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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浅浅心头猛地一紧,眉宇间不由得凝聚起担忧之色,“什么地方?”

她的眼神犹如在无声地祈求,希望接下来的话语能带给她几分宽慰。

予天云咽了咽口水,嘴唇微动,终是吐出了两个字,沉甸甸的,“赵王府!”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予浅浅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在普通人的心目中,王府犹如云端之上的神祗居所,其内居住的皆是权势熏天、不可一世的贵胄。被赵王府盯上,无异于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予天云回忆起那段令他至今仍心有余悸的经历,眼神中闪过几分后怕,“我被抓进去时,吓得魂不附体,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爷,竟会惹来这等横祸。可谁曾想,王爷把我拘了去,并没有降下任何责罚,反而让仆役殷勤侍候,供给我饮食。就这样过了几日,他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将我献给了皇上,要我用言语讨好圣上,让他龙颜大悦!”

听到此处,予大柱一脸震惊,眉宇紧锁,难以置信地问道:“王爷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予天云初时也是满腹狐疑,但他的头脑向来灵活,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

原来赵王是看中了他游方道士的身份,想利用他对皇上下手,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布局!

彼时,老皇帝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靠着名贵药材维持着脆弱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心往往容易偏向于那些超自然的力量,期盼奇迹的出现。

赵王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打算借助予天云,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于是,予天云换上了绣着八卦图样的道袍,在皇宫深处设下祭坛,为老皇帝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祛病驱邪之法。

香烟缭绕,符咒纷飞,整个仪式既神秘又庄严,连予天云自己在指挥着那些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的道士巫师时,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窥探到了天地间的某种奥秘。

这场闹剧不仅使后宫变得乌烟瘴气,连带着前朝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大臣们的奏折如鹅毛大雪般纷至沓来,恳请老皇帝严惩予天云这个妖言惑众的罪魁祸首。

可是,此时的朝堂早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那操纵者不是别人,正是赵王。

有此靠山,予天云行事愈发胆大妄为,进出皇室宫殿如同家常便饭,每隔几日便呈上所谓的仙丹灵药,犹如每一次都是向世人炫耀他的特殊地位。

那枚金丹,闪耀着幽微的金色光芒,其中隐约可见细碎的水银与朱砂斑驳混杂,被小心翼翼地置于掌心。

予天云轻柔地将这些珍贵材料混合,手指间传递出丝丝温热,犹如是天地精华汇聚于此,渐渐地,它们在他的巧手下被耐心搓揉成一颗圆润光滑的丹丸。

坐在简陋的床边,予天云怀抱着年迈的老皇帝,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不忍。

老皇帝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显得疲惫而虚弱。

予天云心中情绪翻滚,嘴边却缓缓吐出一句句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金液还丹,金液炼形。长生不老,炼化飞升。行如飘风,皆在此一颗。”

声音虽轻,却如同穿越时空的钟鸣,回荡在这狭小的房间内。

言罢,予天云用指尖轻轻拨开老皇帝干裂的唇瓣,那唇几乎已失去血色,透露出生命的脆弱。

他几乎是虔诚地将那颗蕴含复杂情感的金丹缓缓送入老皇帝口中,动作温柔而坚定,似乎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又秘密的仪式。

赵王的承诺犹在耳边,那是一场关于权力与利益的交易。

予天云本以为老皇帝吞下这枚金丹后,一切都将按照计划发展,自己的命运也将因此彻底改变。

获得几亩薄田、几户庄子,更重要的是能将远在家乡的儿女接到繁华的京城,享受安稳富足的生活。

可是,世事无常,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老皇帝非但没有如预料中那般倒下,反而在金丹的滋养下,气色日渐好转,最终竟然能下床行走,生命力愈发旺盛。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予天云心头如被重锤击中,他的心情就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鸟儿,时刻担心着赵王的报复。

可是,命运再次翻转,老皇帝不仅没有追究,反而大加赏赐,赠予他良田千顷,金银无数,并封其为“国师”,地位一时无两。

更令予天云始料未及的是,老皇帝竟关切询问其子女的情况,得知予大柱尚未成家,便豪爽提出将公主许配给他。

而当听到予浅浅已有未婚夫时,老皇帝虽然稍显失落,但仍慷慨地表示要封她为县主。这一切如同梦幻泡影,让予天云措手不及。

在这令人窒息的恩宠之下,予天云知道树大招风,连忙跪伏于地,连连摆手,“陛下万万不可,微臣不敢承受如此厚爱!”

