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夏青柠平静地说,然后又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当时苏杨不见了,大嫂的心情着急,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夏青柠知道黄彩萍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借此来提点自己,石亚敏对自己并不好,自己不用为她出头。
可偏偏夏青柠不吃她这一套,相比起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大嫂,黄彩萍这种会在朋友背后捅刀子的女人,她更喜欢不起来。
见夏青柠并不按照自己的套路走,黄彩萍倒也不急着反驳什么,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亚敏的脾气是有点差,她女儿就是她的一块心病,不找回来,她的脾气就会一直这样,你看她对苏杨的态度,找不到的时候心急,找到了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所以她是改不了的。”
说到这里黄彩萍又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夏青柠身上:
“这就苦了你们这些做亲戚的了,要时时刻刻包容着她,实在难为你们了,我作为她的朋友,都觉得十分对不起你们!”
这段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夏青柠,只要石亚敏一天没找到女儿,她就一天不会改变,你们这些做亲戚的,就只能一直忍受她的无理取闹。
夏青柠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为她对自己的“打抱不平”而感动,而是继续拆着她的台说道: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做朋友的都能包容,我们做亲戚的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这么挑拨,都挑拨不了夏青柠和石亚敏的关系,而且她的回答,很明显句句都是在“针对”自己而来,黄彩萍即使再能克制脾气,也有些绷不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来,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呵呵,夏同志可真大度。”
“那有什么办法呢?她可是我大嫂,我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我们不理解她,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破坏了两人的婚姻,那不就太得不偿失了吗?”夏青柠看着黄彩萍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有些别有深意。
这话就差没指名道姓地说:‘你这个别有用心的人,就别白费心机了,我们是不可能上你的当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彩萍也没想着要藏着掖着了,直接给她把话挑明了:
“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苏杨考虑一下吧,他还这么小,亚敏就这么折磨他,时间久了孩子的心理肯定会出问题。”说到这里,黄彩萍感觉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循循善诱道:
“或许给苏杨换个新的妈妈,对他来说,会更好一些!夏同志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见黄彩萍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又听她将‘上位’的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夏青柠都快被她的厚颜无耻给逗笑了,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片刻后,只见她点头表示同意:
“嗯,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黄彩萍以为自己的话真的打动了夏青柠,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正要给她说自己以后会把苏杨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疼,就听到身边的女人开口说道:
“那我觉得上次那位孙护士就不错,那种自己有孩子的就不太适合了,毕竟对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会不一样,而孙护士没结过婚,没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存在厚此薄彼一说了。”
夏青柠面上毫无破绽,将揣着明白装糊涂演绎得淋漓尽致,末了还不忘杀人诛心地,和黄彩萍刚刚问自己一样,也问了她一句:
“你说对吧,黄医生。”
黄彩萍哪里还听不出夏青柠对自己的‘羞辱’,此刻心里已经翻涌起了排山倒海的怒气,但脸上却要努力地维持着平静。
那个孙丽算个什么东西,长得又矮又丑,还笨得像猪一样,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说出她比自己更适合当苏杨妈妈这样的话,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
“嗯,夏同志真是别具慧眼。”黄彩萍一口牙齿都快要咬碎了,虽然不能明着反驳,但说出的话里却不掩讽刺意味。
话已至此,夏青柠也不想再和她周旋,直接戳破了她耍的小伎俩:
“黄医生,一会儿司机来了,我就不扶你上车了,你的脚应该能走吧。”
“能走。”黄彩萍唇边露出一抹冷笑,也不装了,声音十分冷淡:
“我怎么好意思再劳烦你。”
“那就好。”夏青柠笑笑,明面上是关心,实则是再次提点对方:
“以后走路小心点,别老想着‘上位’,容易摔跤。”
听了这话,黄彩萍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并没有不纯心思被拆穿的羞耻感,反而是带着挑衅的意味,回答道:
“谢谢你提醒,以后我一定好好看路,争取走得更高更远一些”
这么多年来,黄彩萍一直维持着温柔高雅,善解人意的人设,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折面子。
心里已然记恨上了夏青柠,原本还想着自己以后会是她大嫂,好歹也是亲戚,不想和她结了梁子。
但是这个女人如此不识好歹,非要和自己作对,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她黄彩萍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没有点手段,也不会让所有人都敬仰爱戴自己。
这个女人以为她洞察到了自己的秘密,就能拿捏住自己?呵呵,她说的话有人相信才是真的,没人相信那自然是假的。
这些年她在石亚敏身上下的功夫也不是白下的,黄彩萍有十成十的把握,相比于刚认识的这个四弟妹,石亚敏自然更相信自己这个朋友。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彩萍,你来了。”
走进来的正是石亚敏,只见她手里提着一条鱼,篮子里还有些别的蔬菜,明明夏青柠也在,她却只给黄彩萍打了招呼,脸上更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嗯,我来给首长量量血压。”黄彩萍笑着回答道,收起了戾气,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知性优雅,又解释道:
“刚刚本来要走了,在下台阶时,不小心把脚扭了一下。”
“啊?严重吗?还能走嘛?”石亚敏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