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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到底捅了什么娄子,您给我说说啊。”张少武皱着眉头问道。

张耀宗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才从高中辍学的。

这年头,不上学帮衬家里的孩子多了。

真要是让张父供仨孩子上学,真能把他压垮。

“你这记性,我说你什么好。”张耀宗说着,又给张学武回忆了一下,他捅的篓子。

就在昨天,张少武跟自己的兄弟白宝山、李军两兄弟,在东直门外的鸽子市倒腾票。

占大头的是白宝山的二舅破烂侯,下乡收小米鸡蛋,还会收点古董。

当晚在鸽子市里,他们仨人遇上一个卖狗肉的贩子。

白宝山一看躺地上的大狗,就说是自己家的大黄。

当时的鸽子市,买家与卖家的脑袋上,都扣着面粉袋缝合的面罩。

白宝山眼疾手快扯下卖狗人的面罩,张少武一看,是九十五院的贾东旭。

在四合院里,贾东旭的名声本身就不好,张少武跟他也不对付。

仨人铆足了劲,对着贾东旭一顿狠踹。

几人打架拉扯的时候,贾东旭猛地抓下张少武的面罩,两人一对眼,都懵懵然。

贾东旭认出了张少武,白宝山与李军索性也不装了。

两人摘下面袋罩子,对着贾东旭又是一顿揍。

白宝山指着地上的大黄狗,大声问着贾东旭。

“我们家的狗,怎么在你手里。”

贾东旭咽着唾沫,吓得不轻,正想对策的时候。

鸽子市管事儿的人,挤着人群,迅速的靠近过来。

贾东旭看着管事儿的人,立即躺在地上撒爬打滚,要死要活。

白宝山眼瞅着自己家的狗,“少武哥,尥吧!”

“张少武,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敢跑我找你家去。”贾东旭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此时,白宝山与李军才知道,地上的偷狗贼认识张少武。

张少武本身就讲义气,让白宝山跟李军先尥逃走,自己扛事儿。

鸽子市管事儿的人,先是控制住了张少武。

最后,贾东旭被送进医院,鸽子市的人也没报派出所,让他们俩人私底下解决。

六十年代,讲究个人情世故。

鸽子市里管事儿的人,知道俩人认识,也不会往派出所枪口上撞。

张少武听完张父的话,看着他手里提溜的黄桃罐头。

“爸!娄子是我捅的,就我来摆平。”

“到了医院,我肯定好好的给贾东旭道歉,您放心吧。”

张耀宗听着张少武的话,点点头。

他也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子,特别会来事儿,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嘴也甜。

“本来,我还准备请半天假,跟你一块去趟医院。”张父说着,提着手里的罐头,放在八仙桌上。

“不是什么大事儿,让贾东旭骂几句得了。”

张少武点着头,看着张父穿着破棉袄,戴着棉线帽子,出了家门。

外面的雪,小了不少,张少武准备出去,去会一会传说中的“贾东旭”。

张母又叮嘱了几句,怀里抱着妹妹张少娟,继续糊着火柴盒。

张少武出了自家屋门,感受着独属于六十年代的环境与气息。

一大早,家家户户的房子烟囱上,都飘着一缕炊烟。

张少武跺了跺脚,驱散着身上的寒意,手里提着黄桃罐头,朝着四合院门外走去。

院里起了一层薄雾,他刚走到前院的月亮门。

唰!

一道灰青色的人影儿,好巧不巧的撞在他怀里。

“哎呦喂,吓我一跳。”

那道人影儿娇呵一声,嘴里吐着白色的哈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张少武。

他怀里的少妇,年纪二十出头,模样很秀气,妩媚的杏花眼,满眼都是惊慌失措。

她薄唇微微一抿,娇嗔的看了一眼张少武,却什么也没说。

“你也吓我一跳。”

却是三大爷阎埠贵家的大儿媳于莉。

于莉也许是吓着了,双手推着张少武,绷直了双腿,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伤着吧。”张少武问了一句。

于莉摇着头,右手伸到腰后面,揉着自己的腰肢,摆着屁股走了。

张少武看着于莉的脸上,带着懊恼,只能摊手说着对不起。

也许,于莉还在气头上,也没搭理张少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事儿。”!

这句话,于莉似乎在发着闷气,她步子迈的不大,可张少武看的出来,于莉的气性更大了。

她晃动着自己的腰肢肥臀,像只蝴蝶一样。

就算于莉穿着翠蓝色的棉袄,也掩盖不住她细细的腰。

张少武站在原地,看着扭着屁股离开的于莉,真是好笑又奇怪。

不时间,张少武笑出了声,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

于莉似乎听见,张少武毫无遮拦的笑声,走到前面的门口,又回眸转回了头。

她上下打量着张少武,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下雪路滑,可别不注意。”

“嗯!我说——真是不好意思哈。”张少武笑着伸出手,打招呼。

于莉听见旁边的西厢房,有了脚步声,晃着腰肢出了四合院的门。

“莉莉,咱爸不是不让你用自行车。”阎解成从屋里追了出来。

“咱家用自行车,都得花三毛,这是咱爸的规矩。”

阎解成喊着,又看着过道上的张少武。

“少武,你出去啊。”阎解成很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张少武点着头。

阎解成脚不沾地的追了出去,嘴里呼哧呼哧的。

张少武对于于莉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阎解成娶的媳妇儿。

两家虽然是门对门,可张母薛苗一般不会唠叨别人的家常。

他只是张母说,于莉做鸡不错。

而三大爷阎埠贵很会算计,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例外。

家里吃饭得交伙食费,骑自行车、用手电筒,或者其他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

于莉总觉得,她嫁进阎家,阎埠贵是把她当外人。

日常都要交钱,新婚的小两口,难免会有争吵。

六十年代的女人,很算是吃苦耐劳,别看于莉长得细皮嫩肉,柔柔弱弱。

可她也没少伺候阎家的一大家子。

可是,一个家的话语权都在挣钱的人身上。

于莉刚嫁过来没钱没工作,阎解成也没正式工作,还在打零工补贴家里。

新媳妇儿受气也就理所应当的了。

张少武边走边将手里的黄桃罐头,吃了个干净。

他喝完罐头里的最后一口甜水,站在贾东旭住的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