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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晓灵山脚土可耕种,也试着培植,却仅限于发芽,无人能真正培育成功。

此刻他们视江今禾如天降神只。

“您定是食神转世,否则怎能屡次发掘资源,且在如此境地下种出蔬菜!”

“食神大人,食神大人。”

江今禾尴尬不已,屡屡解释,然乡亲们却不以为意,一味尊其为食神大人。

林深在一旁含笑观望着。

旁人见状,小心翼翼地逢迎道……

“大人,这菜明明是您吩咐种的,咋就成了……”

“住口!灵山能长菜,还不是江夫人透露的秘籍,功归她没毛病!”

那人悻悻然闭紧了嘴,眼神里却透着不甘。

待人群散去,林深这才迈进店铺,打趣地唤了声“食神大人”给江今禾。

一听这称号,江今禾恨不得脚趾都能抠出一座宫殿来遮羞,林深见状更是乐不可支。

笑声收敛,林深神色一正,道出了来意。

二人移步后院坐下,林深面露凝重。

“江夫人,上头的消息我收到了。”

“歉意无用,赈灾粮怕是指望不上了,咱得另谋生路。”

听罢,江今禾心头一沉,满是失落。他们已竭尽全力,若无官府援助,除非天降奇迹,否则饥荒之下,百姓恐难逃一劫。

林深无从安慰,相顾无言片刻,各自散去。

回到家中,江今禾一身疲惫,见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不点,心绪稍宽。

她搂着孩子一阵亲昵,孩子也回报以咯咯笑声。孩子身上的奶香让江今禾心境平和许多。

“说起来,孩子出生至今,我们还没为她准备什么礼物呢。”江今禾忽有此言,令宋雨雨和宋闻钦都愣住了。

在这乱世,更不必说平时,为女孩儿如此张罗实属罕见,这通常是男孩的待遇。

宋雨雨笑着宽慰:“嫂子您这般照料我们已是最好的礼物,何须他物。”

江今禾重视仪式感,决意要为女儿做些什么。

她想起绍兴那边的女儿红,那里的人会在女儿出生时酿一坛酒,埋于树下,待其成婚之日再启封畅饮。

江今禾提起此事,宋闻钦颇感兴趣,宋雨雨笑道:

“嫂子为孩子考虑至此,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别说可以酿酒用的粮食,连清水都难寻。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小团子还小呢。”

江今禾怀抱着孩子,信心满满:“这事你甭管,小团子到了满月时,我自有办法。”

说着,她逗弄着孩子:“对不对啊,小团子?”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哼唧着,引得室内一片欢笑,驱散了江今禾心中的阴霾。

及至小团子满月,江今禾带着众人,用肉干才换来了些粮食,并设法滤清了水质,在酿酒师的指导下,亲手酿制了独一无二佳酿。

她提着酒坛在小团子面前晃悠:

“小团子瞧好了,这是你的酒,长大了才能开坛品尝哦。”

为安全计,江今禾将酒坛深埋在县衙院内的老树下,这里最是妥帖,不会遭人随意扰动。

酒水无恙,祈愿小团子茁壮成长,岁月静好。

满月之时,小团子终获佳名,尽管宋雨雨欲使其随江姓的愿望未能如愿,但她毅然决定将命名大任赋予江今禾。

于这个时代,唯有家中长辈或权势之人才有资格赐名,而在宋雨雨心中,江今禾正是赋予新生命名号的最佳人选。

江今禾煞费苦心,终得一名——宋安宜,寓意其一生平安康宁,顺遂无忧。

“安宜,我的小安宜,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家中的庆生简单而温馨,却不料外间突起喧嚣。

江今禾与宋闻钦交换眼神,随即嘱托宋雨雨和小兰留下照看孩子,二人前去探查。

临行前,江今禾反复叮咛:“切勿出门,无论何人敲门,不可轻启。”

得到确认后,二人启程,循声而去。

街市上人群熙攘,杂乱无章,二人好奇地挤入人群,却目睹了一名女子赤裸横陈,血泊之中,显然遭遇不幸,且已气息全无。

江今禾眉头紧锁,对眼前的悲惨景象感到一阵不适,宋闻钦则默立一旁,紧握她的手,给予坚定的支持。

片刻之后,江今禾略感恢复,四处寻觅,自一废弃摊位拾得破布,轻覆女子身躯,聊表尊重。

不久,林深率人抵达现场,显然是接到了报警。

令人惊愕的是,凶手竟是几名面带病容的男子,他们非但毫无悔意,反显得洋洋得意,无视法律与道德的约束。

“你们这是公然挑衅朝廷,挑战律法,罪无可赦!”林深厉声道。

其中的一人竟毫无畏惧,反唇相讥:“大人,此一时彼一时,谁还会在意律法?活着已属万幸,不过是与一女子共寝,何罪之有?”

言罢,其同伴纷纷附和。

江今禾四顾,发现竟有多数人对此表示认同,不禁心头沉重。林深愤慨之下,命令手下将几人捆绑。

“蔑视法律,犯下滔天罪行且不知悔改,罪不容赦!速将他们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随后,他对围观群众严词教诲:“各位乡亲,朝廷未曾放弃我们,生存的曙光尚在,望诸君莫失人性底线,与那些丧尽天良者划清界限。”

言毕,林深见众人反应平淡,不知其言能否触动人心。

人群散去,才发现江今禾和宋闻钦在旁,相视颔首。

二人协助官差料理后事,期间,江今禾归家的渴望愈发强烈,即便深知希望渺茫,这份思绪仍难以抑制。

走在归家的小径上,宋闻钦敏锐捕捉到了她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心中便盘算着如何宽慰她的心绪。

他本欲伸出手,温柔地牵住她,但转念一想,这动作似乎太过突兀,于是手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悄悄收回。

他字斟句酌,轻声细语道:

“心里可有不痛快?”

江今禾轻轻摇头,忽而心生冲动,想对他讲述自己穿越前那个世界。

她害怕在这异时空久居,会淡忘过往;更恐惧未来的某天,那些记忆会如同梦境般虚无缥缈。

“相公,我曾在故土读过一书,书中描绘了多年后的景象:楼宇耸入云霄,几十层不稀奇,女子也可同男子一般求学做工,享同等权利,无尊卑之分,人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