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世康松了的牙齿没坚持住，还是掉了。
少了一颗门牙这件事对付世康打击很大，让他说话和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他这几天都阴沉着脸，也不在班里调皮捣蛋找事了。
“顾寒。”
秦芳菲来到顾寒面前，她穿着蓝色的艾莎公主裙，腿上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裤袜，一双蓝色带亮片的小皮鞋，头上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马尾编成辫子，穿着着闪闪亮亮的丝带，很是亮眼。
班里有些人叫她小公主，因为她每次打扮都像磁铁一样，能把全班女生的目光都吸过去。
此刻她站在顾寒面前，撅起嘴巴，有些骄纵地说：“我们一起玩吧。”
隔了一桌的付世康看到这个场景，感觉心都碎了，他主动跟着秦小公主跑来跑去的，人家都不理他，这会却主动要去跟顾寒玩。
付世康气得脸涨红。
顾寒瞟了秦芳菲一眼，对这种娇里娇气的大小姐不感兴趣，开口道：“不玩。”
“你……”秦芳菲瞪大眼睛，叉着腰，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顾寒抬头看她：“不玩，听不懂吗？”
不在程凭生和周淑贞面前，他不需要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长大之后连幼儿园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的小孩是怎么看他的。
想想又觉得小时候很傻。
怎么就对这些人的看法耿耿于怀呢？
秦芳菲没受过这种对待，小小的脸上挂不住，眼眶一红，瞬间掉了金豆子，吧嗒吧嗒的，任谁看了都心疼。
付世康看到她哭了，气坏了，冲过来指着顾寒骂：“你个死了爹死了妈的扫把星，你怎么敢把小公主弄哭！”
他想起了李冬冬，于是喊道：“我要叫爸爸把你赶出幼儿园！”
说完之后，他就想去揍顾寒。
顾寒脸色一沉，站在原地，就等他先动手，他好把他打个屁滚尿流。
只是付世康脚刚一抬，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黑影，啪的一下就把付世康推倒在地。
“不许你欺负哥哥！”
一时间，不止付世康，连顾寒都愣住了。
程心张开双臂，挡在顾寒面前，像一个英勇的战士，威风凛凛的。
付世康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推了一把程心，后者吧唧一下摔了个屁股墩。
她怔愣一瞬，随即坐在地上哭。
“你推我干嘛你个小不点！我又没说错，他就是个克星，克了爸又克了妈，他……”
话没说完，脸上突然挨了一拳。
付世康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另一个牙一松，又嚎啕大哭起来。
-
陈园长听说学生又打架了，感觉牙都酸了。
他看了一眼程心，又看了一眼付世康，最后看向顾寒：“怎么又是你！？”
顾寒嗤笑一声：“什么是又？”
程心：“什么是右！”
她低头看向自己两只手，找半天，找到了吃饭的那只手，举起来跳着说：“哥哥，这是右！”
顾寒：“……”
陈园长没想到还有人会反驳他，心头火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冬冬和付世康打架，你也参与了，老师叫你领舞，你让给李冬冬做什么？”
顾寒：“关我屁事。”
程心叉着腰：“关我屁事！”
顾寒：“……”
他脸色复杂地看向小女魔头，这上学的时候莫不是吃了一个复读机？
陈园长瞪大眼睛：“你！”
牙更酸了，这届学生不好带，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程凭生来的时候顾寒有点诧异，他还以为会是周淑贞来。
不过跟前世发生时间不同，来的人不同倒是也正常。
顾寒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怜又乖巧：“程叔叔。”
程心理所当然：“程叔……”
程凭生黑着脸打断她：“你该叫爸爸。”
他好凶，程心撅着嘴，退了几步躲到了顾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嘟囔：“爸爸……”
陈园长看到程凭生，也有些谄媚，微微弯着腰：“程总，你看顾寒他打了付世康，牙都掉了。”
他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程凭生听完，眉头微皱，看了过去，那个叫付世康的脸都肿了，紧紧闭着嘴巴，牙他倒是没看见。
没等他说话，一个女人冲进了办公室。
袁世芳看到儿子又被打了，第一个骂的就是陈园长：“陈园长，你怎么回事？我儿子在你的幼儿园挨了两次打，你们是不是聚众欺负我儿子呢！”
陈园长心里苦啊，面上还是不断道歉。
程心听到关键词，从顾寒身后钻了出来：“是付世康欺负人！”
袁世芳看向她：“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我儿子这么乖巧！怎么可能会欺负人呢！”
程心指着自己：“欺负心心了哦，把心心推倒了！”
付世康指着她：“明明是你先推我的！”
程心害怕，去抓顾寒的衣摆：“你，你先欺负哥哥的。”
袁世芳看到儿子说话时两个黑洞，简直要晕过去。
她抓住儿子的手臂，气愤得不行，看向程凭生：“这两个都是你的？他们两个可都好好的，我儿子脸肿成这样，还掉了一颗牙！”
程心还在说：“是他先欺负哥哥的！”
“闭嘴！”程凭生额头青筋一直跳，吼了程心一句，吓得她当场打了一个嗝。
他又看向顾寒，眉眼间尽是失望。
顾寒原本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看到他的眼神，心底一寒，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
本来就不应该因为这几天这虚无缥缈的好就对这一家人放下戒心。
程凭生面带歉意向袁世芳道歉：“付世康妈妈对不起，这次是我家孩子做错了，赶紧带你家孩子验验伤吧，医疗费用我这边负责全部负责。”
-
洗完澡过后，程凭生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想着今天的事情，第一次觉得妻子是不是才是对的。
难道他把顾寒接回家，真的做错了吗？
他想到自己又吼了程心，越想越觉得愧疚，他怎么总是把气撒在三岁小女孩身上呢？
程凭生有点坐不住了，出了房间，去找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