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池水之后，池水立即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发出轻微的声响。
凤素只感觉到她的手指像是被烈火烧灼般火辣辣的，又像是被削皮器不断地削掉一层层血肉的那种一阵阵剧烈刺痛，疼得她发出嘶嘶的倒抽凉气声。
“小师妹！”
身后传来异口同声的三道担忧的声音。
凤素把泡在池水中的手指收回来，只见上面白骨嶙峋，血肉都已经仿佛被什么东西挠抓得只剩下一点点了，看起来十分可怖。
祝无暇沉声道：“小师妹，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即使这根手指断了，你也能有办法将它接回来。可是，你实在是没必要用这样虐待自己的方式来验证自己的猜测。若实在需要，还是让我来吧。”
说完，他根本不听凤素解释，将凤素拉到身后，让虞冬青和颜云歌一人一边拦着她，然后，自己将手指伸进了池水之中。
很快，他嘶了一声。月莹石照着他的脸，使人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额上细密的冷汗。
颜云歌看着连经常受伤的大师兄都受不住这种疼，顿时后怕得捂了捂心口，抓紧凤素不放。
“小师妹，只怕这回你猜错了，这池水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想也是，能把修士活活泡死的池水，能是什么好东西。差点就要因为盲目相信小师妹而翻大车了。呼，好险。
虞冬青已经手忙脚乱地掏出各种丹药，准备给凤素和祝无暇服用了。
凤素却笑着道：“不必了，二师兄。不出我所料，这池子里的水，确实是个好东西。”
虞冬青和颜云歌：？
虞冬青下意识摸了摸凤素的额头，别是疼傻了？
颜云歌道：“二师兄，这下惨了，本来有小师妹在，我们说不定还有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如今她变傻了，我们怕是没法活着回宗门了。”
虞冬青神色凝重地道：“虽然我对医治傻子没什么经验，但是仙冥间有很多年份高的灵植，资源十分丰富，若是从现在开始研究，说不定过个几年能找到办法治好小师妹。”
凤素懒得理这两人，她看向手指泡了一会儿之后，此时面色已经变得有些古怪的祝无暇。
“大师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她问道。
祝无暇的眼神中有着疑惑和茫然，“刚才痛得我想死，但是现在，我觉得很舒服，而且……”
而且刚才被溶解掉的血肉，甚至骨头，似乎重新生长回来了。
他如此想着，为了验证自己此刻的猜测，将手指拿了起来。
在月莹石的照耀下，他那根泡过戮仙池水的手指完好如初，不，比泡过池水之前的状态还要好。
很白，而且嫩得不像话，像是初生婴儿的手。和旁边的另外四根手指相比，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手指。
修士能够内视自身，他甚至能看到这根手指的骨头似乎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虞冬青和颜云歌都愣住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不由自主地松开凤素，凑过去围着祝无暇的那根手指仔细观察起来。
凤素对祝无暇说道：“大师兄，你试着运行一下体内的灵力，看看有什么变化。”
祝无暇闻言照做，片刻之后，他露出惊异的神色。
“灵力经过这根手指的时候，流畅快速，没有丝毫滞涩感！”
祝无暇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在运行灵力时会有滞涩感，那是因为没有对比。
如今这根手指泡过戮仙池水后出现了变化，运行起来比以前快得多，畅通无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有了对比，自然让他感觉到了惊喜。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看凤素的手指还保持着白骨嶙峋的样子，连忙道：“小师妹，你快再泡一泡池水，泡久一些就能恢复了。”
这回，再没人拦着凤素将手指伸进池水中了。
虞冬青和颜云歌急切地看着凤素，“小师妹，怎么样，你的手指也和大师兄的一样，开始恢复了吗？”
凤素笑着点头，等了片刻，将变得白白嫩嫩的手指拿了出来，对着两人晃了晃。
虞冬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戮仙池水，不是要人命的东西吗，怎么会……”
他可是亲眼见到其他宗门的弟子被推进这些池子中惨死的。
有的人泡到最后甚至连骨头都没有了，全身溶解得干干净净。
他疑惑地看着凤素，他知道小师妹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猜测，凤素的心情极好。
她说道：“这个所谓的戮仙池水，并非是致命的毒液，而是能洗髓伐筋、脱胎换骨的好东西。”
虞冬青疑惑道：“那那些被泡死的人……”
被泡得只剩下骨头的那些，他可以理解为是没泡够时间，没来得及等血肉恢复就被捞出来，当成死人扔了。
而另外的那些直接被泡得连骨头都不剩下的人，又是怎么解释？
莫非……
他露出惊悚的神色。
凤素叹了口气，惋惜地道：“要么是他们没泡够时间，没等血肉恢复就被捞出来了。要么就是泡错了池子。”
“这是何意？意思是这些池子中的水是不一样的？”颜云歌本来都想跳进池子里了，疼就疼，反正死不了，泡够了时间还能让他脱胎换骨，简直是赚大了。
结果听见凤素说泡错了池子还会出事，吓得连忙停住动作，凑过来等着听凤素接下来的解释。
凤素道：“自然是不同的。这七个池子里的水，一个是脱胎换骨的，一个是洗筋伐髓的，还有五个是固本培元的，说是固本培元，其实和元神神识之类的无关，而是与灵根有关，它们能冲刷灵根杂质，使得灵根内的五行属性值变得更高更纯粹。我称之为灵根属性洗点。
“意思是这五个固本培元的池子，其实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如果你在水属性的池水中泡得久一些，灵根之中的其他属性会被冲刷得干净些，而水属性值会更高，也更纯粹……
“根据我的推测，泡这些池水的先后顺序最好是先脱胎换骨，等全身血肉筋骨都蜕变之后，再洗筋伐髓，最后才对灵根属性进行洗点。因为这些池水的威力太强了，若不先将体质蜕变再泡，肯定是承受不住池水的冲刷，最终只能溶解成池水中的一部分了。”
她看向虞冬青，道：“我猜那些被彻底溶解的人，应该大多数都是被扔进固本培元的五行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