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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诛宁淮安的心已算歹毒,但宁淮安不光要诛大庆的心,更是要断大庆的骨!

这一手,着实果断、狠辣!

庆帝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那两个九品是什么人?宁淮安站在马车上不动,实力至少减弱三分,如此都不能夺走帅旗,还能被打成重伤?什么九品能这么弱?”

庆帝十分不解。

他自己就是一名大宗师境的强者,对武道修行十分了解。。

在他看来,纵然是九品上的高手,在如此限制下,也很难做到这一步。

王启年将头埋的很低,小声道:“是…是二皇子门下的谢必安和范无咎。”

庆帝一怔:“艹!”

他又忍不住爆了粗口,“妄他二人还算有些名声,竟是两个废物!”

庆帝怒不可遏。

他自然知晓,李承择门下家将已经算是极了不得,只是不甘心他庆国的高手,被宁淮安镇压。

若是私下武斗也就罢了,可如今一切都败在明面上,那帅旗就是彩头,就是庆国的尊严。

谢必安、范无咎二人的失败,丢的不光是他们的脸,更是庆国的脸!

也是在打他这个庆帝的脸!

“嗯……”庆帝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

他明白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阻止宁淮安。

绝对不能让宁淮安继续赢下去,否则庆国人的心气儿就要灭了,这对整个庆国国运无形的打击都将非常巨大,甚至能影响到战场上的局势。

“侯公公。”

“老奴在!”侯公公赶忙上前。

庆帝冷声道:“告诉陈平平,让他派影子前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帅旗夺下!”

“老奴遵旨。”侯公公不敢耽搁,连忙领旨告退。

论天下九品,影子绝对是数一数二。

就连齐国原四大高手之首的琅淘,都对其敬畏有加,自认不如。

以琅淘的孤傲,都能这么说,足可见影子实力的可怕。

他既然敢摆擂台,朕就如他所愿,若是不慎死了,也是活该…庆帝心中冷笑。

可忽然又感到不稳妥,连忙叫住刚刚走到殿外的侯公公:“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侯公公不解。

庆帝一时不言,在殿内来回踱步,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作出了决断。

“把洪四庠给朕叫来!”

皇宫建筑巍峨高耸,一名面白无须的老人坐在一座宫殿顶端,悠闲的喝着酒。

光滑的琉璃瓦,就连飞鸟落下都要打滑,他却坐的极稳。

清风带来凉意,吹动着老人的白发。

皇城乃皇权的象征,极为尊贵,在整个京都,乃至整个庆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在宫殿屋檐上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大内巨宦……洪四庠!

在京都城,他的地位极高,如此武德充沛的世界背景下,纵然没有任何官职,谁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洪公公,断无人敢不敬。

洪四庠将酒盏高举,让酒液流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入喉,让他感觉十分痛快。

“今天的人很多。”

洪四庠微微皱眉。

他站起身眺望远方。

这宫殿极高,站在此处可看的很远。

远远望去,京都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将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这宁淮安排场倒是不小。”洪四庠冷哼一声。

他举起酒盏准备再饮,却发现酒水已经喝完,当即飞身跳下。

数十丈的高度,常人看着都眼晕,他却当做常态,落地极为轻盈,几乎无声。

他刚刚落地,便看到侯公公急匆匆朝着他跑来。

“洪公公,终于找着您了,陛下唤您过去呢!”

皇宫大殿。

洪四庠进门便拜,庆帝摆摆手:“别拜了,有事情要你去做。”

“可是对付宁淮安?”洪四庠问道。

庆帝郑重点头:“此事已上升到国运的程度,兹事体大,为保万一,你也去,若是影子不敌……”

说到这里,语声一顿,随后透着股冰冷杀意,“若是影子不敌,你就上,哪怕下死手,也决不能让竖子如此猖狂!”

看到庆帝动怒,洪四庠神情微变,随后重重点头:“老奴谨遵圣命!”

众人告退。

庆帝也驱散了左右侍从,疲惫的倒卧在软榻上。

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再感觉到如此心绪不宁,似乎一切都在渐渐脱离掌控。

明明他是大宗师,可却被一个九品的宁淮安弄得静不下心来,近段时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不安,越发焦躁。

屋外的天光被云朵遮蔽,殿内也暗了下来。

庆帝的脸色更加阴沉……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了殿内摆放着的箭靶。

箭靶上宁淮安的画像栩栩如生,看着眼前的画像,庆帝的神色逐渐冰冷,殿内也忽然充满了杀意。

呜!—

殿内竟诡异的起了风,庆帝的衣袍和发丝都在风中飞舞,凌乱了视线。

“宁淮安,这里是朕的京都,不是齐国上京,还容不得你撒野……”

话音落下,庆帝衣袖一挥,一股刚猛真气骤然爆发。

轰隆!

箭靶轰然炸碎,飞溅漫天烟尘。

庆帝目光湛湛。

“这一次……

“就叫你灰飞烟灭!”

骨碌碌….

马车缓缓行进。

齐国的车队在万众瞩目下渐行渐远。

马蹄缓缓,踩踏在庆国百姓尊严上。

车轮滚滚,碾压着庆国百姓的荣耀。

无数道目光汇聚,有屈辱、有愤恨、有不敢、有胆怯……种种复杂的情绪清晰的表露在每个人的脸上。

那面燕字旗仍在在风中飘扬,众人看着它……也只是看着。

他们不是不想去夺,而是不敢。

宗师不出,九品已是天。

两个九品都完全不是宁淮安的对手,还有敢上前送死?

轰隆隆!

方才晴朗的天空,忽然间布满乌云,厚重的乌云似浓墨重染,铺展在庆国京都的上空,令白昼昏暗下来。

整个京都,空前的憋屈、压抑……

气氛无比沉闷,就连齐国的官员们也受到了这股情绪的影响。

只有宁淮安,仍稳稳的坐在马车顶端,如战神般睥睨众生。

他那轻松淡然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进了所有庆国百姓的心里。

“就这么让他走了……”

二皇子李承择紧咬着牙关,他的眼睛红了,红的渗人。

“殿下,范先生和谢先生都受伤很重,最好还是要太医诊治。”一名属下检查一番谢、范二人的伤势后,低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