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一个月以后,蓝疏便很少再去往霍家铺子里,秀秀如今已经不像之前势单力薄,可以自己暗中行动。
解雨臣给了消息后,就如同进入了倒计时一般,蓝疏开始变得有些焦灼,焦灼的原因是因为苏难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传出来消息了。
计划都快要收网了,可她还不知道战场在哪。
汪家新的据点迟迟没有传来。
难道苏难暴露了?
正在想事情,办公室门口出现了苏万探头探脑的影子。
如今到了下半学期,课都讲完了,进入了复习阶段。
蓝疏没有将课本从头到尾再讲一遍,而是开始大量的出题给学生做,做题是最快记住知识点的方法。
她的课不是在做题就是在讲题。
这节课苏万应该正在教室做题才对,跑出来找她应该是有事情。
蓝疏让他进来,问他怎么了。
苏万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发现没有其他人在后,才说道:“老班,我师父离开了一星期了,还没有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我都在想要不要报警了。”
“黎簇都消失快一年了也没见你要报警,你师父那样的人,才消失一周,有什么好急的。”蓝疏不解的问道。
“不一样,他走之前特意交代了我许多事情,说他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还跟我说,以后就不用去他那里了。”苏难眉毛担心的皱了起来,“就好像……就好像在交代后事。”
蓝疏这才觉得事情不一般,又询问了许多细节,突然意识到,他们最后的行动开始了。
并没有打算带上她。
蓝疏这才明白,自己理解错了。
她以为最后一战需要苏难的配合才能成功,但是如今看来,苏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最后的战场有可能是吴邪早就选好的,根本不需要苏难来传递什么。
苏难的那两次泄露据点,只是为了让汪家的人离心,产生内乱。让他们之中产生分歧,造成一部分人离开汪家,以此削弱汪家人的势力。
但这并不足以让汪家在短时间内就被人一举歼灭。
当初汪家离析张家,也不是一夕之间就完成的。
汪家最后一定还会剩下一些顽固派,死守着自己虚无的信仰,这些人才是吴邪真正要消灭的。
蓝疏中午就立刻赶去铺子里,找伙计要了最近半个月的账单看了起来,发现果然有大量没有名目的出账。
伙计是没有胆子私自做这些事的,只能说秀秀授意的。
之前通过各种渠道拢进来的资金,现在几乎全部没了。
蓝疏给秀秀打电话,没有人接。
“能联系上你们当家的吗?”她问伙计。
伙计摇了摇头,“一周前好多堂口的伙计都被调走了,说是要去哪里收货,霍当家也去了。”
也是一周前……
“她们去哪收货?”蓝疏追问道,心中想着这一个月她都在学校忙,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秀秀是故意支开她的。
“这个不知道,因为是个大买卖,怕消息漏出去,连去收货的人都不知道地点。”伙计说道。
蓝疏就是再焦急,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
心中同时涌起一股憋屈,有一种被人用完丢掉的感觉。
虽然在这一刻,被丢掉的人是安全的。
就像黑瞎子丢掉苏万,霍秀秀丢掉她,她丢掉黎簇一样,不管之前他们参与了故事多少,只要在结局的时候不出场,从观众视角看,人物就不会死亡。
蓝疏在“自己只是个路人甲”的心情中度过了三天无知无觉的生活。
在她忍不住想要去找苏难发的最后一个地点时,她接到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黎簇逃了。
蓝疏在医院的监控里看到了黎簇逃跑的全过程。
几月前还坐在轮椅上的人,现在已经健步如飞了。
他利用了一个病人的病情,躲过了监控和众医护人员的视线。
只是有一点她不太明白,那就是黎簇是怎么让对方配合自己,又是怎么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注视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人已经跑了,而且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是这个时间,蓝疏不由怀疑黎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把黎簇安置在这里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按理说他接触不了外界的信息的。
她问医院最近黎簇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其他人来看过他,医生摇头说没有。
她走进黎簇所在的病房,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床头放了一个黑色收音机,和周围的白色格格不入。
医院严禁病人使用手机,但是可以听广播和看书来打发时间。
这是黎簇唯一可以得到外界消息的来源。
只是广播都是及时性的,可以随时调换,蓝疏此刻也无法得知当时黎簇听的是哪个频道。
蓝疏这两日上课,没事时就盯着苏万看,那如影随形的视线毫不避讳,令苏万坐立难安。
这比考试时被监考老师盯了一堂课还要难熬,终于苏万受不住了,主动找到了蓝疏,犹犹豫豫的说道:“老班,我想申请在家复习。”
蓝疏早就看出他心不在焉了,说道:“虽然你上次摸底考试考的不错,但是一旦脱离了学校的学习环境,就得全靠自律,我不建议你在家自习。”
“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我妈给我报了个高考冲刺班,全封闭式的那种,好多同学都报名了。”
蓝疏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苏万脸色一变,眼睛瞬间张大,随即立刻回道:“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蓝疏挑了挑眉,果然,黎簇出来以后,还是先去找他兄弟了。
“你不应该先问我,我问的是谁么?”
苏万哑口无言。
放了学后,蓝疏跟着苏万去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这是一处废弃的天台,有遮阳挡雨的棚子,下面还放着废弃的皮质沙发,周围的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排空啤酒瓶。
一看就是他们几个没事过来喝酒玩闹的地方。
“人呢?”蓝疏看向苏万。
苏万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张,“不知道啊!说好在这里等我的,怎么东西也都没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约定了什么?”蓝疏问。
“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附近,我当时都快高兴死了。然后他就说有事要跟我借钱,我当然是愿意把钱借他的,但是我怕他拿了钱又跑了。”
苏万心有余悸地说道:“上一次我就是借给他钱后,他就被人夜袭了。所以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跟他一起去,不管他要去哪,去做什么。”
蓝疏盯着苏万的眼睛,问道:“他要去哪?”
苏万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没说,但是我看了他买的那些装备,可能是古潼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