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与太子真是姐弟情深啊,下雨天都要出宫来照顾。”
林春儿的言语,意有所指。
萧雅晴扯了扯手帕,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林小姐说话自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天色不早了,林小姐有话就说,不必耽误时间在这里吹冷风。”
“长公主说这话有些道理,我就长话短说。中秋宴近在眼前,各处都长着眼睛。大家行事都要小心,莫要被谁抓到了什么把柄。有些事情当断不断,这世界上已经少了一个蒋润秋。若是东窗事发,别说是活命了,恐怕连全尸都保不住。”
林春儿浅笑着看着萧雅晴,萧雅晴只觉得这天似乎是突然变得极为严寒,冻得她身子动弹不得。
嘴唇瑟瑟抖抖,“你在威胁本宫?”
林春儿哼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萧雅晴惊惧的后退着,一时行动不稳,身子倾斜着,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她。
宫女护主心切,看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严声厉气的对林春儿呵斥,“大胆,林小姐还请自重。”
林春儿并不把这宫女的行为放在眼里,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雅晴,语气转换,温柔且带有怜惜的说,“长公主误会了,你我同为女人,我又何苦威胁你呢。只是中秋夜定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倒是长公主还是不要出席的好。”
“话我已经说完,至于后面怎么做,还是长公主您自己说的算。”
说完,转身离去。
没走出几步,就开始飘起了小雪花,林春儿仰着头,任由雪花飘落在脸上,随即融化。
萧雅晴站在原地看着她,紧咬着嘴唇,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林春儿幽幽的说了一句,“又下雪了,今年的天气如此诡异,看来注定是不会平静的。”
萧雅晴也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无数的雪花落下。
雪,大了起来。
许是雪迷了眼,她闭上眼睛,“秋菊,回宫吧。”
秋菊见她面露感伤,有心想要安慰,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在这宫里,谁不是熬着过活吗?
回到宫里,萧雅晴就病倒了,染了风寒。
浑身发烫,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
皇后站在床边见她如此,对萧泽派来的人说,“回去告诉太子,长公主病重。让太子好生休养,无需操心长公主。”
皇后眼神深深的看着萧雅晴,她一张柔媚的小脸红彤彤的,因着体温升高,屋内又多添了炭盆,让她出了许多的汗。
汗水湿了她乌黑的秀发,显得她楚楚动人。
想起那日在太子府中,萧泽单独让萧雅晴在府上伺候的情形。
她只当是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姐弟情深。
可是连日来,萧泽日日派人来接她,让她不得不多了猜想。
“为了让长公主好生养病,派人看守夜荷宫,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许出入夜荷宫半步。”
皇后周身散发着威严,让宫女太监们不自觉的瑟瑟发抖,纷纷跪在地上“是”。
见此,她稍露满意的离开长公主的夜荷宫。
当她离开后,躺在床上的萧雅晴,睁开双眼。
眼中清明,若不是脸上发热潮红和一身是汗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假装的。
说是假装,却也是真的。
她脑海里回想着林春儿昨日对她说的那些话,她隐隐之中感觉到林春儿是在帮她。
回到宫里,她左思右想,狠心的脱下衣服,半夜里趁着宫女太监们睡着,硬生生的把自己冻出病来。
本就想着找借口不去太子府,如今皇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亲自下令看守,倒也让她少花费心思了。
不过刚才皇后周身散发出的一阵阵冷意,不自觉的心中一颤。
若是让皇后知道她与萧泽的事情,真的就会如林春儿所说,自己的结局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想当初,若不是为了活着,她也不会从了萧泽。
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夜晚,萧泽趁着夜色来到她的房中,威逼利诱的强迫了自己。
其实她早就明白,纸包不住火,可是当时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若是不从,萧泽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们母子的狠心手段,她可是打小就见识过的。
闭上眼睛细数着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中秋国宴。
也许那一日,会改变这一切。
萧恒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 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底是自己辜负了他和皇贵妃的一番好心。
如此想着,流出了悔恨的眼泪。
太子府这边,五日过去,萧泽已经行走自如。
只不过因着体内失血过多还是有些虚弱,暂不能去上早朝。
坐一会就要躺着,即便是不躺着,也要闭目养神。
“什么?长公主生病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萧泽听小太监的回报,显得有些着急担忧。
这些日子都是萧雅晴照顾左右,一时间没有她在,总觉得这身边空落落的。
“是,奴才离开的时候,听见皇后吩咐说不得她允许谁能不能出入半步夜荷宫。太子,只怕是一时半会的见不到长公主了。”
萧泽一听是皇后的吩咐,心中一怒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茶壶茶盏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拿孤的狐裘过来,孤要进宫探望长公主。”
小太监一听连忙跪地,“太子可万万使不得啊,您身子刚好,怎么能见风。若是您再染了风寒,奴才们就是几个脑袋都承受不起啊。”
说完,一室的宫女太监跪下。
萧泽见此,气恼无比的坐在床边。
想着这几日自己卧床,与萧雅晴来往确实有些密切,让皇后产生猜忌。
如果自己再贸然进宫,只怕皇后会对萧雅晴不利。
只要一想有一天会失去萧雅晴,萧泽就感觉到自己心脏抽痛。
心中暗想,要是没有这个大齐太子的身份,他是缅王的太子呢?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求娶萧雅晴。
他再一次对皇后产生了无限的恼怒。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自己身下一阵湿热。
低头一看,竟然失禁,尿湿了裤子。
他勃然大怒,“快去找太医来!”
他想不明白,从昨日起,自己感觉不到尿意,频频尿失禁。
这让他的自尊大受打击,颜面扫地。
一室的下人们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各个噤声敛气,生怕萧泽一生气牵连自己。
萧泽仿佛也察觉到了奴才们的情绪,怒吼着,“都给孤退下,若是传出去一句,格杀勿论!”
众人一听,慌忙磕头称是,快步离开。
萧泽眼神晦暗,突然想起为自己解毒的苗阿珂。
“难道是你?”
“来人,派人去林院,把苗阿珂给孤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