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虽然也雇了掌柜,但账目还是要合一遍,音纱才更放心,反正景元最近也是闲着,音纱充分秉持了闲一天是一天的念头,一股脑把账册都丢给了他。
夏凝管着香蜜轩,账簿自然也是由她经手的,不过有人帮着看当然更好啦,于是在音纱的授意下,她也没客气。
看着三家铺子摞起来都要比他人高的景元,总算是知道,他的好姐姐好妹妹哪来这么多银钱了!
当然了,账簿都是用阿拉伯数字做的,不然老式的账簿她可消受不起。
借口是现成的,家里都有外海人的怀表了,何况当初在府城,音兰是见过丹尼尔他们得。
景元见了如获至宝,花了不到半天时间就掌握了,要知道算学在科考里也是极为重要的。
闻讯而来的景轩和景裕也都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勉强掌握。
瞧,她家三堂哥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要不是念着他还要参加来年的春闱,音兰真想一直让自家弟弟们给她打零工!
相对景轩两人,一人更爱看书,一人更爱习武,景元倒还真是更爱算账。
但!痛苦并快乐着……
快乐因为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痛苦是银钱并不属于他。
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在村子里过得“苦日子”,他深深觉得,他们被家里骗了。
原先他们只知道自家条件是好了,毕竟都造宅子还买得起下人了。
但是!
他也不知道他们家这么有钱啊!
瞧瞧月满楼,最低的一天,净收入都有足足五百两,最高上千两……
像话吗!
啊!
香蜜轩和凝香阁虽然没有这么暴利吧,但是也是不差的。
香蜜轩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个几千两的收益,凝香阁的东西属于消耗品,利润来的慢些,一个月平均千八百两也是有的。
但是他可不敢小看凝香阁,他知道,利润少是因为刚来京城,他姐控制着量呢。
他敢说,但凡他姐放开量,不搞什么限购,绝对不止这个数!
“大堂哥,二堂哥!家里骗得我们好苦啊!”再有一天饱受了账簿上看不见的金钱折磨后,景元忍不住找来他的难兄们,企图安抚一下他幼小的心灵。
“咳……想想你的玉算盘。”
“三堂弟啊,想想你的新衣服。”
弱小、无助、可怜——叶景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是天涯沦落人!
咳!他们也很羞愧好吗!
想想他们收到的生辰礼,和他们省吃俭用省下银子给自家姐姐妹妹准备的礼物。
没眼看!
没得比!
没脸了!
还能干什么?
好好读书吧!争取光宗耀祖!
……
叶家家书到的时候,阮三娘刚好将做出来的新衣送来,几人刚穿上身,打算瞧瞧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现场方便改。
“哥!家里来信了!”音纱一边拆着信封,小跑了进来。
原先在屋内安坐的音兰,忽然意识到已经临近十月了,心中一紧,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最近忙得,算算日子,是不是秋闱的成绩出来了。”
随着这个念头闪过,她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刚换上新衣的景轩三人,匆匆忙忙将身上的衣服系好,推开门,略带急切的问,“纱儿,信上说什么了?”
“是秋闱的成绩出来了吗?”景元和景裕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音纱微微颔首,“算算日子,应该是了,前两日刚寄回去一封信,回信还那么快。”说着,郑重的将信纸抽了出来,缓缓展开。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紧张得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音纱手里那份薄薄的信…
相比紧张的叶家人,一旁的阮三娘倒显得分外淡定,甚至还有心思说句奉承话,“那三娘我今天有幸了,还能见证一下这么重要的时候。”
在场的几人因兴奋与紧张而未能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皆以为她不过是生意人,习惯了说些恭维之辞。
为了保持一份惊喜,音纱并没有让人提前告诉她哥哥们的成绩,所以这会她也有些紧张。
音纱下意识就想将信递给自家大哥,苦读多年他们应该第一个知道。
甫一抬头,便见景轩朝她微微摇了摇头,音纱定了定心神,只觉得比她医治个绝症患者都要紧张。
缓缓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掠过“无用”的信息,很快便找到了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信中,叶承海似乎也明白几人最关心的便是成绩,因此特意夹了一张单独的纸条,字迹工整而清晰,上面写着:“叶景轩,云州,头名解元。”
那行字的最后一个“元”字,笔锋微微翘起,似乎透出叶承海内心的得意与喜悦。
他的儿子,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