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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

予大柱心中一紧,连忙搁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门边。

门轴轻吟,月光斜洒进小院,映照出门外孤零零的身影——予浅浅正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的面色苍白,眉头紧蹙,双手紧紧捂住右脚踝。

“你快扶我进去,我脚受伤了。”

予大柱大惊失色,心下一紧,连忙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搀起她。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已稳稳托住了予浅浅的臂弯,生怕她再多受几分颠簸。

予浅浅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摆摆手示意无碍,一瘸一拐地缓缓步入屋内。

她开始讲述晚上的遭遇,话语间不乏夸大其词,却巧妙地略过了沈慕尘出手相助的那一段插曲。

她绘声绘色,让人犹如亲眼目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予大柱听得入了迷,全神贯注间,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院东墙上传来的细微砖块摩擦声。

而予浅浅,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心思细腻,耳听八方。

那几分异样的声响落入耳中,她的心跳不禁加速,暗自估摸着沈慕尘已悄无声息地越过了那堵高墙。

于是,她灵机一动,使唤着予大柱为她忙碌起来,一边喊着要热水泡脚,一边又要他帮忙捶打酸痛的小腿,借此转移予大柱的注意力。

正当予大柱专注地为她服务,捶腿的手突然一顿,他抬头望向空旷的院落,夜风微凉,唯有树叶轻轻摇曳,显得异常宁静。

“你听到啥声了吗?”他的声音里带有几分疑惑。

予浅浅故作镇定,笑容勉强,“有吗?我没听见啊,可能是院子里的老鼠又在闹腾了,不小心碰翻了什么东西吧……”

内心的紧张让她的演技略显生硬,连连发出几声刻意的“哎哟”,再次紧紧捂住脚踝,表情痛苦万分。

予大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即提出要扶她回屋休息。

予浅浅心中一慌,急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

沈慕尘此时正藏于她屋内,怎能让他轻易暴露?

于是,她忍着脚上的剧痛,踉跄着冲进了自己的闺房,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睡了!”

话语坚定,却藏着几分仓皇。

门外,那名不明所以的少年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识趣地沉默下来。

夜,再次回归了平静。

予浅浅靠在门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摸索着向屋内深处走去。

屋内一片漆黑,沉寂得可怕,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未知的压抑。

她的脚步谨慎而缓慢,却在不经意间踢到了什么,顿时重心不稳,身体前倾,无法遏制地朝黑暗中跌去……

在不经意间,她喉咙里那个属于“沈”的音节几乎要挣脱而出。

但随即,将那呼之欲出的名字硬生生咽回腹中。

未料,就在这犹豫的瞬间,她的鼻尖猛然撞上了前方坚实的胸膛,那股意外的冲力让她措手不及。

就在这失衡之际,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从她背后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耳畔,沈慕尘的心跳如同擂鼓,清晰而急促。

予浅浅连忙伸手,胡乱中环抱住了他的肩,两人的脚步因此变得更加踉跄。

沈慕尘的身体因她的拉扯而微微摇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失去重心,向她倾倒过来。

眼见情形危急,予浅浅的眼皮猛地跳动了几下。

凭借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敏捷,她努力调整身形,最终将沈慕尘轻轻推靠在了自己精致的梳妆台旁,勉强稳定住了局面。

站定后,予浅浅轻轻喘息,试图平复这突如其来的慌乱。

沈慕尘紧紧拥着她。

空气凝固,四周陷入了一种尴尬却又滚烫的沉默。

予浅浅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身体也逐渐紧绷起来。

她尝试着慢慢拉开距离,但每当她尝试抬头逃离这份过于亲近的氛围时,眼前那张如玉雕琢般的面容便再次深深吸引住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予浅浅显得手足无措,她不敢直视沈慕尘的双眼,内心深处暗暗祈盼着他能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但周围除了沈慕尘那平缓而稳定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时间犹如静止,她内心的焦虑与矛盾不断升级,而沈慕尘那环抱她腰间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终于,鼓足勇气,予浅浅缓缓转过头,嘴角勉强挤出笑容,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问道:“沈慕尘,你...你饿了吗?我,我可以去给你下一碗面,怎么样?”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是她试图找回常态、掩饰内心波澜的方式,同时也是在试探,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回应,无论那会是什么。

沈慕尘的目光温柔而深邃,淡淡道:“好。”

予浅浅急于逃离,急忙踏出脚步,企图通过空间的转换找回往日的平静,可是每一步都像踏在锋利的刀刃之上,疼痛从脚底直刺心间。

正当她准备默默忍受这份煎熬时,沈慕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那双有力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臂膀,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和你一起去。”

简单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她摇摆不定的心神。

两人默契地在夜色的掩护下,悄声无息地溜进予浅浅家那简朴的厨房。

随着蜡烛被点亮,昏黄而温馨的光芒顿时洒满整个小屋,驱散了四周的暗影。

予浅浅轻车熟路地取来一碗面粉,打开那个略显老旧的橱柜门,却发现里面的存货寥寥无几。

其中一个孤零零的鸡蛋尤为显眼,那是弟弟予大柱特意留给她的,计划在翌日清晨煮给她吃的。

望着那颗承载着温情的鸡蛋,予浅浅没有片刻犹豫,轻轻地将它拿起,敲碎于面粉之中,又加入了半碗清澈的水。

一双巧手上下翻飞,不一会,一个光滑均匀的面团便在她手下诞生,静静地躺在那里。

等待面团发酵的时间里,她开始忙碌于切割胡萝卜与土豆,刀起刀落间,动作娴熟而又专注。

原主的会做饭的技能,她居然也掌握了......

看来土地公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