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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御书房内,景帝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当初他不过是出于礼节性地说了一句:“舅舅即便身在家中,也万不可忘却为朕分担忧愁之责呐。”

谁曾想,仅仅因为这样一句看似寻常的客套话语,竟然就让沈怀忠深信不疑,并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依然深受圣上器重。

\"微臣参见陛下。\"伴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沈怀忠步入殿中,只见他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突然,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景帝猛地将一叠厚厚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沈怀忠的面前。

那奏折犹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般散落一地,其中几张甚至飞到了沈怀忠的脚边。

沈怀忠微微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地上凌乱不堪的奏折。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那些奏折一张一张捡起来,并逐一仔细翻看。

这一看之下才发现,有的奏折所奏之事乃是关乎农田水利的重要问题;有的则是详细呈报了国库财政的收支情况;还有一些竟是紧急送达的边境军报。

乍看上去,这些奏折似乎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但若是再细细琢磨一番,便不难察觉,撰写这些折子的大臣们竟然无一例外皆是萧元朗的心腹之人。

待沈怀忠将所有奏折都整理完毕之后,他轻轻起身,双手捧着那一摞整齐的奏折,缓缓走到景帝面前的书案前,动作轻柔而谨慎地将它们放置妥当。

做完这一切,沈怀忠抬头看向景帝,疑惑地开口问道:\"陛下,这些折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然而,还未等他话音落下,景帝已然怒不可遏地大声咆哮起来:\"是有什么问题吗?这些全都是被你私自扣押下来的奏折!\"

面对景帝突如其来的斥责,沈怀忠不禁心中一惊,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陛下明察,臣从未曾见过这些折子,更谈不上什么扣留之说了。\"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从未见过这些折子,那左建戈不是成天往你府上奔忙吗?怎么会遗漏掉这些重要的折子呢?那些上书的大臣们久久未能得到批复,无奈之下才将折子送到了金济民那里,朕这才有机会瞧见它们。你究竟私自扣押了多少这样的折子?莫忘了,如今你已非丞相之位,无权擅自处理政务!”景帝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沈怀忠闻言,眉头紧皱,满脸委屈地望向景帝,颤声说道:“陛下,当初可是您亲口下令让老臣帮着处理政务的呀!”

景帝冷哼一声,厉声道:“没错,朕的确曾命你帮忙,但你可知‘帮着’二字作何解释?所谓帮,便是当朕有需求时,你方可插手;而若朕无需你相助,你便应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得越俎代庖!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沈怀忠听后,身躯猛地一晃,仿佛遭受了沉重一击。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景帝,声音略带颤抖地质问:“陛下,您这番话莫非是意味着不再需要老臣了吗?”

景帝被沈怀忠如此逼视,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赶忙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稍作镇定之后,景帝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罢了,今日暂且不论其他,先来谈谈这些折子之事。你给朕如实交代,为何要私自扣下这些折子?还有,你手中究竟藏匿了多少未呈上来的折子?”

沈怀忠腰板挺得笔直,一脸肃穆地开口道:“老臣一直待在家里,从未接触过这些奏折,必定是有奸人蓄意诬陷老臣啊!”

景帝闻言,冷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呵呵,人人都道沈家犹如一个小朝堂,沈爱卿即便足不出户,那左建戈自然也会乖乖将奏折送到您府上。”

“既然如此,那就传召左建戈前来当面对质便是。”沈怀忠心知此时不能露怯,强装镇定地回应着。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德全刚刚转身出去,转眼之间竟已领着左建戈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沈怀忠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左建戈已然背叛了自己。

只见左建戈踏入大殿之后,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景帝请了安,随后在景帝的示意之下,稳步走向了书案旁。

自始至终,他甚至连看都未曾朝沈怀忠这边看上一眼。此情此景,让沈怀忠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的内心,刹那间如坠冰窖一般,彻底凉透了。

景帝面沉似水,伸手将那一叠厚厚的奏折递到了左建戈面前,冷冷地问道:“你来瞧瞧,可曾见过这些奏折?”

左建戈接过奏折,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连忙回答道:“回陛下,这些皆是前一两个月所呈上来的奏折了。不过,沈大人之前说……”

话至此处,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收声不语。

而景帝则阴沉着脸,步步紧逼地质问起来:“沈怀忠到底说了些什么?”

左建戈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迅速地瞥了沈怀忠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沈大人之前曾言这些折子无关紧要,无需呈递给陛下您过目,所以微臣便未敢呈上。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今日沈大人为何又将这些折子拿了过来。可这些折子上所记载之事距今已然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本应及时处理的事务恐怕早就因为拖延而产生诸多不利影响了。”

听到这里,景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直视着左建戈,厉声道:“沈怀忠不让你将这些折子呈给朕看,难道你就这样乖乖听从于他吗?”

左建戈被景帝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他赶忙躬下身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微臣能够坐上这丞相之位全赖沈大人的大力举荐啊!既然沈大人当初有能力将微臣扶持到如此高位,那么想要让微臣从这个位置上跌落下来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如今距离沈大人结束丧假重回朝堂已不足一月之久,微臣实在是不敢违背沈大人的旨意呀。”

景帝闻听此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书案之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动了起来。只听景帝怒声吼道:“哼!你的这丞相一职乃是朕亲自册封的,他沈怀忠就算权势再大,也休想在这件事情上替朕做主!”

左建戈眼见景帝动怒,心中愈发惶恐不安,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按理说的确应当如此,可满朝文武谁人不清楚陛下您对沈大人那可是言听计从呐!但凡沈大人提出的建议或者要求,陛下您向来都是毫不犹豫地予以应允,从未有过半句反驳之言。”

“反了……反了……反了你们了。”景帝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