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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康复的儿子与病逝的女儿

这张麻子生性好赌,妻子不堪忍受他的好吃懒做,早早便离婚离开,留下生育的一子三女,张家的二姑娘名叫张翠萍,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

张麻子成天不务正业,靠打零工与贫困补贴度日,口袋里稍松泛了些,便直奔赌桌。

唯一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早早辍学南下,已多年没了音讯。

张翠萍比梁波小两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长得很漂亮,如同一朵出水芙蓉。

由于身子弱,张翠萍无法同村里其他姐妹一样外出务工,这一点令她父亲张麻子颇不满意,于是早早辍学在家的她,包揽料理全部家务,照顾年幼的妹妹的责任,企望能博得一点父亲的好感。

由于自小缺乏专业治疗,随着年岁的增长,张翠萍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后来发展到时常晕厥,但她家既没钱,也没心为她治疗,依靠着简单的“速效救心丸”,她在家里残喘着度日。

“鬼媒人”寻来张翠萍的照片给老梁夫妇,照片中的女孩有一头乌黑的秀发,脸庞更是生得明目皓齿、十分可人,夫妇俩很满意,叹息着若不是冥婚,两个孩子健健康康地能成婚那有多好。

得到肯定回复的“鬼媒人”,美滋滋地前往张麻子家“说媒”。

他先是将梁家许诺的“彩礼”和酬金对张麻子一阵宣传,再是将张翠萍与梁波的生辰八字是怎么契合,阴婚配成后,对张家人怎么怎么好,指定发大财之类的,天花乱坠吹嘘了一番。

直说得张麻子心痒痒,特别是那笔不低于活人婚配的彩礼,令他十分动心,这张麻子外欠不少赌债,若有这笔钱,不仅能还清账,还能好好逍遥一阵子呢。

笃定主意后,他满意答应了“鬼媒人”为梁家请托的婚事。

可没想到的是,梁波“放弃治疗”回到家,身体竟渐渐好转起来;没多久便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张家的二姑娘,因心脏病复发,却已悄然离世。

朴实的老梁夫妇,惦念着也算缘分一场,仅托“鬼媒人”向张麻子讨回了酬金和一半的彩礼,想着之前只为张翠萍准备了新娘的“秀禾服”,他们还出钱另为她购买了入殓的服饰,有始有终,也算了却一段缘分。

可就在张家女儿安葬的一月之后,梁波的背部开始长疮,起初仅如黄豆般大小,逐渐红肿后竟慢慢长至了碗口大,还伴着剧痛和溃烂;到后来竟还长出“黑毛”,可怜身体刚恢复不久的梁波,又重新卧病在床……

这颗毒疮常常疼痛发作,梁波被折腾得虚弱不堪,老梁夫妇相顾垂泪,不知儿子究竟是招上了什么霉运,也去城里求医问诊过,疗效却是甚微。

时间在水深火热中渐渐过去快三年,彭婶子亦逐渐怀疑梁波是不是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也会隐隐想起之前那场未了的冥婚。

可又无法理解这桩未成的姻缘和梁波的病症有什么关系?直到我们三人在此借住,她从黄雪娇与我的对话,猜测我或许有“那方面”的本事,遂试探地请我帮她的儿子瞧一瞧。

听罢梁大叔夫妇的陈词,萦绕我心中的有两个疑问:一是即使张家配了冥婚,张翠萍因疾病而死,为何要害加害梁波,二是现在仍未可知,人面疮里的鬼魂,是不是张翠萍。

要解开这两个疑问,那么有必要找到张麻子。

对梁大叔说明情况,他点头应允:“孩子,俺可以给你带路。”

彭婶子仍需卧床休息,我宽慰了她几句,让她好生休息,我会尽力处理好。

她眼眶泛红地点头:“闵同……不,闵师父,俺信你!”

齐相宇默默地尾随在我身后,我劝阻着:“你别跟着,就在家里等吧。”

他坚定摇头:“不行,这里是异乡,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说蒙教授把你们托付给我,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怎样和学院交代。”

望着他坚定的面庞,我叹息一声:“那我便不强求你了。”

他脸上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摇摇头:“你当我是透明的就行,我能够保护到你就行,偶尔能帮上一点小忙,就更好了。”

张家村虽有一定的距离,但好在张麻子家的位置不算远,村道路修得也算平整。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小半个钟头,我们便摸到了张麻子家。

梁大叔上前敲门,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应了门。

“你们找谁?”姑娘有些茫然地对我们眨着眼睛。

“俺是之前那梁家,找你爹有事儿。”梁大叔说,女孩子歪头想了想,将我们让进屋。

张麻子家是一座平房,没了料理内事的二女儿,屋内的环境着实凌乱不堪,一股巨大的酒精气味儿直往我鼻子里钻。

女孩子一直里屋:“俺爹睡着呢!”

屋内的床上,张麻子面庞绯红、嘴角流着涎水,张着大嘴呼噜打得震天响。梁大叔上前轻轻推了他几下,张麻子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睛。

一瞧见梁大叔,坐直身子道:“她梁叔,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

“张老弟,俺家小子病了。这是看病请的师父,烦请您上我家去看看。”梁大叔客气道。

他一张嘴:“又病了?那梁伢子是啥运气,这次可还严重?”话语里虽是关心,我却注意到张麻子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

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我拿出几张红色钞票,摆在他床头,和颜悦色道:“张大叔,不瞒你说,有些情况想和您了解,得去看到梁波才能细说;你们从前也差点儿做成了亲家,还麻烦您给帮个忙,这一份小小意思且是您的辛苦费。”

张麻子眼里露出欢欣的神采,一把将几百元钞票捏紧在手里,忙不迭翻身下床,套上鞋子,粗声大气道:“那都是小事儿,彩礼都付了这许多,那梁波也算我半个女婿,我去瞅瞅那伢子到底咋了。”

齐相宇撇嘴一笑,对我使个眼色。

我心里却是很明白,张麻子赌博成瘾、好吃懒做,见钱眼开,舍一点儿小钱,这招效率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