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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不见了?!

蓝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听大娘的语气,她应该是极度慌张的状态,估计也问不出具体状况了。

她说了立刻到后,就挂了电话,快速把遗书和笔记重新装回去,放进贴身带着的包里,出门就打了车往别馆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遗体怎么会消失的?

这年代还有人偷遗体吗?

到达别馆后,蓝疏快速来到停放蓝庭的大厅,看到遗体好端端的在那里躺着。

大伯在旁边站着,手中拿着一个单反。

“怎么回事?”蓝疏顾不得找大娘去哪了,急忙问道。

大伯的脸色很难看,看着相机,缓缓说道:“你大娘当时听工作人员说的,一时慌神,没有核实,庭庭没有丢,一直在这儿。”

工作人员?

蓝疏把视线移到单反相机上,头皮忽然发麻,瞬间明白了。

明日的追悼会,会有很多蓝庭的朋友和同事到来,其中不少是媒体工作者,所以伯父事先便请了殡仪人员来拍摄记录整个流程。

作为公众人物,离世后给社会一个公开声明,这倒没有什么忌讳。

按理说准备期间,摄影师是不会直接给死者特写镜头的,只会录个全景。

应该是后期摄影师在整理素材的时候,发现拍摄的遗体不在灵柩里了。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吓傻了,要么觉得自己眼花了,要么就是以为闹鬼了。

摄影师可能根本就不敢来这个房间查看,于是就给大娘打了电话,告知遗体失踪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大伯,相机里真的看不到我姐吗?”

蓝疏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

大伯脸上一震,惊愕的看向她,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他先是把手里的相机攥的死紧,然后又慢慢松开,递给了蓝疏。

“你自己看吧……”

蓝疏接过相机,翻看里面的视频,前面都是一些场外布置的镜头,转到室内的视频时,她开始看的仔细起来,等翻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手不由顿住。

虽然是全景,但这里的空间是有限的,甚至不需要特意放大,就能清楚的看到,镜头扫过的时候,摆放在中间的灵柩里是没有人的。

如果当时拍摄的时候就没看到人,那摄影师一定当场就能发现,但是他却是事后查看拍摄素材时才发现的。

她想到这里时,手指已经动了起来。

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把镜头对准蓝庭,眼睛没有看灵柩,而是看着相机里的显示屏,现在的显示屏里是可以看到蓝庭的。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同时,她感觉到一旁的大伯也屏住了呼吸。

他应该知道她即将做什么,他之前站在这里时估计也这么想过。

蓝疏的食指缓缓移到快门键上。

“咔嚓”。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这一道快门声犹如雷电一般,劈在两人的心上。

看着显示屏上的成像,蓝疏眼前似乎突然就出现了那样一句话:眼睛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她看了眼大伯,大伯看着她手里的相机,等她给出一个答案。

她把相机反转,大伯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时,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里,浮现出了恐惧。

这是正常人的表现,哪怕是至亲之人,如果头七那天突然找上门来,也很难不令人害怕。

但蓝疏不信鬼神,所以她没有动。

望着蓝庭的遗体,她一时间觉得头痛欲裂,脑海里有两个人影争执不休。

其中一个人影告诉她,这件事是真的。

另一个人影则在劝她不要相信这些,这件事情有违科学。

但蓝疏的思维一旦被另一半侵占,就容易变得混乱。

停下来!

她不停的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这不是数学题,这种思维博弈没有任何意义,根本解不出答案的。

但是她现在动不了,她已经陷入到解题状态里了。

“明天的追悼会上,庭庭的遗体不能公开瞻仰,如果被人不小心拍到,会有麻烦的。”

大伯似乎已经重新恢复了镇定,声音沉稳道。

蓝疏能听到他说话,但是却无法给出回应。

【也许是相机有问题。】有人说道。

“不,相机没有问题。换手机、拍立得、或者监控摄像头拍出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那就是你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你的眼睛欺骗了你。】那人继续说。

“眼睛之所以能看到东西,是因为光在物体上的反射,进入到了我们的眼睛,除非躺在那里的不是物体,才不会被反射,但她确确实实是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不是光,也不是气体。”

【对,可是她在相机里却没有被反射,你刚刚说相机不会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骗了你,让你以为她在那里,但其实她根本不在那里。】

“那她是怎么被移动到这里的?”

【你的眼睛骗了你的大脑,你的大脑控制着你的身体,所以你的身体感受到了她,但这一切都是假的。】

“相机和眼睛……到底是哪个有问题?相机……相机?”

蓝疏感觉手中一空,相机被人夺走了。

“疏疏,你没事吧?”大伯拿着相机,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蓝疏的思维被拉回了现实。

她看着相机,摇头道:“没事,就是需要理一下思绪,您说的对,明天的追悼会,不适合瞻仰遗体,到时候把后堂门关上吧。”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大伯摆了摆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你还在看心理医生吗?”

蓝疏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出国前她确实是被蓝庭带着看过一段心理医生。

“没有,早就好了。”蓝疏很放松的说道:“自言自语是我的做题习惯,遇到难题时,经常这样推演。”

大伯看了她良久,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说辞,最后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就在旁边的酒店住一晚吧,你大娘已经过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今晚在这里守着。”

蓝疏看大伯确实已经不再害怕,看来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大伯这个年龄和蓝疏这个年龄思考问题的角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起失去亲生女儿的痛苦,不能成像这件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并不会影响她后事的正常举行。

遗体最后也会按照流程火化,而不是保留下来供有关部门研究。

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去研究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若是谋杀,那还能凭着一腔愤怒去查个究竟,找出凶手。

但因为未知现象造成的精神自杀,就像被迷雾裹着的沙漠,你若把它围在身上,那这辈子都要与它为伍,陷在其中,无法离开。

除非突然刮起一阵飓风,能把这些沙子全部吹走。

“你还年轻,不要想太多了。等你姐后事办完,就赶紧回去把你剩下的学业完成。”

大伯送她出来时,对她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蓝疏当时没有回答,她其实很想对她大伯说,她没有继续看心理医生,不是因为她病好了,而是因为她真正需要看的,其实是精神病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