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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要拜一个人为师。

首先要得到被拜师者认可,通过其考验,有足够的师徒感情。

其次要准备足够隆重的拜师仪式,拿出相应的拜师礼物,择吉日拜师。

拜完师傅还不算完事。

想要成为一个先生的心仪弟子还需要时刻接受老师的考验。

事事以老师的意见为先,年节皆惦记着老师,这样一来才算是正式的师徒。

子楚是让告诉嬴政他的老师是吕不韦,但他并没有替嬴政张罗拜师仪式。

在子楚的印象中,他既然已经告嬴政要去办这个事儿,那么嬴政必然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办好。

此时的子楚已然习惯了太子之位带来的便捷,忘了嬴政还是个9岁的孩子。

哪怕嬴政质赵期间有老师教导,对于拜师这个事上的礼仪礼法他还是没有那么了解的。

程骄了解,可程骄并不喜欢吕不韦,他豁出几身制造那么多课业,可不是为了让吕不韦摘桃子的!

于是在子楚忽略之下,程骄怂恿嬴政在膳房拿了五条干肉,用叶子包了下。

就跟他的好哥哥手拉着手出了秦宫去了吕不韦的宅邸。

吕不韦自认是太子的心腹,需要时刻帮太子谋划,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介白身也必须跟在子楚身旁。

程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今天主打的就是一猝不及防。

吕宅的下人们看到宫中的车驾还以为是太子来了。

大开房门,铺上红毯,列队两排,等太子下车的时候,车上却只下来两个寺人和两个小豆丁。

哪怕这会儿吕宅的人反应过来不对。

却因为程序已经走完,他们不能折了他们主人吕不韦的面子。

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两个小豆丁接到宅内。

郑义作为吕不韦身边的心腹,在吕不韦不在时对吕宅有一定的管理权。

在看到那两个小豆丁头戴玉珏,衣着黑色文锦领子边全是云纹,腰间还垂着属于王族玉佩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俩小豆丁身份非凡。

毕恭毕敬的对着俩小孩行了一礼,郑义没有半点被侮辱的感觉,大大方方的做起了向导。

“二位公子到吕宅来想必有要事找我家主人,此刻主人不在,只有小人招待,还请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划分严明的时代,商人其实是最不受待见的。

不少大家公子都觉得被一个商人接待,有辱他们的风骨,所以郑义才出此话。

然而程骄压根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商人,今天他来就是奔着砸场子去的。

只见他微微仰起头来,将自己肉嘟嘟的小下巴向上扬起,脸上露出了一种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关注。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微微后倾,似乎想要展示出自己的高贵和威严。

这种故作姿态的行为,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又不禁被他可爱的模样所吸引。

可程骄的话却让郑义心凉。

“本公子为太子次子,我身旁的是我质赵多年的兄长,公子政。”

“今日我二人为不韦先生而来,先生一刻不归,我们就在吕府等一刻,我相信先生总是会回来的。”

程骄说完还用他那乌溜溜的眸子扫了眼郑义,那里面明明白白写着:还不快去找人?

郑义虽然急着去找吕不韦却依然需要把这两个祖宗答对好,否则这俩小人儿上下嘴皮一碰他可能就给没命。

半弓着身子把嬴政和程骄带到吕不韦的书房让下人给上了糕点茶水,并吩咐尽可能满足他们要求,切勿偷听这才亲自去找吕不韦。

进门之时,嬴政虽然没有说什么让程骄主理全场,但在吕不韦的书房安置好后,嬴政发出了他的疑问。

“弟弟,为何不去父亲那见吕不韦,而要直接拜访他的宅邸?”

站在矮桌旁,正拿着块糕点吃的程骄听到他哥的疑问立刻回头。

在把口中食物咽下后程骄想了下怎么措辞才给嬴政解释。

“兄长,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

“吕不韦区区一介商贾,却能兵行险招在察觉到赵王杀意之时把,父亲从邯郸带走。”

“除了他有金钱这样身外之物,他手下的线人也功不可没,且他对危险的预判相当精准。”

程骄说着话,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曾经看过的史书。

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动起来,看起来有些摇头晃脑的模样。

“自他到达秦国之后,虽没有搭救兄长,可他亦未要求我们的父亲报救命之恩。”

“只是以幕僚的身份跟在父亲身边,倾其所能,为我们的父亲谋来了权利和地位。”

“如果是你,你可喜欢这样为你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人?”

天下谁人不想吃免费的午餐?

纵使嬴政是未来统一六国的人,可他现在依旧有一些童心,几乎是毫不思索的他就回答了程骄的问题。

“若有人如此掏心掏肺的待我,一朝登临高位,我必会给他想要的。”

嬴政说完这话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好像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就在他想要找补的时候却看到了程骄揶揄的眼光。

“是啊,若有人如此不求回报的待你,你必会将这人的好记在心中。”

“等有一天你走上高位,无论是当王还是当掌权者,你都会给他一定的便利。”

“这是你心中对他这些年为你付出给的报酬。”

“然而兄长可想过,似吕不韦这样的商人他缺钱吗?”

“如果他缺钱,他就不会投资我们父亲。”

“那你说在如今,士农工商的大框之下,吕不韦想要什么呐?”

程骄没有把他的观点灌输给嬴政,而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嬴政自己去思考。

嬴政虽然没有学过为王之道。

但突然间发现曾经对自己千好百好的人,有可能在图谋更大的东西,嬴政依旧会觉得害怕。

一股寒气顺着脊柱往上爬,直冲天灵盖。

嬴政想到了吕布为图谋的东西,是权,是想要跨越阶级的权。

偏偏吕不韦用的是阳谋,即便他识破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无法做出改变。

生平第一次嬴政如此痛恨,居然有人把他们一家算计的如此明显。

也是在此时,一颗名叫怀疑的种子被种在了嬴政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