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山在枫树山的后边,三愿刚走到枫树山就看到不远处的枫树下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红衣,和火红的枫树融为一体,身上还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三愿走近一看是冥王,他又来劝说自己加入冥界?
“昨日,我带领族人上天界分割太阳,天界拒绝了。”冥界和三愿说了昨日的事。
三愿听了大失所望,她还以为冥界能和天界两败俱伤,谁知道冥界如此不堪,想想也是,一个小孩为王的神族能有多厉害。
“请你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冥王已经得知六福忘善复活的事,如果三愿她们相助,冥界获胜的机率就会多一成。
“你们冥界和逐牙是盟友,逐牙附身隐月杀害六福忘善,你们还想要我们加入你们,你想屁吃啊!”三愿也不怕他知道,“如果不是要等你们和天界两败俱伤,我早就杀了逐牙报仇。”
“娘子!”
这称呼太耳熟!
三愿看着这个带瓜子面具的小孩,已经不用再怀疑,柳云涯是逐牙,柳云涯和冥界勾结,柳云涯和温赦勾结杀了秋景!
三愿召唤东风剑,剑指冥王,“摘下面具,露出你的真面目!”
冥王站在树下一动不动,三愿一剑飞去,他侧身避开,剑刺掉了他的面具,没了面具的他瞬间变成大人模样,一身红衣,这张妖艳的脸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三愿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做声,他也没有脸解释什么,再叫一声娘子,利剑便穿过心脏。
“娘子!”
“冥王大人!”
远处的惊鱼和勾乐闻血而来,出手击退三愿,拔出温赦胸口处的东风剑,拿剑杀向三愿,还没碰到三愿的头发丝就被温赦制止。
“不要伤她,退下!”
“冥王大人!”
“退下!”
温赦喝声呵斥,惊鱼和勾乐只能退下,
温赦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上前,神色哀伤,伤心地问三愿:“如果不知道我的心可以再生,你会刺我的心吗?”
三愿神色冰冷,“哼,我不知道你的心可以再生,我就是要杀你为秋景报仇,养不熟的白眼狼,残忍地杀了我的秋景!”
三愿举剑又砍去却被柳云涯抓住,柳云涯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妹,杀秋景的人是我不是他,对不起!”
三愿用力想要夺回东风剑却怎么也夺不回,柳云涯单手紧紧抓住东风剑不肯放手,任由鲜血流淌。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杀了我的秋景,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三愿面目扭曲,用力,再用力,使劲,再使劲,还是夺不回东风剑,她只好弃剑徒手掐住柳云涯的脖子,柳云涯被她掐得面红耳赤。
“三愿不要冲动!”
赶来的六福和忘善拉开三愿,柳云涯才能继续呼吸。
来找三愿之前,柳云涯他们已经找过六福她们,柳云涯不仅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还向六福忘善承诺,等他杀了天帝报了灭族之仇便以死谢罪。
“呜呜,狗东西以死谢罪有什么用,秋景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扑通,柳云涯双膝跪地,“我不配做她父亲,我杀了她,我是畜生!”
柳云涯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骂自己是畜生,躲在枫树后面偷听的甘棠冲出来制止他。
“不关你的事,这一切都是轩辕的错,你不要这样!”这个样子的柳云涯让甘棠又心疼又心酸。
柳云涯推开甘棠,怒骂,“滚开,我不想看到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全族被杀,我妻子一家惨死!”
“狗东西,我杀了你们!”
三愿拿回东风剑又要杀柳云涯和温赦,无奈之下,忘善只好将她打晕。
“要不要跟你们联手,由三愿决定。”
现在,三愿正在气头上,六福和忘善只好先把她带回去。
夕阳将下,暖黄的余晖照在山脚下,和黄色的菊花相映成一幅寂静的山野秋景图。
三愿躺在躺椅上遥看橘色的天边,六福坐在桌子旁边倒了一碗清酒,忘善坐在一边,手拿一碗菊花茶,吹两口气,喝一口热乎的。四方摆五个碗,梅珠倒五碗茶水,柳云涯和温赦坐在对面。
柳云涯拿起一碗茶吹了吹,喝了一口茶,开始讲起遥远时期的故事。
那时,天蛇族和夜兰族联手打败并收服了西陵族,西陵族被迫和天蛇融合,不久之后天蛇族又和夜兰族联手灭了丹灵族。天蛇族、西陵族、夜兰族三大神族融合,繁衍速度极快,只是百年时间人口便由五万人增长到数百万人,土地不能养活众多人口,天蛇族便想迁徙九黎神界,但九黎族不同意,双方发生冲突。
三大神族的首领站出来向九黎族道歉赔礼,为了缓和双方关系,轩辕向九黎提出族联姻,九黎族向来豪爽大方,既然轩辕他们认错道歉,九黎族不仅原谅了他们还同意联姻。
轩辕亲自送女儿出嫁,九黎族热情招待,设宴款待轩辕,九黎族首领逐牙作为女婿舍命陪岳父在庭院中痛饮。
柳云涯还记得那时他们喝得高高兴兴的,轩辕像一个疼爱女儿的慈父交代他要照顾好甘棠,他还向轩辕承诺一定不会让甘棠受委屈。
“我这个女儿从小任性,脾气大,女婿你要多多包容才是!”
