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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已经三十年没见过能完整吟诵圣女历经传唱词的人了,你的虔诚令我惊讶和佩服。”

大主教坐在椅子上,言语之间对安德莎尽是欣赏。

他实在是太久太久没见过这么优秀,身上这么有光,圣的人,她的天赋完全可以作为下一代圣女培养。

“好了,斯安大主教,她是帝师的人,收收你那泛滥的爱才之心。”

这一代的大主教是出了名的爱才,在职二百四十七年,因其对有才者极为爱护,短短二百年就让光明教多出十七位主教。

主教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封号骑士相当,最最关键的是,五名主教以生命为代价,可以召唤出光明生灵,战力匹敌大公爵。

因此光明教在法洛林地位崇高,有他们在,当初帝都才没被敌国的军队践踏。

法洛林上下因此都承认光明教在法洛林的唯一宗教地位。

“帝师?”

斯安开始打量这位从入城开始,就声名赫赫的传奇人物,那场震惊世界的直播他看过,能杀死七十多名石心瘟鬼,从硬实力上他绝对没问题。

但这个人心不在这里,他的眼中看这里的一切都像看外物,而不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

他对法洛林没归属感。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斯安很高兴法洛林有这么一位年轻强者,可这位年轻的强者心思不在这,又让人头疼。

“光明在上,帝师大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意气风发。”

“过奖。”

斯安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这个老人,自从对自己的力量逐渐熟悉,他已经能通过一些方式观察人。

比如透视。

这个老人的体内,每一滴鲜血都带着光明颗粒,经脉里流淌的血用另一种视角看,就是行走的光明。

这和他的身体状况几乎一致,这个老人虽然没有第四境,但只要愿意调动全身力量,就能发挥出不输第四境的修为。

难怪这样一个宗教能在法洛林的帝都有这样的教堂,有他坐镇,这个宗教就不会衰亡,甚至能逐渐繁荣昌盛。

“对了,安德莎,你想抹除哪个主教的名字?”

封巧义提起安德莎的要求,现在正好在这,虽说面前的老人家很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主教因其贡献铭刻于光明教史上,代表光明教的权威,安德莎小姐,你想挑战光明教历代权威吗?”

斯安说话间,体内光明颗粒因他的情绪向外扩散,形成特殊的能量磁场,这就是人们俗称的威压。

“不是挑战,而是建议和修改,那位主教在光明圣女时代,违背教律,令圣女受敌国俘虏,惨遭死刑,悄悄偷看女孩洗澡的坏男孩。”

安德莎语出惊人,先不说前面的历史,后面的话似乎是斯安大主教的私人小秘密。

“什么?你,你是罗莎修女?”

斯安咽了咽喉咙,有一段他从未对外公开的秘密,他在成为第一次踏入光明教成为神父前,曾受过某位修女的祝福。

那时他和哥哥还在一个落后的村落,年仅五岁的他和哥哥被温柔的修女小姐收养,和他一起被收养的还有许多孩子。

心善的修女小姐名叫罗莎,那时的他是个十足的混小子,喜欢在村里偷看妇女洗澡。

他在某次意外下看到在洗澡的修女小姐,脸红的他毫无意外地被抓住,并被好好教训了一顿。

长大之后,罗莎修女给予他们每个人一次祝福,让他们未来能在光明的路上走得更远。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早就逝去,那毕竟是两百年前的事,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所以能说出这句话,还以这种语气说话的,只有罗莎修女,她温柔的语气是‘妈妈’的特质,斯安永远都不会忘。

“我还以为您…”

“的确是死了,不过机缘巧合嘛。”

安德莎歪头轻笑,这样子和他印象中的罗莎修女重叠,斯安仿佛回到和哥哥的快乐童年生活中。

没错了,一定不会错,她就是罗莎修女。

“可就算我答应,你想抹去石碑痕迹,要面对的是历代教主的灵魂,这件事我做不到。”

“我可以试试。”

从前面几次突发状况,他早就察觉到自己的灵魂貌似非常强大,如果是灵魂方面的对抗,他说不定能赢。

此时封巧义还没意识到,他的话在旁人看来,有多么大胆。

光明教石碑蕴藏光明教上古传承,在这之上是无数先辈恐怖的灵魂力量,就算是公爵,在石碑面前都不敢动手,封巧义竟然说自己可以试试?

“帝师,年轻是好,轻狂是坏,光明教的石碑……”

“让我去试试。”

封巧义眼中有着年轻的自信和骄傲,老年人没有那种激情,斯安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他带三人进入大教堂地下,光明石碑藏于地下,镇守法洛林的罪恶。

经过漫长的甬道,三人来到一座密室中,密室里是一片极大的空间,比捭阖的黑市还要大。

密室里坐落着一座圣骑士雕像,雕像通体黄金,高有百米,圣骑士手中捧着一颗球体。

在圣骑士下的方形石碑上,写着为光明教葬身的主教,大主教。

光明教创立至今,已经有上千个名字,但这些名字还不足以写完一面。

封巧义抬头看着这座雕像,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头皮发麻,好似有什么秘密要在自己面前展开。

“荣·埃蒙,他在圣女时期泄露情报,令圣女落入敌手,不配在光明石碑上留下姓名。”

安德莎指着石碑上一个名字,语气笃定。

斯安再次说道:“这上面是光明教的神迹,诸多大主教和主教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帝师可要考虑好。”

“嗯。”

手指贴上冰冷的石碑,剑意在指尖凝聚,准备划去这上面的名字。

突然,地砖缝隙钻出无数小光点,光元素构筑出一个全新的世界,仿佛经文中的圣地。

在封巧义面前,出现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人,她手持巨盾,金发飘扬,身后还有道天使虚影。

“何人胆敢触碰吾之灵魂安息之所?”

