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有五皇子呢……”苏月娥柳眉微蹙,面露忧色地轻声说道。
她心中暗自思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构成丝毫威胁,哪怕只是潜在的隐患也不行,必须将一切可能影响到自己孩子地位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她眼中,这位身有残疾的四皇子根本不值一提,完全无法与自己的孩子相提并论,自然也就无需过多关注和防备。
如果是之前的五皇子,她倒也不会太过在意,毕竟一个年纪尚小、羽翼未丰的皇子能掀起多大风浪?
但这五皇子可是由景帝亲自教导过的,这无疑使得其身份和地位骤然提升。
如此一来,此人日后必定不可小觑,必须想办法将他远远地支开才行。
正当苏月娥绞尽脑汁思索对策之际,只听景帝缓缓开口道:“小五如今尚未成年,我大雍自来便无让未成年的皇子前往封地之先例。”
说罢,景帝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此事难以成行。
就眼下而言,萧元翊正寄养于媱妃膝下,媱妃当年可是为景帝怀上过所谓的“转运珠”,深得景帝宠幸。
倘若此时贸然将萧元翊遣送封地,那媱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可不是景帝愿意看到的局面。
再者,虽说如今景帝对苏月娥宠爱有加,但这份宠爱一则源于新鲜,二则也是因其年轻。
可相较之下,苏月娥出身世家大族,又贵为皇后,平日里言行举止自是端庄大方,处处遵循礼仪规范。
虽算得上贤淑得体,但终究不如媱妃那般懂得迎合景帝的心思,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满足。
更何况,如今苏月娥怀有身孕,自然无法如往常一般尽心侍奉景帝。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景帝自然而然地就会更多地往媱妃那边走动。
如果此时不小心招惹到了媱妃,那最终受苦受难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于是,景帝在心中暗暗思量斟酌了一番之后,毅然决然地否决了苏月娥提出的想要将萧元翊遣送离开京城的这个念头。
只见苏月娥娇嗔地撒起娇来,埋怨道:“陛下您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景帝见状赶忙伸出手轻柔地覆盖在了苏月娥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耐心解释道:“朕怎么会不在乎呢?只不过小五前段时间在控制疫病的事上立了功,此时要是坏了祖宗规矩,贸然让他前往封地的话,恐怕朝中大臣会有微词,难道皇后你愿意被人指责毫无容人的度量吗?”
听了这番话,苏月娥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随即赌气般地将头扭转到了一边,再也不去理睬景帝了。
景帝无奈之下只好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香肩,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说:“朕向你保证,只要等到小五成年,朕定在第一时间赐他封地,让他速速离京,这样总可以了吧?”
终于,苏月娥在听到了景帝给出的这个承诺之后,方才止住了哭泣,转瞬间便破涕为笑起来,满心欢喜地说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您对臣妾最好、最疼爱臣妾啦!”
看到苏月娥重新展露笑颜,景帝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总算成功地把她给哄好了。
毕竟,若苏月娥在后宫不痛快,苏相就会在前朝出幺蛾子。
……
云家茶楼雅间内,古色古香的桌椅摆放整齐,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沈初凝一身素雅装扮,坐在桌前,对面则坐着身着常服的冯玉才。
\"刑部如今这般清闲吗?大白天竟有空寻我一同品茶?\" 沈初凝美眸轻抬,似笑非笑地看着冯玉才,语气略带调侃。
冯玉才爽朗一笑,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放下杯子说道:\"皇后娘娘身怀龙裔,陛下大喜,特赦天下。刑部近日着实无事可做,我这才有了空闲。\"
说罢,他把一个看似沉重的木盒放在桌上,随着他的动作,木盒与桌面相碰,发出\"嘭\" 的一声闷响。
沈初凝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落在那个木盒之上。
她不禁挑起秀眉,此前冯玉才送予她的金条便是用此种样式的盒子盛装的。
冯玉才不紧不慢地将盒子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片耀眼金光乍现,果真是满满当当的金条,整整齐齐地排列其中,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何意?\" 沈初凝凝视着那些金条,疑惑地开口问道。
冯玉才神色郑重起来,认真解释道:\"这些皆是为了答谢你先给我的治疗疫病之良方。若无此妙方相助,只怕我也难以回京,这份恩情,我冯家铭记于心。\"
沈初凝闻言,轻笑一声,伸手从箱中随意取出一根金条,放在手中轻轻掂量了几下。
\"你且如实说来,你们冯家如此阔绰,莫不是靠着贪污受贿得来的吧?你爹在兵部,那里油水这么多?\" 沈初凝眨眨眼,故意打趣道。
“咳......咳咳......”冯玉才突然一阵猛咳,仿佛喉咙里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一般。
他弯下腰,用手捂住嘴巴,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不停地颤抖着。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喘着粗气说道:“我家祖上置办了不少田庄铺子,如今都收着租呢,再加上家里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人需要养活,所以开销也就相对少一些。而且冯家最大的败家子就是我了,如今我又在你的规劝下走了正道,家里自然就能省下更多的银钱咯。”
沈初凝她轻轻地将面前的盒子推回到冯玉才面前,柔声道:“你之前也帮我办过不少事情了,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这些金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然而,冯玉才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急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爹特意交代过,这些银子可捐不来一个从五品的官职,所以给你,我们家一点也不亏。所以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这笔钱,要不然我爹又得责怪我不懂事了。”说着,他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
听到这里,沈初凝微微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是你爹要求的,那说说,这次你爹又想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