“岳父你放心,我九黎族男人一向以妻子为重,我断然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说完,他还和轩辕干杯,才喝完这杯酒,族人满身鲜血跑进来报,天蛇族杀了城门守卫,攻破了他们的城池,正在城中屠杀他们的族人。
“首领,我们上当了,那些送亲的人和埋伏在城外的人里应外合,杀了守卫,现在已经打了进来!首领快,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轩辕已经一剑杀死这个族人。
“轩辕你卑鄙无耻!”
“首领,酒里,酒里下了药!”
事先,轩辕和天蛇族的人已经吃了解药,只有九黎族的人中了药,他们头晕脑胀的,踉踉跄跄的,站不稳。
“能放到十头牛的药居然放不倒你们,不过没关系,杀!”
轩辕下令杀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奋死抵抗,拼了性命掩护他逃跑。
“首领快走,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陆木!”
“快走!”
“小妹在街上发喜糖,快去!”
他的八个兄弟拼死拖住轩辕,他满腔愤恨,不能让兄弟白白送死,他忍痛踉踉跄跄逃出去,半路遇到了丹灵族神女福昭,福昭同情他,不但给他吃了解药,还给他一粒能瞬间提升力量的药丸,所以他才能和城中的族人并肩作战,和天蛇族厮杀。杀了三天三夜,他的族人全部战死,他泣不成声、恨意滔天,内疚悔恨自己轻信了轩辕。
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还是拼命杀出了重围,带小妹逃往人间。
第一次人神大战结束后,新神在老神面前和人类定下盟约,神族不得伤害人类,有违盟约者,众神共诛之。
尽管那时老神已经离开很久,新神还是忌惮老神,不敢伤害人类,所以他带小妹逃到人间,希望能求得一条生路。
即使九黎族已经被攻破被占领,即使他们逃往人间,轩辕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派人追杀他们。
在渡河时天蛇族追上了他们,他和天蛇族展开新一轮的厮杀,血淋淋的场面、残忍狠毒的天蛇族让小妹惊恐,惊慌之下,小妹掉到河里,等他杀光天蛇族追兵,急忙下河救小妹,小妹被他捞上来时已经断了气,惨白的小脸刺痛他的心。
悲痛过后,他把小妹埋在河岸边的桃树下,他对着小妹和桃树发誓,即使死他也不会忘记灭族之仇。
“不管死多少次,我逐牙一定会报仇雪恨!”
就这样,他带着仇恨继续逃命,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人间奔走,追兵不断,他逃到一个小山村,无路可逃时恰巧碰到一个村夫娶亲,村夫穿麻布红衣,牵着一头驴,新娘骑在驴上,前边后边跟了不少村民。
“东风,今天你终于如愿娶到了小河村的云娘!”
“是啊,你们看东风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
“能娶到云娘,我当然要高兴!”
这可是东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足聘礼娶到的娘子,他能不高兴吗!
天蛇族的追兵马上就要追上来,慌乱之下,他想到了一个主意,金蝉脱壳,舍弃身体,灵魂出窍,附到新郎官身上。
天蛇族在草丛里发现了他的身体,确定他已经死亡,没有多想,没有拦下成亲队伍,把他的身体带回去复命。
他附在新郎官东风身上和云娘拜堂成亲,东风主外,外出打猎,云娘主内,洗衣做饭,东风累的时候,他就会出来帮忙干活,他不知道东风和云娘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年之后,东风的和云娘的女儿出生了,女儿很可爱很懂事,出生的时候哭了两声就再没哭过,东风很喜欢女儿,把女儿当宝,他也喜欢女儿,也把女儿当宝。
轩辕发现他没死,在女儿满月那天,亲自杀到家里,杀东风的爹娘,杀云娘,他抱女儿回来时看到满院的鲜血,愣愣地站在门口看云娘倒在血泊里呻吟。
“快,快跑,大……”
云娘话还没喊完就断了气,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没想到你躲到了人类的身体里!”轩辕手里的剑在滴血。
“你敢杀人类,老神一定不会放过你!”
轩辕露出奸笑,笑他愚昧,笑他把老神的话当圣旨,“老神早就离去,遥远时期的盟约,我天蛇族可不遵守!”
就在这时,东风的父母突然醒过来死死抱住轩辕的腿,可能因为神族和人类有盟约,轩辕一时挣脱不了。
“你快跑!”
“快跑啊,快啊!”
“爹娘!”
“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