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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大纸商 > 第203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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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侧头看了看左边的秦孝白和范文清,又看了看右边的谭武,整个人简直如坐针毡,心里更是恨堂下的什邡,若非是她,他又如何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高大人,开堂吧!”谭武接过小厮送来的茶盏,掀开杯盖抿了一口,上等的君山银针也不过如此。

秦孝白也看向高雄,示意他可以开堂了。

高雄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一旁的师爷连忙将昨日随什邡一同送到的供词递上桌案。供词是昨晚就反复查看过的,案子简单明了,‘闻喜’的乳娘与孙瘸子是旧识,几月前,乳娘病故,闻喜借来同福县采买造纸原料的机会来给孙瘸子送信,两人见面后发生争执,闻喜激动之下失手杀了孙瘸子。

供词上清清楚楚的印着闻喜的手印无误。

高雄当众将供词念了一遍,未了,问道:“供词在此,你可还有异议?”

什邡根本没见过供词上的内容,咋听高雄念完,不由得蹙眉,竟然跟昨晚谢必安交代他的如出一辙。她侧头看了一眼秦孝白,见他兀自端着茶杯喝茶,似乎没有任何不妥,于是挺直脊背说道:“回大人,草民确实是去找孙瘸子送信,但草民并没有杀人,也没有争执一说。草民来到孙瘸子家之后,先是在院子里喊人,见无人应答之后,便试探着推门,结果门一推开,就看见孙瘸子倒在血泊之中。草民惊恐不已,本想马上就去报官,结果……”什邡扭头看向谭武,“草民还没出院子便被突然赶至的谭大人抓进北大营。”

“大胆。”高雄拍响惊堂木,小心翼翼窥了一眼谭武,怒目瞪着什邡说,“一派胡言,供词上说,你是因与孙瘸子发生争执,怒而杀人。”

什邡按照昨晚与谢必安商定的,矢口否认:“草民所说句句属实,那份供词是昨日夜里一个士兵拿来的,她压着我的手强迫我按下手印,草民是冤枉的。”

听完什邡的话,高雄开始额头冒汗,这案子一看就有猫腻,可当着谭武的面,他实在不敢轻易决断。一旁的谭武咧开嘴角,讥讽地笑着说:“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

什邡抬高头颅看向谭武,问:“草民也不知为何,只是谭大人为何会那么巧的出现在瓦舍?”

谭武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四,王四连忙拿出一张蜡黄的纸笺递给一旁的师爷。谭武说道:“有人举报孙瘸子勾结吐蕃奸细勾结,意图出卖岷江流域布防,乱我大唐国威。这是昨日斥候发来的消息,得到消息后,本官立马带人前去瓦舍,结局如何,高大人应该知道了。本官怀疑,这女子就是与孙瘸子联系的吐蕃奸细。”

自打太宗皇帝灭东西突厥后,大唐边境确实平静了许多年,但近年来吐蕃人一直蠢蠢欲动,大理寺和御史台已经不止一次抓到吐蕃奸细。

新皇登基,为免吐蕃奸细趁机作乱,从十月初,内阁就给各地州府的驻军下达指令,一律严查吐蕃奸细,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秦孝白没想到谭武还留了这一手,这样就算证实什邡不是凶手,只要咬定她是吐蕃奸细,事情就不太好办。更何况……

他蹙眉看向人群,与角落里的谢必安实现相对,暗道:你也没说还有奸细一说呀!就这小女娘的身份,当真要查下去,还不是竹编的簸箕处处漏风?

难怪,难怪昨晚谭武这老小子会轻而易举放人,敢情闹了一会儿,最后这人还得送回北大营。

奸细这事,小小县令可管不了,最后会油武骑卫的人押解回长安,由大理寺和御史台督办。

益州到长安这么远的距离相隔千里,路上出点什么事还不是谭武说的算?

秦孝白在心里把谭武祖宗十八代皆恶问候了一遍,面上故作轻松地说:“谭大人莫不是草木皆兵了?怎么看人就像是奸细了?一个女娘罢了,能成什么事儿?”

谭武爆出一声冷笑:“成不成事不是秦大人说了算的,谭某既然驻守同福县,就决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奸细。”

秦孝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敛笑意,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什邡,问道:“既然谭大人这么说了,闻娘子,你怎么说?”

除却一开始时的惊愕,什邡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谭武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借由她是奸细的名头将她押往京城,借机在途中动手。现下只要她咬死自己闻喜的身份,并由林家佐证,谭武并不能把他怎么办?

什邡跪行两步,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喊:“草民冤枉,草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在长安时几乎从未出过府中,怎么会是吐蕃奸细?若是大人们不信,只管去长安调查草民所言真伪。”

“本官听闻,林家那位少东家在长安青龙寺遇难,是你将他救回来的。长安至益州千里之遥,你一个从未出过阁的女娘是如何办到的?这一路上难道就没有接触过旁的人?”谭武悠然地抿了口茶,继续说,“听闻在襄州时,你还设计要抓崔三,后来崔三被谢参军抓住,你还曾去襄州大牢看过她。王四,那崔三后来如何?”

“回答人,闻娘子见过崔三不久,她就被人从益州狱中救走了。”

崔三爷的凶名响彻整个山南道,这些年凡是过路山南道的商旅多半都吃过崔三爷手下的亏。官府几次三番劳民伤财上山剿匪未果,最后搞得全益州百姓人心惶惶,每每提起崔三爷皆是惶惶不安。如今听得谭武和王四的话,原本看热闹的百姓瞬时激愤起来,有人甚至脱下鞋袜丢什邡。

“奸细,定是她放走了崔三。”

“奸细,杀了她!”

“一定是她,是她联系马匪和吐蕃人救走崔三的。”

聚众的情绪一旦被人煽动起来,其他人自然纷纷附和,一时间咒骂声此起彼伏,各种菜叶、鸡蛋,鞋袜一股脑地朝着什邡丢去。

什邡躲闪不能,额头被飞来的石头砸中,瞬时便有鲜血顺着额头滚落。

高雄怕人还没审完就被打死了,连忙让捕快下去制止。

一见捕快过来了,奋起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毕竟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想真的被抓起来挨板子。

一直藏匿在人群里的林昇死死咬着嘴唇,微冷的目光穿透人群看向大堂上跪着的什邡。

“少东家,您一定要冷静,不能妄动,闻娘子现在被指控奸细,咱们还是再看看,从长计议。”掌柜死死拽着林昇的手,一边看着公堂上的什邡,一边劝解林昇,“少东家,你听老夫的,这事决不能轻举妄动。”

“那闻喜怎么办?她……”林昇目眦欲裂,恨不能冲上去替什邡受罪。

掌柜看了一眼秦孝白,压低声音劝林昇:“老夫看着,那位秦大人是要保闻娘子的,您且在看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稍后咱们使人去拜会几位大人,看看能不能有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