可是,老皇帝的旨意一旦传出,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层层涟漪,予天云瞬间成为了朝野内外关注的焦点。

每踏进皇宫的长廊,他都会感受到四周或明或暗的目光,有的鄙夷不屑,有的畏惧闪躲,犹如他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灾难象征,昔日的朋友、同僚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这场由一枚金丹引发的风暴,正悄然改变着所有人的命运。

这一群有眼无珠之辈,只觉得我阿谀奉承,向权贵摇尾乞怜,便对着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

全然不顾及自身斤两,也不自我反省一番,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几分成算?

所幸我并非心怀叵测之人,若是真的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皇上,恐怕他们此刻还在梦中畅游,转瞬间就得跌落云端,连带着满门都得为他们的无知付出惨重代价!

予天云话音刚落,回想起在京城那段波涛汹涌的经历,一口气喝下了三大杯茶水,犹如这样才能稍微平息心中的激荡。

这段曲折离奇、波澜壮阔的叙述,令听者予浅浅与予大柱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予大柱一面轻抚着兄长的背,帮助他舒缓情绪,一面低头沉思,再抬头时,那小麦色的肌肤上竟也泛起了浅红,犹如内心的秘密被悄然揭开,让他不由自主地羞赧起来。

这副既羞涩又纠结的模样,引得予天云和予浅浅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微眯起双眼,似是在无声地调侃。

予大柱吞吞吐吐地问道:“圣……圣上他老人家,真的有意将公主下嫁于我?”

话音未落,予天云一脚轻轻踹在了他的臀部,没好气地斥责道:“就凭你这点修为和德性,还想娶公主?简直是白日做梦!就算人家公主有胆量下嫁,我们予家的门槛还怕被踏破呢!”

予大柱捂着被踢的地方,虽然口中被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却仍不甘心地嘀咕着,“我私下里憧憬一下总可以吧?”

予天云冷哼一声,这段时间在官场的风尖浪口摸爬滚打,他深刻领悟到一个道理——妄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物,只会徒增烦恼。

他语重心长地说:“自家的斤两你还不清楚吗?别学那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

予大柱的嘴角扯了扯,虽显得几分不甘,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承认了事实。

突然间,他又把目光转向予浅浅,摇了摇头,惋惜道:“那姐姐怎么办?她的县主之位,岂不是也要化为泡影?哎,真是可惜了。”

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予浅浅听了颇感不悦,她那如同远山般秀美的黛眉微微一皱,显露出不悦的端倪。

予天云见状,立刻一掌拍在桌上,呵斥予大柱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姐姐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假惺惺地表示遗憾!你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予大柱一时语塞,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地辩解着,“我,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提,这不也是咱们村里人私下里常聊的嘛!”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为自己无意间触动敏感话题而感到不安。

予天云轻轻侧目,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随即温柔地将手搭在女儿予浅浅瘦削的肩上,动作里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浅浅,你别理他,那些闲言碎语怎能当真。为父何时让你有过半分失望?相信爹,圣上亲笔御赐的封爵文书就安安稳稳地放在咱京城的府邸里。等咱们父女俩一同归家之日,你便是大枫堂名副其实、光彩照人的县主了!”

予浅浅微微仰头,细碎的阳光穿透窗棂间摇曳的绿叶,斑驳陆离地映在她清秀的眉宇之间,如同晨露中绽放的莲花,纯洁而静谧。

她呢喃低语,声音轻得犹如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县主……吗?”

“对,县主。”

予天云的目光深深锁住女儿那宛如深潭般乌亮的眼眸,那里犹如蕴含着星辰大海。

既深邃又闪耀着希望的光芒,连日光都被揉碎在其间,金辉与墨色混杂,犹如能吸纳世间万水千山的柔情。

他揽着女儿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言语中透出满满的自豪与决心,“浅浅,爹保证让你成为县主,你该感到高兴吧?你生来就有福星高照,这份荣耀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