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做任何犹豫,找来布料,精心的包裹住蒋润秋的肉身。
连夜出城赶往神域山。
到达神域山山顶时,已经是翌日的晌午。
苗阿珂敲响了院门,里面传来了季珞的声音。
“谁啊?”
“珞姐,是我,阿珂。”
院门打开,季珞看到苗阿珂和她身后扛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泪无痕。
“你们怎么来了?”季珞连忙请他们进来。
“珞姐,说来话长。师父在吗?”苗阿珂问。
这时候季珞已经将二人带至到客厅,坐下。
“师父在房里,阿珂,我怎么见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
苗阿珂瞬间红了眼眶,看了眼泪无痕,“珞姐,你先看看吧。”
泪无痕将肩上之物放在客厅的长桌上。
打开包着的布料,“怎么是具尸体?”季珞有些诧异。
直直盯着这具尸体,这尸体虽然面容尽毁,可是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珞姐,这是润秋的肉身!”
季珞双眸一怔,连忙来到近前。
双手微颤,无法置信的上下打量着。
直直的看着几秒后,想起了什么,她翻动肉身,拉下肩膀处的衣裳,看到肩膀那里有一个疤痕。
那是以前,在山里被毒蛇咬过后留下来的。
本来这个疤痕是可以祛掉的,可是蒋润秋却说:留着吧,以便提醒自己去到陌生的环境下要时刻保持警惕,况且这疤痕也不大,不会露出来,没什么影响。
“真的是润秋。”季珞终于确定眼前这具肉身的主人了,只不过想到她已经魂穿林春儿身上,若不是今日师父说不宜出门,他们此刻应该会在京城,参加林春儿和萧恒的婚礼。
“阿珂,今日不是春儿和王爷的婚礼吗?你们怎么看着她的肉身来了?”
苗阿珂和泪无痕均是一脸无奈,随即苗阿珂将蒋润秋的梦境说了出来。
季珞听完全部,愣怔片刻。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首次见到林春儿的情形直到最后一次见面,仿佛像是皮影戏一样,加速的在季珞脑海里演绎着,“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苗阿珂知道季珞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容不得再给她时间纠结了,继续说着,“珞姐,我们需要师父的帮忙。”
泪无痕也紧跟着说,“白日里润秋小姐的魂魄不变出来,待晚上她会出来的。我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只是在这之前,要请您师父解毒才行。并且,她脸上的伤也需要处理。”
其实,蒋润秋肉身的伤口,泪无痕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简单的处理过。
只不过那时候他只觉得一个死人,只需要干净即可。
如今,这具肉身还需要使用,一定是伤口恢复的越自然越好。
即便会留下一些疤痕,相比活着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我这就去叫师父。”
“不用叫了,师父来了。”
季珞刚要出门,就看到师父孙无敌带着李凡和廖楚走了进来。
“那日青云观观主来我这喝茶,便交代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本想着我会发生什么血光之灾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要救我的小润秋。”
孙无敌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还正值壮年。
一身素色长袍,款款的走到蒋润秋的肉身旁,叹着气,“小润秋,没想到你竟这般下场。”
众人均是垂眸,心内悲伤不已。
蒋润秋的肉身 ,在室内放了一个时辰,变得柔软。
若不是体温冰冷,看上去竟不像是死去。
“萧泽心狠手辣的对润秋下了重剂量的玄阴十煞丹,加上泪无痕的提早保存,才得以让润秋的肉身保存的这么好。不过这玄阴十煞丹的毒却并不好解,还缺几种草药。苗疆的翔龙草、暴虎花,还有生长在雪山中的血莲。”
孙无敌看向苗阿珂,“阿珂,你速速回苗疆取翔龙草和暴虎花,至于血莲,只有在西疆的雪山上才有。西疆有一野人族,他们常年封闭生活,不问世事,十分排外。十几年前我与那里的族长有些交情,还是我亲自去吧。”
“师父,我与你一同去。”廖楚说。
孙无敌沉思几秒,“也罢,一路上好有个照应,那凡儿、珞儿和泪无痕,你们就守着家院。一切事情,待我回来后再说。”
神域山的人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确定安排后,回房收拾包裹。
临出发时,孙无敌还嘱咐着苗阿珂,“阿珂姑娘,润秋的事辛苦你了。”
“我与润秋情同姐妹,虽没有拜您门下,若是不嫌弃,阿珂也叫您声师父。”苗阿珂诚恳的说道,“为了救回润秋,我不辛苦。”
“好,润秋有你们这些朋友,此生无憾。”说罢,便带着廖楚飞身下山而去。
一晃神的功夫,消失不见。
苗阿珂和泪无痕浅语几句,也下了山。
偌大的院子只留下李凡、季珞和泪无痕三人。
季珞抱起蒋润秋的肉身,将她安置在她原来的房间。
打来热水,提着药箱,细心的缝合处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
当她在缝合完,外面已经黑天。
这时候,蒋润秋的鬼体飘着,鬼脸上挂着冰冷冷的泪水。
“师姐,呜呜呜...”
蒋润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爱哭起来。
终于感受到做鬼的滋味了,不是痛苦,而是对一切都无法触碰感知的恐惧。
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某种物质吞噬自己。
此刻能够敢显现出鬼体,映入眼帘的就是季珞耐心的为自己缝合伤口。
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感动呢。
季珞感受不到蒋润秋的存在,她打开衣橱,拿出一套蒋润秋喜欢的一身暗红色长袍,为其换上。
用热毛巾帮她擦脸,“润秋,这样也好。你感受不到伤口缝合的疼痛,等师父和阿珂集齐解药,你就能够正常生活了。”
“你说你,堂堂一个宰相千金,怎么会经历这么多荒谬的事情。本以为你跟萧恒是良缘,如今看,你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日后啊,你可要离这情啊爱的远远的,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才是最重要的。”
“哼,那个林春儿,竟然如此之坏。我们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区区王妃之位,咱们并不稀罕。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放心,师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季珞一边打理她的肉身,一边轻声的安慰她。
“师姐,你真傻。”蒋润秋泪流满面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