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刚率领主力北上,意欲迎战公孙瓒,却未曾料到,后方的局势竟会如此迅速地恶化。
黑山军首领于毒、白绕、眭固,这些昔日令朝廷头疼的山贼,如今却联手张杨的河内叛军,以及于扶罗的南匈奴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重新从河内攻入兖州北部,其势之猛,令人胆寒。
更令袁绍心惊的是,这些叛军竟然与被公孙瓒赶过黄河的青、徐黄巾军取得了联系。黄巾军如今虽然势力大减,但依然不容小觑。他们的加入,使得叛军的实力更加强大,形成了与公孙瓒夹击袁绍之势。
袁绍孤军北上,后方空虚,无法指望自顾不暇的兖州和青州提供援助。而冀州,这个他曾经视为根基的地方,如今也已经半数陷入了公孙瓒之手。他只能以半个冀州之力,去抗衡公孙瓒、黑山与黄巾军的四州之众。
军队数量、装备和马匹,这些都是影响胜败的重要因素。而在这几个方面,袁绍的军队都远远不如公孙瓒军。
胜负的天平,已经明显倾向于公孙瓒一方。袁绍面临的,不仅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更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考验。
曹操此刻心中雪亮,袁绍的败局已如板上钉钉,其命运恐怕不久便将沦为公孙瓒的刀下亡魂。在这乱世之中,求生存便是求王道,曹操自然也不例外。他审时度势,做出了最为稳妥的选择——静观其变。
于是,他按兵不动,没有挥师西进太行山区,而是驻扎在顿丘附近,以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眼睁睁看着壶寿、于毒、于扶罗等人率领的黑山、南匈奴联军浩浩荡荡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经过,直奔防备空虚的邺城而去。
曹操如果此时出手不仅无益,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同样,当范方率领骑兵渡过黄河,穿越他统治下的东郡,意图从背后给袁绍以致命一击时,曹操也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加以阻拦。
至于黑山军为何突然放弃对东武阳的围攻,曹操心中自有盘算。他料定,这绝非因为自己袭击了他们的后方,而是主帅壶寿下了严令,要求他们立即转向,将矛头对准邺城。
在晨曦的微光中,袁绍的大军沿着清河北上,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界桥,那个离广宗东郊仅剩20公里的战略要地。占领界桥,意味着可以越过清河,直逼广宗城下,这对于袁绍来说,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战略部署。
公孙瓒早已在界桥以东的清河岸上布下了严阵。他决定在这里迎战袁绍,因为这里的地势对他有利,可以充分利用河流作为天然屏障。
袁绍率领着大军,迎风站在清河国的土地上。公孙瓒的主力军就在那里,阵容庞大,气势汹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他早已预料到这一战不可避免,但他的心中却毫无惧色。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急匆匆地来到袁绍面前,面色苍白,气息急促。袁绍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斥候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报告:“主公,邺城……邺城陷落了!”
袁绍的身躯猛地一震,仿佛被闪电击中。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邺城,他的根基,他的大本营,怎么可能就这样陷落?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军队。他的士兵们,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和不安的神色。袁绍知道,他必须稳定军心,否则这场战斗就真的输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袁绍心中一沉,他转身看去,只见一队骑兵正从背后袭来,旗帜上写着“范”字。袁绍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纵容范方从背后偷袭。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迅速调整战术,指挥军队迎战。虽然身处绝境,但袁绍的斗志却更加坚定。
这场战斗将决定他的生死,决定他是否能够再次看到明天的太阳。他的大本营已经丧失,后勤已经无法维持,他必须在这场战斗中取得彻底的胜利,否则他将面临灭亡的命运。
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疲惫不堪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困顿。他的军队只剩下数万步兵,而且他们远来疲惫,行军中的部队首尾长达十余里,无法立即在前线集结大量兵力,摆出正确的战斗阵形,甚至连军营都来不及搭建。
而在他的对面,公孙瓒率领的4万多步兵和1万多骑兵早就以逸待劳多日了。他们的阵容整齐,士气高昂,战马奔腾,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袁绍知道,公孙瓒的军队占据了地利和人和的优势,他们将以饱满的精神和强大的战斗力迎接这场战斗。
袁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必须以智取胜,以弱胜强。他开始布置战术,指挥士兵们迅速集结,摆出战斗阵形。他鼓励士兵们,告诉他们,只有战胜公孙瓒,他们才能够生存下去,才能够保护自己的家园。
公孙瓒站在高地上,审视着战场上的局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转头对身边的将领说道:“诸位,瞧那袁绍,已是一错再错,此战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
“主公英明,袁绍的失误正是我们的机会。如今我军阵势严谨,胜利在望。”
公孙瓒微微一笑,信心十足。
“正是如此。传令下去,步兵三万,摆成方阵,稳固阵脚。左右两翼,各部署五千骑兵,随时准备出击。”
副将领命而行,声音洪亮。
“末将遵命!立即布阵!”
