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醒!快醒醒,陛下召见。”
一气质温婉的女子梳着婢女头饰的年轻姑娘此刻满脸无奈的喊着还在床上睡觉的人。
“别闹秋霜,我还要睡觉呢。”床上的人把被子一蒙,又偏过头睡下去。
秋霜简直要哭了,“我的好公主,今天是真的不能睡了,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已经在外边候着,说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得去。”
林乐知忍不住的把铺盖一掀,起床气满满都是,“走,起床就起床。”
王公公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不忍心让人等那么久。
“哎。”为了避免公主下一秒反悔,秋霜利落的招呼人过来为公主洗漱打扮。
林乐知就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任由她们一堆人摆弄。
只在开头说了一句,“本公主今天要去气死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给我画得有气势点。”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秋霜拿过一面铜镜,“公主你瞧瞧。”
林乐知看向铜镜中的那人,烈焰红唇,勾勒出的凤眼让人不寒而栗,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画的不错,走,我倒要看那老不死的怎么好意思向爹爹告状。”
秋霜安静的跟在林乐知的身后,心里为淮安侯点个蜡,她家公主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算账,淮安侯倒好,反而今天告上大殿,这老的小的,今天就一并留下。
在外等候多时的王公公看见林乐知终于出来,立马放下糕点,拍着大腿向前,“我的小祖宗诶!你可算出来了。”
“久等了王公公,咱们走吧,再不去爹爹都等着急了。”林乐知对眼前的王公公的态度还是很好,小时候她养在爹爹跟前,王公公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公主请,陛下怕公主累着,特意吩咐了銮驾在外面候着。”王公公满脸堆笑,等多久都不碍事,他可清楚眼前这位小祖宗在自家陛下心中的地位。
陛下让他前来,就只说明了一个道理,随便公主陛下怎么弄,等多久都无所谓。
王公公甚至还能从自家陛下的表情中猜测,他甚至嫌弃那个来告御状的淮安侯,什么时候告不好,非得大清早的给人不痛快,公主殿下一看就是还没起的时间。
跟着王公公一起来的徒弟奇怪的看着他,偷偷摸摸的问道:“师父,这个公主殿下值得你这般讨好?”
要知道那些所谓的皇子,看见他师父也是礼让三分,谁叫他师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有些皇子还不一定有他师父在皇帝面前得脸。
王公公吓得一哆嗦,一巴掌呼在了小徒弟的脸上,压低着声音说的,“惹谁都不要惹这位公主殿下,回头再跟你说,少说话多看看。”
林乐知,大庆国皇帝与心爱之人的女儿,贤妃娘娘一进宫,可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贤妃娘娘本人,可真是凭一己之力压得后宫毫无还手之力。
并且后来贤妃娘娘是为了救陛下而亡,只留下个不满周岁的女儿,当初陛下跟发了疯似的,那几天,京都可真的是血流成河。
根本不顾前朝撞死的老大夫,封了贤妃娘娘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并且以皇后格式下葬,还亲自教养小公主长大,封为长公主,封号以国为姓,名庆安长公主殿下,享江浙两岸富庶地区为领地。
如果公主陛下是个男儿身,下一任大庆国国主之位,恐怕也都直接定下。
王公公打一开始就知道,就算他惹了陛下,凭借着从小伺候的情分,陛下都可能留他一条活路。
但一旦哪一天惹了庆安长公主,那他离掉脑袋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公主殿下不过离开国都一两年的时间,竟然就有人不长眼,惨咯。
来到地方,林乐知向端坐在高台的皇帝规规矩矩的行礼,“儿臣林乐知参见皇帝,吾皇……”
“王喜才你个老东西,没看到公主都生气了吗?还不赶快让公主坐下。”
大庆国的皇帝陛下,一份奏折直接扔到王公公的身上。
王公公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庆安长公主,您快请坐。”
林乐知挑眉,礼也不行了,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坐下来,嘴里还在阴阳怪气道:“父皇,儿臣这么做不会不合规矩吧?”
庆帝好笑的看着林乐知,“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合过规矩。”
“王喜才,还不快把你主子喜欢吃的那些点心给端上来,等一下饿着了,又要过来折腾我,说我不给饭吃。”
王公公恭敬道,下去吩咐人将点心。
这边父慈子孝好不融洽,独留一旁的淮安侯,此刻还在大殿中跪着,基本跪了一早上的时间,从他告庆安公主状那一刻跪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庆帝也仿佛忘了这个人一般,没开口叫起。
淮安侯此刻已经在瑟瑟发抖,只要不是个蠢人,就能看出庆帝对他的不满。
他现在已经后悔,怎么自己不打死家里那个不孝子,听到他们的撺掇来告庆安长公主,王公公的那句话,是庆帝在提醒,也是在威慑。
吃饱喝足,看着那边还跪着的淮安侯,林乐知终于舍得开口,“父皇,一大清早叫我过来是干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儿臣的性子。”
庆帝也才想起这般事一样,“这不是淮安侯嘛,他来替他那个儿子讨个公道。”
“淮安侯,庆安公主已经在这了,说吧,你要讨个什么公道。”
面对林乐知,庆帝那是春风化雨般的柔情;可面对讨人厌的淮安侯,那是一古老的帝王气势全往他身上压,吓不死他。
“臣,臣,实属误会。”
淮安侯匍匐在地,只期盼着自己今天能安全回家。
“误会?”庆帝语气不明的说道,“我看你之前好像说的不是什么误会。”
“陛下,实在是老臣一时糊涂,在这大殿之上,感受到陛下的威严,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淮安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道,一个劲的说自己糊涂。
“糊涂啊。”
“父皇,儿臣可不认为淮安侯糊涂。”林乐知被淮安侯哭得恶心起来,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