女人开口,光元素们向她臣服,威压更甚,天地因此颤抖。

斯安和凯瑟琳认得这个女人的身份,在光明经中,她是传说中的圣骑士,安·塞尔提斯,传闻她获得了光明神的瞥视,拥有光明神力。

凯瑟琳的铠甲,就是仿照她身上的装备所制,圣盾能拥有那种防御力,也是对雕像中的圣盾纹路描绘而来。

“好眼熟啊,安…”

封巧义的话说道一半,竟然不自觉说出一个名字。

女人睁开闭目,小嘴微张。

“你…封巧义?竟然是你!你还活着!”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两眼放光,身体无力垂倒。

紧接着她背后生出双翼,再次站起,这次她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人支配,只能做出简单的动作。

“嗯,上世的剑仙,敢和祖神交手的人类,你又重生了?”

她的声音神圣而空灵,仿佛声音不来自这里,而是十分遥远的某个地方。

光明神,斯安很确定这就是光明神,他身上的光明神力,只有神才能拥有。

如此纯粹,如此光明神圣。

“重生?你认识我?”

“哦,原来是这样,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没和那些浊世会的人走一个路子,不愧是你,嗯,祝你好运。”

光明神没有再讲话,他们身边的一切迅速变换,很快就回到密室中。

名字也在这时被划掉,石碑中的存在甚至没有对他进行阻拦。

“嗯,有点离奇,不过目标似乎达成了。”

封巧义已经逐渐免疫,他觉得自己前世就是个强者,还有那个浊世会,说不定自己找到那些人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感谢您,满足我的愿望。”安德莎诚恳地道谢。

“小事,你还有什么事嘛?”

“我想看看圣女的雕像。”

光明教建教至今,只有一位圣女的雕像留存,那就是传说中的圣女贞德。

安德莎对圣女仿佛有种别样的痴迷,圣女的雕像就在光明石碑旁边,虽然小许多,但的确将圣女的容貌保留下来。

在圣女旁边,还有两位服侍她的修女。

安德莎在雕像前眼神崇拜痴迷,圣女就是她此生的信仰,追逐的信念。

她在圣女雕像面前祷告,这个过程很长,封巧义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祷告结束,斯安感叹道:“您的信仰不比任何大主教弱。”

“我用生命践行圣女的信念,她就是世间至善,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圣女活下来。”

“咳咳,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

“要是有那一天,可要麻烦帝师大人好好照顾他们喽。”安德莎笑道。

大家只当这是玩笑话,在帝师手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从大教堂出来,封巧义回到庄园,开始享受自己终于到来的悠闲时光。

枫丹白露宫

“三位爱卿,后天的加冕典仪准备好了吗?”

伊莎贝拉坐在书桌前,三位公爵站在共同的女皇面前。

因为现在的特殊情况,加冕典仪只能由三位公爵全权负责,尽管他们无奈,但法洛林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将在后天进行加冕典仪。

“能让我看看您的权杖吗?”弗雷里克问道。

他还没确认过伊莎贝拉拥有正统皇位继承人的资格,虽然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但他依旧想要确定一下。

一柄金青色,杖头镶嵌着纯黑宝玉的权杖摆在桌上。

弗雷里克确定这就是前任国王的权杖,权力的象征,杖身所用的金属为天光金,这种金属的来源只有每任皇帝才知道。

因其特殊性,从而成为皇室权力的代表,有这柄权杖,就代表拥有帝国最高的权力。

“父王在临死前将王位传给我,因为那时我离他最近,他明白必须要拥有一个正统继承人,否则法洛林就没有未来,我是临危受命,爱卿怀疑很正常。”

“帝都的贵族不会允许您的登位,届时还请让帝师主持典仪。”斯图亚特公爵提醒道。

他们手下掌控着各自的贵族,他们还算听话,但在帝都,这些贵族的手伸得太长,他们很难抓到。

因此只有这位杀神帝师才镇得住他们,加冕典仪如果出问题,那以后可就真的会出大问题。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和帝师说。”

这场夺位之战如果没有封巧义,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谁会是最终胜利者,法洛林仍会处于内乱。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封巧义就是现在帝国的核心,失去他,这个帝国就会失去最重要的能源核心。

三位公爵离去,伊莎贝拉看着桌上成山的文件,心中激动,她已经是法洛林第一位女皇,在这个位置上,她一定一定要带法洛林走向繁荣。

她抚摸着权杖上精美的纹路,脑海里回想起那天的景象,口中喃喃自语。

“他不明白……”

在她的父皇遇害那天,她的确就在身边,那位前任财政大臣死在自己面前,百恶大公轻松将父王割喉,然后快速离开现场。

她的父皇在死前都没有将皇位传给她,哪怕是死前,伊莎贝拉讲清楚必须要有人担任继承人。

愚昧的皇帝对她说:“我的每个儿子都很优秀,皇位继承人可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绝不可能是你!”

她是侯选帝,但没人知道她亲手斩断自己父皇的手,抢来权杖。

如果这柄权杖落在侯选帝之外的人手中,法洛林将会遭遇大难,这是法洛林皇家学院的一位老先生告诉她的。

伊莎贝拉不会允许帝国死在愚昧之下,所以她拿着权杖离开皇宫,以继承人的身份开始逃亡,在逃亡中寻找机会。

“父皇,您错了,法洛林的皇帝可以是个女人,她还是皇室的血脉,是你最不想看见的女儿,而你聪明的儿子,全部被我赶下舞台。”

权力将皇宫填补,致使这座皇宫除了权力拥有者本人外,很少再存在其他人。

她走到书房的阳台外,在这里能看到法洛林最古老的城市。

现在,万家灯火因她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