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段无涯义正词严的指责,叶一诺脸上却毫无波澜,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愧疚之意。
相反,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无情的笑容,冷冷地回应道:“哼!段无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些所谓的门派祖师,等我成就大业之后,自会有办法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至于门下那些弟子,为了门派的未来而牺牲,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站在对面的段无涯闻言冷哼一声,不屑地讥讽道:“哼!如今你门派上下都死光了,就连你自己也活不过今日,这一字剑门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叶一诺却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只要凡儿还在,并将本门武功代代传承下去,那么一字剑门就不会灭亡。”
听到这话,段无涯实在想不通这叶一诺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会将所谓门派复兴的希望,全然寄托在一只区区妖怪的身上,甚至为此还不惜献祭门派所有人。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对其说些什么都是徒劳,当务之急唯有先将其杀死,再去设法擒住那只狐妖。
想到此处,段无涯索性不再多言,只见他双手紧握斩马刀,猛然间高高举起,朝着叶一诺狠狠劈砍而去。
有了上千人血肉之力加持后的叶一诺,此刻在力量方面已然不再逊色于对方。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挥,手中长剑顺势而出,轻而易举地格挡住了那柄挟着猎猎风声而至的巨型武器。
刹那间,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开来。
就这样,一金一红两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这片铺满累累白骨的广场之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你来我往之间,剑气纵横交错,刀光闪烁不定。
段无涯的那些下属,由于先前并不在那诡异阵法的作用范围之内,因而得以幸免于难,未曾受到丝毫波及。
他们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战场上逐渐落于下风的上司,心中不禁为其担忧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人突然注意到一个惊人的现象,叶一诺手中那柄血剑竟然开始慢慢地缩小!
他们马上意识到,这想必是血剑在激烈的战斗中不断被消耗所致。
身处战局之中的段无涯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他身上的那副盔甲,从某种意义上说跟那血剑是同一类东西。
只不过这套盔甲的能量来源,是整个益州之地百姓的愿力!
只要益州的百姓数量没有大幅减少,那么这股愿力就能够夜以继日、连绵不绝地对他的盔甲进行补充。
反观叶一诺手中的血剑,则明显是源自那些早已被献祭的门派成员。
能量就如无源之水,一旦被消耗,就再也没有办法得到补充了。
想到这里,段无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他已然洞悉了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所在。
他当机立断地改变战术,完全放弃主动进攻,转而采取更为稳健的完全防御策略。
只见他双手紧握那把能充当盾牌的巨大斩马刀,将其舞得虎虎生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任凭叶一诺发动何等凌厉的攻势,始终都无法突破这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徒劳而归。
叶一诺在经过几次强攻无果之后,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最大的弱点已经被对手给识破。
只见他的面庞之上露出决然之色,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身形猛然向后暴退而出,迅速跃出数丈之远。
尽管此刻并无一丝风儿吹拂,他身上的须发和衣物却自行飘动起来。
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把血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着。
那些血液顺着他手中紧握的令牌,从掌心处流入他的体内。
刹那间,叶一诺浑身的肌肉骤然隆起,形成了一块块线条分明的坚硬肉块。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更是一片火红之色,仿若燃烧中的烈焰,散发出灼灼热浪。
目睹此情此景,段无涯心中顿时明白,对方显然已经准备孤注一掷,不惜再次使用秘术与自己一搏生死!
想到此处,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将其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伴随着这个举动,一股奇特的风不知从何处悄然兴起,并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涌向段无涯所在之处。
在这股奇异之风的吹拂之下,段无涯身上那件盔甲发出的金光逐渐黯淡下去。
那张黄符的效果,是能够在短的时间内,大幅度地提升使用者所分配得到的愿力。
段无涯之前一直不敢轻易动用它的缘由,则是因为一旦过度抽取愿力,很有可能会给身处其他地方的同僚,带来难以预料的负面影响。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很快,场上两人的气势都攀升达到顶点。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那种不死不休的决然之意。
这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急速猛冲而去,其手中紧握的刀剑更是地指向对方最为致命的要害部位。
下一刻,半空中刀剑交错碰撞之处,恍若星辰炸裂一般,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瞬间迸发而出,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眼。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自前方轰然传来,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随后一股强大无比的冲击波亦是接踵而至,距离较近的镇魔司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这股力量狠狠地吹飞出去。
林皓由于所处位置相对较远,并未受到那声音以及冲击波的影响。
但是双眼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仍是被那刺目的白光映照得一片白茫茫。
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视力方才缓缓恢复至正常。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见场中的那两位老者宛如两座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原地。
手上所持的刀剑,深深地插入了对方的身体之内。
而此前他们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骇人气势,此刻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两张面色苍白如纸的苍老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