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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随着几乎同时响起的跳闸声,城市陷入了黑暗。

无数人短暂地恐慌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怎……怎么回事!”

不止是供应电流的中断,连用于供应煤气的管道也仿佛出了故障,煤气灯无一例外都哑火了。

数分钟前,影庭掐断了能源供应。

原因无他——共商联合会在十个小时未能联系到真正的主谋之后,作为代理人的那些人还得知了先贤归来以及军队集结的消息,无论如何想法,他们几乎都陷入了一种癫疯的狂热,要把所有“不稳定因素”一起拖下水。

仅剩的理性,也许只在谋划恶行上尚有一二。

至于代为执行的影庭杀手,对此并无异议。

到底是利害相同,还是纯粹的觉得有趣,尚且不得而知。

不过,接下来的行为便诠释了联合会更为凶残恶毒的一面——

黑暗之中,平民区的门扉被叩开,尽管房主并无同意,甚至不知来者何时到来,但门确确实实开了。

合页发出吱呀的噪音,朦胧的漆黑之中,忽地闪过一抹寒芒。

嗖——!

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飞出,精准命中了房主的咽喉。

连询问情况的话语都还没发出,便只剩被捅入咽喉的窒息。

“尼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唔……唔……”

砰。

一声闷响,男人倒地。

家人还不知道黑暗之中究竟是何种状况,而男人便在这无言的刺杀中身亡。

他既不是谁家的贵族,也不是什么权力要员,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临死都想不到,自己勤勤恳恳一辈子,怎么会遭到这种飞来横祸。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门口传来声音:“我们是黎明游侠,要根除对于众群而言无用的人,唯女人可以留下,为先贤奉上生育的胎房。”

连脚步声都没有,那人便走了。

接着,下一户。

他们从接头人那里得到的便是这样的命令——以黎明游侠自居,把列出的词句传给受害者身边的人,最好只杀拥有劳动力的人。

只要今夜过去,他们就能得逞:他们要砸碎先贤的信仰,让归来的那位高尚者只能得到破败和唾弃。

这样,他们就算逃了,基业毁于一旦,在未来仍能东山再起,不会存在绝大多数人来斥责他们缺德且傲慢的压迫与垄断。

就是因为那些真的黎明游侠以及殉道者四处传播真正的先贤谏言,他们伙同圣教对民间进行的洗脑与剥削才总会阻碍无数,甚至几度差点反噬。

所以,面临先贤归来,他们决定豪赌一把,玉石俱焚。

只不过他们很清楚,自己是“石头”,就算再碎也是石头,而作为先贤及其代表的希望,便是那但凡瑕疵便会损害的“玉”。

他们能无数次重来,做傲慢而邪恶的污秽,先贤可不会重来。

至于恶灵和末日的问题?

他们自觉会得到更为有效的办法,号称“只要能普及电气,一定会做到任何事”,毫不自觉自己踏入了另一种迷信。

不过,也多亏了激进派的无能,这件事顺水推舟下来竟如此顺利,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就算是火焰也烧之不尽。

坐镇高楼里的得利者们嗅着血腥中的得利,不禁喜悦起来。

他们自信先贤找不到他们,既然上面的人没有了,那么他们就是新的幕后人,至于那些讲话人,就让先贤杀去吧。

他们这样想着,全然不知先贤的能力到底有些什么。

读心?

他们只觉得是杜撰来的,根本不信。

“读心那是其他邪魔的能力,先贤是温迪戈,怎么可能会!”——他们如此想道。

咒骂、哭嚎、愤怒……外面的喧嚣在他们的耳中如同优美的弦乐。

倘若他们再疯狂些,说不定会现场杀个人助助兴,用来给未来“剪彩”。

只不过,他们的胆量到此为止,没敢再进一步。

……

而在首都角斗场外,鞑特吃力地追赶那些影庭的杀手,沃尔与之同行,但二人始终赶不上变化。

……仿佛他们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追逐的路上,除了尸骸,还是尸骸,区别只有死法的不同,以及是否有火焰用来焚烧剩下的部分。

风刮起骨灰,但带不走那份无辜的枉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捕捉到杀手的背影,鞑特奋力将手中的武器掷出,在空间中划过一条直线,飞射而出。

对方躲避不及,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长戟穿透了左臂,尖锋将他带向惯性的尽头,死死钉在墙上。

鞑特奔驰跑去,拔出长戟的同时抓住了对方的头颅,因愤怒而变大的力气抓着对方的头颅。

杀手本想反手一刀,但是鞑特短握的长戟顺势挑开了对方袭来的手肘,侧锋切开了杀手的肌肉。

“为什么……”

鞑特咬牙切齿。

“为什么做这种事情!”

可眼前的杀手只有一心要制造杀死对方的意图,要抬腿蹬出杀器继续攻击。

见此,鞑特抬起膝盖,顺势抵住了对方的关节,然后将手中的刀兵直接捅入那个满是恶意的胸膛。

呲啦——

皮肉在力量下轻易分离了覆盖的皮肉,撞断了肋骨,将里面的肺叶和心脏搅烂得如同碎泥。

他恨,可是恨无法排解这份不能理解的情绪。

“……你们到底图什么!”

怒目圆瞪,可眼前的杀手笑而不语。

数秒后,那双眼睛没了光泽。

——杀手死了。

不解气的鞑特把手中的尸体丢在地上,举起手里的长戟不断砸下。

一下,接着一下。

地上的尸体都快成一地浆糊,可他还不想停手。

直到沃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

“你觉得,在他们眼里,自己错了吗?”

“什么意思……?”

“看看地上这人,想想他的举动。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财富而自愿而为。他们从那些食肉者的手中取得了比信仰更值得的东西。”

鞑特仍是不明白:“什么东西能比生命还重要……”

“自私是无尽的,谁知道你面对的人心里渴求什么,什么又最重要?”

沃尔取下头盔,狼的双耳竖起,聆听着远方的声音。

亵渎的流言在庸人的门户前丢下,人们的心里只有对仇人的恨意,可恨的人却不是他们所想的人,不仅要承受死亡的分别,还要被利用这份仇恨去成为商人们的棋子,心甘情愿去仇视错误的目标。

世事无常,包括恶人的恶行。

沃尔望着这片城市,看见四周的悲剧,也如那些虔诚者一般,祈求着先贤赶快到来,给予救赎。

——他真的不知道这到底要如何才能挽救。

沃尔痛苦地合上眼,他想逃避,却看不见哪怕半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