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周坤冉大急:“陛下,御林军不能出京啊陛下。”
众位大臣也都惶惶然看着他们的天子,然后再看看宋锦绣。
这丫头刚才说了什么?
宋锦绣也不知道,自己快磨破嘴皮跑断腿了,还不如师父的一句话管用。
卫启栋是御林军统领,很快就过来了。
刘仁修道:“你领一队御林军出城,速去牟县,官渡,通知当地官府,速速巡查加固河道,山体滑坡危险之地,可迁民于安全之处。”
“是”
卫启栋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宋锦绣追着他道:“泥石流相当危险,必要时可强行让民众撤离。大风暴最迟后天巳时,风大雨急,卫将军注意安全。”
卫启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大步而去。
看着卫启栋走了,宋锦绣又道:“陛下,西山大营……”
周坤冉猛地站起来,指着宋锦绣道:“宋博士不要得寸进尺,陛下已经派了御林军出城,这已经是冒险了。你怎么还想着动西山大营?是何居心?”
宋锦绣瞪他一眼,“你闭嘴,我都拿命在搏了,我还能有何居心?你一个老大人不说想办法保护人民生命财产,老是针对我有意思吗?”
周坤冉被她凌厉的眼神一瞪,心头一凛。此女竟然有如此眼神?不可小觑!
宋锦绣拱手道:“陛下,西山大营也在风暴范围之内,让他们也防范着些吧。”
匆匆离开皇宫,她又吩咐苏川:“你去跟着锦芳,让她这两天就呆在家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准出去。”
流言蜚语是吧?
哼!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竟然用这种方法针对自己。
人家说两句她真不在乎,不招人妒是庸才,不就是嫉妒自己了呗!
而且皇上派人去查了,她静观其变即可。
只是妹妹要是听到了,怕是忍不了。这孩子自从学了武,心性都变了。争强好斗地很。
自己最近忙,顾不上她,还是圈在家里安全。
“是,那小姐你呢?”
宋锦绣叹口气,道:“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争取做了。我去制药厂,不用担心我,我呆在制药厂不会出来的。”
大灾之后必有疫病爆发。
虽然如今天冷了,会好一些。但还是准备一些预防疫病的东西吧。
预防总比事后补救好。
第三天,果然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崔球站在穹顶观测台,心情愉悦。
崔紫萱笑道:“真是可笑,刚才崔风来报,说陛下还派了御林军出城了。哼!这个贱丫头,可真能折腾。”
崔球:“折腾得越厉害越好。她要是安分,反而不好对付。”
崔紫萱看着爷爷的左手小指问道:“爷爷可有什么感觉?”
崔家,每一任钦天监监正,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伤。
有的是腿,有的是脚,而崔球伤的是左手小指。
人为受伤后,再冰水浸泡,形成伤寒之症,用宋锦绣的理解就是创伤性关节炎呗。
体内有伤,但凡遇到天气变化,伤处就会预警。
大雨疼得很,小雨疼得轻。
这也是他们崔家勘测天气变化的一种方法。
崔球笑道:“前两天手指酸痛,今天已经无感了。”
崔紫萱笑道:“那明天肯定不会变天了。哼!这回,我要让那贱丫头知道,我们崔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挑衅的。”
祖孙俩心情愉悦地聊着天,突然,崔球觉得左手小指一阵刺痛,但只是一过性的,随即就无感了。
崔球不由皱眉。
崔紫萱担心地问:“爷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崔球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揉揉额头:“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我去睡一会,你回去吧。”
子时,崔球猛地惊醒,左手小指隐隐作痛。他暗道不好,急急忙忙上了穹顶。
穹顶上无风,铜凤凰、相风乌静静矗立着,伣、綄、羽占等测风器也只是微微颤动。
整个夜空都静谧得可怕。
天空之上,一片黑暗,只在遥远的天际,或隐或现有几颗星星闪烁。
阴天。
怎么可能是阴天?
是有云层短暂的遮挡住了星光了吗?
还是说……
四下无风,风暴莫非从天而降?
想到宋锦绣说的将有大风暴的可能,崔球心中忐忑不安,连忙去钦天监资料库查找资料。
他疯狂翻阅资料,关于飓风的记载,也都是说四面之风,由小而大。
“风大而烈者为飓,又甚者为台。飓常骤发,台则有渐。飓或瞬发倏止,台则连日夜或数日而止。大约正二三月发者为飓,五六七八月发者为台,冬无雷飓,雪盛,风大不过钧。”
三十斤是一钧。也就是说冬天不打雷,没有超过三十斤的大风。
现在是十月,立冬。
崔球不得其解,再登穹顶,高高的测风仪已经传来“嗡嗡”蜂鸣之声。
风起云涌之势已显!
“快,报皇上,天象异变……”
刘仁修听到钦天监的回报,竟然舒了口气,心就这么放肚子里,前所未有地睡了个好觉。
不出意料,第二天风起云动,不出一个时辰,大风已经刮的行人行路艰难,纷纷躲避在家,无法出门了。
巳时,雨点大如杏,咂在地上,“啪啪”作响。
好在宋锦绣提前闹了一出,众人皆心中有数,知道是狂风暴雨天气,都关门闭户,居家不出。
朝堂上,一众官员被狂风暴雨堵在大殿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孙大人,这么大的风雨,你不坐镇京兆尹?”
孙房哈哈一笑道:“我昨天都安排好了,大人放心,京兆尹内各司其职,不会出乱子的。
当然,谁负责的地方出了篓子,我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平阳侯陈皮嘴角抽了抽,吩咐一旁的宫人道:“劳烦公公给我找身蓑衣来。”
风大雨大,雨伞根本用不了。
有人问道:“怎么?侯爷这是要冒雨出去?”
平阳侯道:“我不放心,还是出去看看吧,万一风大杂物堆积了水道,就不好了。”
皇城司派人通知他疏通水道,他以为不会下大雨,就没管,如今不能不管了,如果水道堵塞,皇帝怪罪下来,他一个渎职之罪是跑不了的。
如今家里处处不如意,他这工作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穿着蓑衣,平阳侯陈皮冒雨工作去了。
也有心中忐忑的官员,也纷纷穿了蓑衣走了。
风雨再大,自己的工作不能出岔子啊!
当今皇上虽然仁慈,可也严厉,吃闲饭是不行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