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你最好回去跟她解释清楚,不然我……”
【朱鹤:不然怎么样?】
朱九:“不然我就捏碎朱八的命牌。”
【朱鹤:捏就捏呗,朽木一块。】
朱九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就捏阿祥的。”
朱鹤嘭的一声消失在车内,只留下一句:
【算你狠。】
空荡荡的车内,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住了。
良久,才听到朱九幽幽的一声叹息。
“对不起……”
……
晚上十点。
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
朱九冷冷的看着朱鹤,“你再说一遍。”
朱鹤头发都快挠成鸡窝了,他扒了扒头发,有些抱歉的说:
【她说我也是朱家人,肯定是维护你的,她不信我。】
朱九默了。
罢了。
道歉这活儿,还得他自己来。
“她在哪儿?”他问。
朱鹤指了指隔壁别墅。
【她回一号别墅了,原来的房间。】
朱鹤挠着眉心,心虚的提一句:
【那什么,她好像要搬出去,她说住一晚就要走。】
朱九的心咯噔一下,直接沉到谷底。
没来得及跟朱鹤生气,他快速冲下楼,朝隔壁别墅跑去。
阿祥还在跟豆豆朱八,还有少少,在一楼分钱,见到朱九,刚想热情招呼一句,看到他泛白的脸色,和急切的眼,笑容渐渐收了回去。
阿祥:“二叔怎么了?”
朱八拿着皮箱子,你一把我一把,分得巨开心,“哎呀,他跟静之的份儿给他们留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还乐不起来?”
阿祥拍了拍朱八的肩膀,皱着眉说:
“好像真不太对劲儿,要不我们去看看吧,钱什么时候分都行。”
“这次全靠二叔,不然我的牌被换掉的话,我就得去天桥上拉二胡了。”
“三叔,我们帮帮他吧。”
朱八嗐呀一声,把皮箱放下,“行行行,你们要去赶紧去,我关个大门,可千万别漏财。”
他俩这说话的功夫,少少跟豆豆早就跑到三楼楼梯口偷听了。
静之没有翻脸了。
对上一脸慌乱的朱九,她倒显得十分有礼貌。
她把这个月的房租,伙食费,还有楼下灯的补偿费,还有她玉猫的赎金,放在信封里,交到他手上。
她笑着说:
“二叔,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
“我会叫敏姨把买课的钱退给你,你的字其实写得很好,我教不动你,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朱九头一次觉得钱烫手。
而且什么叫两清?
她明明也喜欢他,他的心也落在她身上了,如何两清?
“静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套子是祖师爷准备的,他怕我们朱家绝后,所以就……”
静之摁住揪痛的脑门,扯着嘴笑一声,“所以就往套子上扎眼儿,套路我呢。”
“朱九,你们可真是好得很。”
……
少少一听这话,气得捻起一颗墙边盆栽里的小石头,朝朱九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他看着一脸正气,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咚。”
朱九躲都没躲,只是定定的看着静之。
却从她眼里再也找不到半点心疼之色。
朱九失落的垂下眸子,捏着那个信封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朱八突然朝对峙中的两个人说一句:
“我二哥清清白白,至今仍是童子,他连套套的正反面都分不清楚,那套子绝不可能是他的。”
静之朝他看了一眼,一脸平静说:
“不管是谁的,阴谋落到我身上了,我还是会难受的。”
她朝众人微微俯身。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明天我就搬出去了,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少少飘了过去,一脸担忧挽起她的手。
“你个穷鬼,你这刚还完钱,哪里还有钱去租房,工资都没发呢吧?”
“要不你搬过去跟我妹住吧,我家也很大,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静之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终于知道庇荫我了?还说我是穷鬼。”
她转头朝愣神的朱九礼貌微笑:
“我也有钱,不过是存起来了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房子我也联系好了,明天下班后我就过去看,地址就在****。”
朱九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当真要走吗?
豆豆默默念了一遍那个地址,走过去说:“那不就在我家隔壁?你……”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静之,“你刚刚出去抢劫银行啦?”
静之倚着门框,抱着胸,翻了个白眼。
“当真这般看不起我?我也有传家宝的好不好。”
豆豆看了看朱九的脸色,低声询问:
“你……你把你家传家宝当了?”
静之怔了一下,想了想刚刚她兑掉的几百两白银跟小金鱼,默默点头。
“算是吧。”
“以后我也算是个有家的人了。”
她把着门板,朝外头的人微微一笑,“若是成功交接,我会发短信通知你们的,到时候暖居派对,还请各位一定要来呀。”
朱八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朱九的黑脸,小声回她,“一定去。”
“还有这次阿祥赢到的钱,他说你们也有功劳,我下去拿给你。”
静之最后深深看了朱九一眼,然后不再留恋的关上门。
“不用了,钱嘛,够用就好。”
“我自己有。”
……
豆豆和少少疯狂使眼色。
豆豆摇头:我看完了,她静之姐气得都当传家宝买别墅,这回算是跟二叔彻底杠上了。
少少做了个口型:咱们去当铺把她传家宝赎回来?
豆豆点头:我看行。
阿祥:我出点钱吧。
他怼了怼朱八。
朱八别扭的摸摸后脖子,强迫自己点头。
这钱还没捂热乎,就又要飞走了,唉。
……
人都走完了。
声控灯早就熄灭。
她的房门前,却依旧直直站着一个湿漉漉的身影。
朱九手里的信封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里头的纸币微微洒了一点出来,被他脚下的水逐渐打湿。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伸手覆上门板,微湿的脑袋抵在门板上。
沙哑着声音说一句:
“静之……我疼。”
声控灯亮了起来,照出了从他下颚溅到地面纸币上的水花。
无人应答。
过了几秒,灯灭了。
连带着他眼里的光,也一起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