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苏行安坐在宿舍里细细品尝着顾青枭新做的菜说道。
“那是,这可是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磨练出的手艺,我从初中就开始学做饭,在别的同学暑假里疯玩的时候,我就自己开始摸索着怎么切菜怎么炒菜,晚上做好饭菜等我爸妈下班回来。”
两个人做了四道菜,有地三鲜、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和红烧鱼,顾青枭自己这个大厨却是没怎么吃,一直笑着看苏行安吃饭。
过了今晚,苏行安就要离开了,顾青枭升职以后宿舍就换成了单人间,但也不能长住,行政偶尔会来小区里检查卫生。
“很厉害,我到现在也只会煮个泡面。”
苏行安常年奔波在外,除了提高神力就是在杀人的路上,自然没什么功夫闲下来学做饭,反正君坦的小吃摊和饭馆随处可见,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在山里抓活物生吃,这也就是她极其讨厌刺身、生腌这一类生食的最主要原因。
“其实我挺讨厌做饭的,炒菜倒没什么技巧,就是择菜、洗菜、备菜太麻烦了,太浪费时间了,要不是我现在没钱,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点外卖。
不过为了你这个病号的安全着想,我就不给你点外卖了。”
只有穷人才会天天在做饭上下这么大功夫,因为穷人的时间是不值钱的。
一个中庭的管理说自己没钱苏行安是不信的,但她也知道顾青枭的难处,这年头哪怕是农村的孩子都很少在初中就学着做饭了。
顾青枭就是被家庭给拖累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行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安慰顾青枭,明明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复仇之路更是遥遥无期。
“嗯,等什么时候我能够离开这里了,我的日子才算真正好起来,不用因为不结婚而跟他们争吵。”
农村的女孩长大后就是没有家的,更何况顾青枭还有一个弟弟。
看着苏行安慢慢把自己做的菜吃光了,顾青枭逐渐开心起来,看嘛,饭也不一定要给男人做,给自己的好朋友做难道就不行吗。
苏行安沉默了很久,不停地用勺子搅拌小米粥,然后对顾青枭说,“其实女孩子也不一定非得要嫁人,看你自己的意愿。”
“但是这话对我父母说就等于对牛弹琴。
等我出去就好了,出去就自由了,想干什么都没人说我了,还要买一堆烟花找个没人的地方放着玩。”
“你很喜欢烟花吗?”
“喜欢啊,但是以前我们家穷,买不起烟花,过年只能放两挂鞭炮意思意思,现在有钱了村里也不让放了。”
……
夜空里的烟花还在不断绽放,绚烂夺目,苏行安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摩天轮里看着窗外的烟花,而魏镜北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
她知道苏行安一定吃了很多苦才遇到她,可是她以前对待苏行安跟对待心月狐、鬼金羊等人没什么两样。
两人下来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明天老爷子寿辰,等后天我再带你去海边玩,赶海给你抓螃蟹吃。”
“好呀,那我要吃最大的。”
4717年11月8日,农历九月十九,魏承誉寿诞,诸事不宜。
今年来参加寿诞的人要比往常少了很多,几乎都是孟魏两家的族人,群星跟君坦一样,分裂成了南北两个部分,神族人已经用不着扶持那些人类上位了,殷家成了异世神的傀儡,许氏族人也早就做了魏家的刀下亡魂。
魏镜北和橘夜月一左一右坐在魏承誉身边,她的右手拇指上空空如也,早上穿好礼服才发现那枚徽章戒指不知何时弄丢了,不过她也没在意,一个戒指而已,能代表什么,橘夜月戴了一枚同样的戒指又有什么用,这个家只能是她的。
孟家这边家主孟萧韶和孟执都来了,孟老爷子孟楚渊则因为孟星楼的死太过伤心而没有出席这场寿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群星已经彻底放开了叶子药的管制,大街上到处都是吸疯了的流浪汉,魏家嫌弃这些流浪汉在金辉州内不美观,强行把所有人类都轰出了金辉州,任何持反对意见的都被喂了子弹。
神族与人类,只能是永远的敌人。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包括苏行安和魏敛这边。
桐君的毒药虽不足以杀死这么多神族人,半死也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魏承誉培养的那些死士,这些死士才是苏行安和魏敛的心腹大患。
苏行安作为魏镜北的跟班是不能入席吃饭的,她在站在礼堂的出口,眼睛却不住地往那座时钟看去,她在计算时间,魏镜北入席之前吃了点面包垫垫肚子,她在面包里放了迷药和毒药的解药。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寿宴快结束的时候,魏镜北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饭菜好像被人动了手脚,于是她找了借口和苏行安一起离开了礼堂。
魏镜北直到在客房睡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迷药是苏行安下的。
“苏君,大人怎么了?”
“大人应该是被下毒了,你们几个赶紧去后厨控制住那些人,查一下到底是谁敢在魏家主的寿宴上动手,我已经叫了医生过来,大人现在就在客房躺着。
我去跟家主说一声。”
等苏行安折返回礼堂之后,她随意扯了个理由就让心月狐四人先离开了礼堂。
“好,那我们几个先撤了。”
苏行安是魏镜北最信任的人,心月狐几个人也没有怀疑她的话,离开礼堂直奔后厨而去。
等所有的障碍都扫清之后,苏行安走到礼堂总闸那里,拉了闸,一瞬间礼堂就黑了起来,来参加寿宴的神族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有什么特别节目之类的。
灯光再次打开的时候,礼堂的大门已经被封锁上了,苏行安、魏敛以及隐藏在魏氏族人中的洛竹北和左一玄都站了出来。
“你们几个要做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魏承誉坐在主位不为所动,他并不认为这几个人能够伤得了自己,魏承誉的那些死士早在灯灭的一瞬间就站到了他背后。
“我们当然是要灭了整个魏家。”
这一刻苏行安整整等了二十五年,她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肾上腺素在不断飙升,没有什么能比亲手手刃仇人更兴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