公孙瓒策马向前,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士兵,语气激昂。
“将士们,今日之战,关乎我幽州荣辱!看我白马义从,铁骑冲锋,旌旗铠甲,光耀天地!”
士兵们齐声应和,士气高涨。
“愿随将军,共赴战场!
公孙瓒则是亲自率领着五千白马义从铁骑,往来于战场之间,策应各方。
这片战场,是公孙瓒精心挑选的。平坦的地形,正好适合他的幽州骑兵发挥冲锋的威力。在这片战场上,他已立于不败之地,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袁绍的军队彻底击败。
袁绍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份急报。
“麴义,形势危急,我军已无退路。邺城陷落的消息一旦传开,军心必乱,粮草也将耗尽。范方的骑兵又即将赶到,我军将陷入绝境。”
麴义神色严峻,但目光坚定:“主公,末将明白。此时唯有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正是如此。我命你为先锋,率领800名凉州重步兵和1000名弩兵,立即前往阵前,向公孙瓒挑战。务必打出我军的气势,争取一线胜机。”
麴义抱拳领命:“末将遵命!定不辜负主公重托,誓死一战!”
袁绍走上前,拍了拍麴义的肩膀,语气沉重:“麴义,此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务必小心行事,既要勇猛,也要智取。”
“主公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为全军开辟生路!”
先登死士,向死而生!
公孙瓒瞥见麴义仅带了寥寥步兵,心中的轻蔑之情油然而生。冷笑一声。
“哼,麴义竟只带了这么点步兵来送死?传我命令,两翼骑兵全军出击,将这区区1800人踩成肉泥!”
面对来势汹汹的骑兵,麴义面不改色,沉稳地指挥士兵。
“重步兵结阵!”
“弓弩手听令,躲在盾牌下,不得妄动!”
公孙瓒的骑兵呼啸着冲出,马蹄声如雷鸣,尘土飞扬,气势汹汹地直扑麴义军阵。
麴义凝视着逼近的敌军,估算着距离,,待公孙瓒的骑兵逼近至数十步之遥,麴义猛然发令,士兵们瞬间站起,如同一道道铁壁般屹立。
“就是现在,起身!反击!”麴义突然大喝。
弩兵齐刷刷地从盾牌下站起,弩弓架在盾牌上沿,箭矢瞄准了敌人的要害。
随着一阵弦响,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每一箭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冲在最前面的幽州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纷纷倒下,后面的骑兵见状纷纷勒马撤退,却不幸闯入了步兵阵中,自相践踏,全军陷入了混乱。
公孙瓒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惊呼:“这怎么可能!”
麴义挥剑指挥,率军乘胜追击,声震战场:“全军冲锋!一个不留!”
八百重甲兵齐声吼叫:“杀!”
“瞄准敌人,射击!”
“中了!又一个敌人倒下了!”
幽州骑兵:“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退!”
“来不及了,我们被自己人践踏了!”
麴义军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冲入敌阵,斩杀无数。公孙瓒军全线崩溃,四散逃窜。
公孙瓒的骑兵阵前,严纲挥舞着大刀,试图稳住阵脚,但麴义的箭雨太过猛烈,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中。严纲眼见形势不妙,正欲撤退,却见麴义已率军冲至眼前。
麴义挺身而立,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来者何人?我麴义不斩无名之辈!”
严纲骑在马上,神态自若,一身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抱拳回应:“吾乃冀州刺史严纲,特来领教阁下高招。”
“严纲,你的死期到了!”麴义大喝一声,挺枪直刺。严纲匆忙招架,但麴义的枪法迅猛无比,几个回合下来,严纲已露疲态。
“撤,快撤!”严纲大声呼喊,但为时已晚。麴义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严纲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麴义没有停歇,率军乘胜追击,一直杀到界桥。
麴义追至界桥,剑指公孙瓒,大声宣告:“公孙瓒,你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已伏诛,今日就让你见识我凉州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