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来赴约之前,他原本以为宇文战只不过是因为和云悠悠接触几次后,对她产生一些兴趣,这次他正好有事求到北燕头上,所以宇文战想来一波趁火打劫,把云悠悠弄到手满足他见不得人的私欲。
这次赴约,他还抱着想和他再谈谈条件的想法,心想大不了把酬劳再开高一些,只当是破财消灾。
没想到,宇文战对云悠悠存的是这种心思,他竟想三媒六聘娶她做皇妃。
娶皇妃就意味着要昭告天下,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宇文战的皇妃是云悠悠,他曾经的王妃。
退一万步讲,哪怕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一点也不在乎云悠悠,只把她当个冲喜工具,恐怕也无法忍受被人这样赤裸裸羞辱。
宇文战放下茶盏,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掀帘看了眼窗外灯火阑珊的街道,对慕容睿道:
“睿王,放手吧,把小云朵还给我,我即刻出兵帮你解燃眉之急,咱们一起强强联合,把索虏赶出宜州,我甚至还可以好人做到底,帮南靖将这些如狼似虎的北寇驱逐到离宜州20里地的北运河以外,让南靖边境百姓能得以休养生息,好好过个安稳年。”
“宇文战,你这是在趁火打劫。”慕容睿脸色十分阴沉。
“就算是吧,为了要回小云朵,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本王不答应呢,不靠北燕做外援,本王一样能夺回宜州城,只不过需要多花些代价和时日而已。”
若宇文战执意不肯出兵,他打算从其他地方调兵。
虽然代价是大了点,但也好过受这种鸟气。
“呵”宇文战转身,挑眉看向他,“睿王,我运筹帷幄这么久,怎么可能给你调兵的机会,周边几个比邻国家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没有人敢借兵给你。”
“借不到兵,本王就从南靖境内其他地方调,无论用什么手段,本王定会把索虏赶出宜州城。”
“慕容睿,且不说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等你从南靖其他地方调兵过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索虏根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更何况我也不会。”
“你什么意思?”慕容睿咬牙。
宇文战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意有所指道:
“为了逼你就范,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违背祖上签的两国百年交好盟约,调转矛头,给南靖大军来个雪上加霜。”
“你疯了吗,宇文战,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慕容睿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他,冷声道:
“若南靖腹地沦陷,索虏大军下一个目标便是你北燕边境的万亩良田,到时候北燕边境也会被他们搞得民不聊生,如此,无论南靖还是北燕百姓都会恨死你,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你想当千古罪人?”
“为达目的,我从不在意名声。”宇文战唇角上挑,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理直气壮道:
“谁让你非要霸占我的小云朵不放手,若我因此成了千古罪人,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以为南靖百姓就不会恨你慕容睿,明明只要成人之美,让出一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要逞强,既然如此,要当千古罪人咱俩一起当好了。”
慕容睿见不得他这副欠揍加小人得志的模样,强压着火气,道:
“本王不信,你真敢临阵倒戈,就算你不在乎南靖与北燕的情谊,天胤帝也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
“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若非要临阵倒戈,就算是父皇也拿我没办法,大不了事后再去他老人家面前负荆请罪。”
宇文战收起痞气,一脸严肃看向慕容睿,“慕容睿,你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方才就说过,为了小云朵,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今这情形,小云朵你不让也得让。”
慕容睿何时受过这种威胁,宇文战不但觊觎他的王妃,还敢如此不知死活挑衅他,他已经忍无可忍,怒道:
“宇文战,不要欺人太甚,你父皇惯着你不敢管你,本王可不怕,你这样做,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今天就让本王替天胤帝好好教训一下他这个逆子,竟还敢说出破坏祖上百年盟约的话,你祖上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着,“铮”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宇文战,有本事就同本王打一架,你想抢悠悠,打赢我再说,在这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算什么事!”
他抽剑的一瞬间,一旁的纱帘处如鬼魅般闪现一名劲装黑衣人,手持长剑挡在宇文战身前,“主子。”
还在室内弹琴助兴的女子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坏了,不敢再弹琴,一脸惊恐看向这边。
慕容睿扫了眼将宇文战牢牢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黑衣侍卫,冷冷道:
“宇文战,别做缩头乌龟啊,有本事就同本王打一架,一决高下。”
宇文战盯着慕容睿手里寒光闪闪的宝剑,蹙眉道:“睿王,切莫冲动,毕竟咱们从前还是在一个战壕共同战斗过的兄弟,我不想同你打。”
“哼”慕容睿冷哼一声道:“连本王的王妃都想觊觎,本王没你这种下三滥兄弟!”
“我方才不是和你说过吗,小云朵是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妻,我非得要回来不可,怎么叫我觊觎你的王妃,我这么做,明明是拨乱反正而已。”
“休要强词夺理。”慕容睿单手挽了个剑花,“有种就上前一战,先打赢本王再说。”
宇文战扫了眼在一旁吓得噤若寒蝉的弹琴女子,“诗诗,你先下去。”
“是。”弹琴女子忙福身朝他行了个礼,抱着琴,躬身退下。
他目光重新看向慕容睿,道:
“睿王,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谈事情,不是约架的,再说若真打起来,你身边带的暗卫人数应该没我的多,你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那又怎样,你以为本王会怕你!”慕容睿正在气头上,此时只想和他打一架出心头这口恶气,并未收剑。
宇文战见他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不动声色扫了眼他的腿,
“睿王,刀剑无眼,我劝你慎重,咱俩若真打起来,你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说,若不小心再断只胳膊或伤一条腿,恐怕又得重新坐回轮椅上,你父皇心疼不说,若在这节骨眼上临时换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守在门口的青峰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忙劝道:“王爷,切莫冲动。”
他就守在门外,自然知道宇文战这次带过来的侍卫规格。
这人估计是担心慕容睿一时冲动和他大打出手,竟然带了一整支黑骑军过来,若双方真打起来,他们明显讨不到半点好处。
宇文战见慕容睿面上神情已有所缓和,道:
“慕容睿,咱们的事,不是打一架便能解决问题这么简单,小云朵我要定了,既然同你谈不拢,我只能找卿武帝谈。”
又对护在身前的黑衣侍卫道:“松柏,咱们走,让睿王在这好好考虑清楚。”
“是。”
侍卫收剑,跟在宇文战身后,大踏步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