
嘻嘻一笑。
露出一口……带了一点点蛀牙的牙齿。
顾寒伸手指摸了摸她里面的牙齿，感觉有点松动。
妹妹也要换牙了。
“等换了牙就不能吃那么多糖了，看，都有蛀牙了。”
顾寒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掐了掐小姑娘婴儿肥的脸颊，说道。
妹妹还是幸运的，幼升小的考试跟他那一年比差了一些，但是今年一小新建了一栋教学楼，名额扩招了。
他很幸运，还能跟妹妹同校。
丁姨看到程心穿小学的校服，眼眶都湿润了。
她一手带大的小女孩，都这么大了。
程心抬头看顾寒，摆摆手，认真跟哥哥说：“哥哥我很久都没有吃糖了，心心长大了，不吃糖了。”
顾寒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么乖，那走吧。”
程心用力点头：“一直都非常乖！”
她拽着柯基小包的肩带，跟着哥哥走，没走两步，哗啦啦地……
从柯基小包里掉出来了好几颗糖果和巧克力。
顾寒和丁姨沉默地看着她。
程心赶紧蹲下去，把罪证捡起来，又摸了摸自己的柯基小包，说：“姨姨，我的包包破洞了……”
丁姨：“……”
嗯嗯嗯，看得出来，但是这是重点吗？
顾寒：“……不是说很久没有吃糖了吗？”
程心赶紧解释：“是真的，哥哥，我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吃糖了！”
丁姨&顾寒：“……”
看来要把她的房间再搜刮一遍才行。
“心心，顾寒，好了没？”程凭生叫了一声。
顾寒上一年级的时候，他们都没去送，无他，就是因为感觉他不需要，而且又是男孩子，所以只陪他去参加了幼升小考试。
现在程心要上一年级了，周淑贞和程凭生都说好了要一起送女儿去学校。
于是一车五个人，坐得满满当当。
程凭生坐在驾驶座上，说：“孩子们都大了，感觉这小宝马都挤了，能换个大车不，程夫人。”
周淑贞坐在副驾驶座上瞟他：“你自己挑，挑到最后三个发我看看。”
程凭生立马答道：“遵命！”
看他谄媚那样子，周淑贞微微勾起唇角。
心情很是愉悦。
买车这种事哪需要跟她说？
但是能跟她商量，周淑贞心里微甜。
她说：“要不丁姨也去考个驾照，这车到时候就不卖，留给你开。”
“啊？”丁姨一下背都挺直了，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我我我吗？”
“对。”周淑贞继续说，“你也就五十出头，别人六七十都还在考驾照，不奇怪的，孩子上小学，中午都在学校吃的，家里也没那么多家务，有时间就考个证。”
“耶！”程心抱着丁姨的手臂欢呼，“那姨姨就可以开车带我和哥哥出去玩啦！”
程凭生从后视镜看了女儿一眼，笑骂道：“就知道玩。”
“略略略~”程心在后座对着爸爸做了个鬼脸。
顾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奇怪，他一个喜静的人，这会听到他们聊七聊八，也一点都不觉得嘈杂。
-
学校是不让家长送到班级里的。
所有的家长都只能送到学校门口。
所幸他家还有个三年级的哥哥带着，不然他们三个也跟其他家长一样不放心。
就怕小孩找不到教室。
看着女儿进学校的背影。
程凭生想起了那个圆嘟嘟的天天捣乱的小不点，现在女儿都6岁了，红领巾都戴上了，再过十几年，他就要像现在这样，看着女儿穿着婚纱，走向另一个家庭的背影……
想到这。
老程老泪纵横。
周淑贞看他满脸泪水，惊住：“只是上个小学，没必要吧？”
转过头再看丁姨，也在偷偷抹眼泪。
顾寒上小学之后又瘦了，学校的饭肯定不好吃，男孩子就算了，猪食都能干一盆，女孩子哪里扛得住？
丁姨默默地选择性忘记了她家两个孩子当中胃口更好的是小姑娘这件事。
要不她中午也送两份饭过来？
周淑贞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真是她太冷血了吗？
她真的觉得小孩上一年级没什么好哭的啊？
-
程心上的是一年级五班。
顾寒上的是三年级三班。
两个人是在同一栋楼的，程心在一楼，顾寒在三楼。
路上形形色色的都是穿着蓝白色或者白蓝色校服的学生。
对于新学校新环境，程心很是兴奋，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看这看看那，对这世界万物都充满了好奇。
“好多人啊哥哥！”
“嗯，是的，跟紧我。”
幼儿园来来去去就那几个班，但是小学里可是有六个年级，一小今年扩招之后，一个年级就有8个班，一个班三四十个人，人数比幼儿园那会可多得多了。
程心立刻牵上哥哥的手。
顾寒也习惯性地十指相扣，将她牢牢牵住。
他有时候想法很复杂，他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办身份证，能拥有自己的账户，能作为行为能力人，不需要监护人的陪同，自己能决定所有自己的事。
但是他又希望妹妹不要那么快长大。
男女七岁不同席。
女孩总要长大。
等到明年，再到后年，再到之后的每一年，她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时不时往他身上扑，时不时往他床上扑……
他知道小的时候兄妹关系再好，等长大之后，都会逐渐变得疏离。
太正常了。
顾寒冰封的心流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要是将来有谁敢欺负，他就把人剁了，把那人下面那玩意砍下来塞他自己嘴里去。
程心不知道哥哥表面冷若冰霜，实际已经魂飞外太空。
她好奇地观望着周遭的一切。
然后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