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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真地对宋闻钦说:

“你以后打猎,不必只想着找肉吃。现在这个时代,能吃到荤腥确实不错,但肉并不是最有营养的,除了充饥没别的用处。为了我们将来着想,找到草皮树根,还有坚果和水源,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从前也是灾年连连。

很多饿疯的难民甚至开始以人为食。

人也是肉,而且还是大块肉。

灾民以为吃肉就能活,却不知道肉给他们带来的是瘟疫与疾病,还有更加恐怖的饥饿灾难。

想要长久生存下去,还得依赖五谷、米这些农作物,可惜连一块好地都找不到,没办法耕作种田。

江今禾陷入沉思,发现宋闻钦半天没反应,便戳了戳他的肌肉催促:“相公听见没?”

宋闻钦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忍耐到了极限,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什么?相公啊!

两人结婚都三年了!

不叫相公叫什么?

当然了,根据江今禾从前的记忆。

原主人和宋闻钦以前相处就像两个共居一室的陌生人,从早到晚几乎不说话。

男人就只管往家拿吃的。

女人呢,吃饱了就往床上一倒,两人之间从来不会亲亲热热地叫什么“娘子”“相公”。

可江今禾这不是穿越来了吗?

她打定主意要扭转自己的命运,当然不能为了装成原来那个懒惰的主人,继续混吃等死吧!

再说了,她也清楚,宋闻钦这人性子冷淡,不喜欢多管闲事,与其整天猜来猜去的,还不如刚开始就开诚布公,把这家伙拉进自己的阵营。

能有个像宋闻钦这样战斗力爆表的帮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今禾这么琢磨着,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他那即便穿着粗糙麻衣也遮挡不住健硕胸肌的结实身躯。

糟糕,看久了居然不觉得这脸上带疤的男人丑了。

谁让宋闻钦的身材好得过分,换作前世在短视频上看到,她得喊多少声“老公”才够。

“你......”

宋闻钦这辈子头一遭被女人盯得后脊梁发凉,皱着眉头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喊声打断了。

“宋家老三给我滚出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里边偷吃肉!”

“老三,你们一家人怎么这么自私?有肉也不拿出来大伙分一分?赶紧把肉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听到这些喊叫,江今禾意识到是阿远村的人,不由得纳闷起来。

“他们在嚷嚷啥?”

宋闻钦眉头紧锁,把肉干藏好以后,一把推开江今禾:“你在家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等等!”江今禾轻哼一声,反过来把宋闻钦推到了身后。

“还是我去应付吧。”

江今禾拉开外屋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竟是张秀琴和谢小芳,还有阿远村的村长李民。

江今禾挑了挑眉:“这是唱哪出啊,还把村长都惊动了?”

“你猜呢!”谢小芳抢先开了口,她搂着张秀琴的胳膊哭诉着,

“姐,我真的没想到,老三家竟然这么坏,早上弟妹偷了你们家的食物,晚上老三打猎得了兔子也不告诉村里人,俩人躲在屋里偷偷吃!”

手举火把的村民们一听说“兔子”,全都激动起来,尖叫着吼道:

“快把兔子拿出来!”

“兔子!那是肉啊!我都多久没尝过荤腥了!”

“村长,江今禾这个死胖子居然私藏肉食,这种奸猾之人干脆杀了算了!要事卖给流寇还能换粮食回来呢!”

这些饿疯了的灾民,说话间都带着一股凶狠之气。

一般人恐怕都要被吓得半死,但江今禾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直视着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神反问道:“说我们家有兔子?证据呢?”

她还是用的老一套,从不自己辩解,只管质问对方。

这次谢小芳倒是机灵了,从口袋里掏出兔子皮。

“就知道老三家的媳妇儿会耍赖!傍晚我来你家,看见了兔子血与兔子皮!”

江今禾却没有慌乱,反而笑了两声。

“二嫂,你什么时候来我家了?我咋不知道你来过?”

“我可没给你开过门,你怎么能进来?难道为了偷这张兔子皮,二嫂从后院的狗洞进来的吗?”

谢小芳脸涨得通红。

“爬狗洞咋了!你别东拉西扯的!这一回你可赖不掉了!你就是在背地里偷吃肉!”

面对确凿的证据,村长李民沉声道:“老三的媳妇,你们这么做不地道。现在是饥荒年,为了活命,全村一起逃难。逃难前我们就说好了,要团结协作,互相帮助,每天一起找食物,找到后上交共享。”

“我能体会有些乡亲心里藏着私念,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咱们也就半睁半闭眼过去了。可你们这次实在太过分了,那是一只兔子!咱们村子多久没沾过肉腥味儿了,你们不清楚吗?得了吃的不拿出来分,这不是明摆着没把阿远村当成自己家嘛!”

李民话音刚落,就有村民跟着起哄:

“把这群自私的赶出去算了!”

“不把这儿当家?我们也别护着这家人了!我看江今禾那胖婆娘没了村里人照应,能活多久,迟早让强盗捉去炖了!”

江今禾摇摇头,冷冷地质问李民:“村长,要赶我走也行,可你们得想清楚,阿远村离得开我那口子宋三吗?”

“逃荒三年,每次安定下来,干活最多、找粮食最勤的,不就是宋闻钦吗?没错,我们家是私下吃了兔子肉,可我们乐意这样吗?”

不就是比拼谁更能说道德的大道理吗?

她不会?

只见江今禾脸色一变,像演戏一样捂脸哭起来:“分家后大嫂二嫂把家中值钱的全搬走了!连一包盐一壶油都不留!我在村头哭喊了一天,哪个乡亲出手帮过我们?要不是心凉了半截,我们会偷偷藏肉吗?”

“村长,你摸着良心问问,以前有过这种事吗?哪次我丈夫找到了吃的,不是全给了村子?就连今天打的柴火,被村民们分了我们也什么都没说没。现在天都黑了,你们拿着那么多火把来,就我们家黑漆麻乌的,连个灯都没有!强盗来了都不知道咱在哪儿!”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