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燕京之后,张三不敢有丝毫耽搁。
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当即便以信鸽之术,将此间之事,尽皆告知给了石将军石勇。
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放飞信鸽,目光紧紧追随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消息能够顺利送达。
石勇得知此事后大喜不已,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
急忙将此事上报给了史文恭,脚步匆匆,仿佛生怕耽误了一丝一毫的时间。
史文恭在得知张三等人此番行动如此顺利之后,自是心中欢喜。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中知道,此事多半是成了。
当即便令城中的鼓上蚤时迁,潜入辽营,面见寇镇远。
时迁得令,自是欣然而往。
其身形矫健,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
当晚,夜幕笼罩大地,他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辽军大营。
营中的士兵大多已经入睡,只有少数几个巡逻的士兵,时迁巧妙地避开他们,如鬼魅般穿梭在营帐之间。
此时的寇镇远,正于营帐之中,观读兵书。
神情专注,沉浸在兵书的世界里。
忽然耳朵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嘴角抹过一丝冷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兵书,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起身,脚步沉稳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轻缓,伸手将营帐之内的烛火轻轻吹灭。
刹那间,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营帐吞噬,唯有从营帐缝隙中透进来的几缕微弱月光,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寇镇远躺卧于床榻之上,身姿舒展却又暗藏戒备,双眼在黑暗中微微眯起,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猎物”。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半晌过后,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如同微风拂过草丛般细微,却在这死寂的营帐内格外清晰。
时迁身形矫健如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掀帐而入。
其动作极为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猫着腰,目光警惕地向里看去,然而入眼处,床榻之上却是空无一人。
心中不由得猛地一紧,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瞳孔瞬间收缩,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一只如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猛然摁在了时迁的肩膀之上。
时迁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肩头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
寇镇远那低沉而森然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在时迁耳边冷冷响起:
“汝乃何人?意欲何为?”
时迁见状,心中大骇,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但他毕竟是历经江湖风雨之人,慌乱只是一瞬,随即强自镇定下来,急忙快声说道:
“将军莫急,小的乃大梁信使,有密信一封,奉我梁王之命,前来送与将军。”
一边说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双手微微颤抖着,放在了寇镇远的眼前。
寇镇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紧紧盯着时迁,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随后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密信。
一只手把着时迁的手臂,仿佛生怕这个神秘的“信使”突然逃脱,一边拉着时迁来到了桌案旁。
伸手拿起火折子,轻轻一晃,火苗瞬间蹿起,照亮了他那冷峻的脸庞和充满戒备的双眼,随后点燃了桌案之上的烛火。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寇镇远将密信缓缓打开,逐字逐句地仔细查看。
借着烛火上下查看一番过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蓦然,他侧头,双目如嗜血的猛兽一般,散发着骇人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时迁,冷声说道:
“信中所言,若有一处假的,我寇镇远必与尔等不死不休!”
那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狠厉,仿佛来自深渊的诅咒。
时迁听闻其言,嘿嘿一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说道:
“将军勿忧,我大梁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我家梁王有言在先。
倘若将军愿意投我大梁,我梁王必不会亏待了将军。
倘若将军不愿,也可带着妻儿一家自寻他处生活。”
寇镇远闻其所言,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良久,这才松开了紧攥着时迁的手。
缓缓走到桌案前,默默铺开了桌案之上的纸张。
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手腕微微颤抖,却又下笔如有神。
一番挥毫泼墨之下,一幅阵图跃然浮现于纸张之上。
那阵图线条流畅,布局严谨,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阵图之上,五个大字甚为显眼:【太乙混天阵】。
寇镇远随后将纸张折了两下,郑重地交给了时迁,神色凝重地说道:
“此乃兀颜光精心操练的一方军阵,他日必会以此军阵而与尔等对敌。尔可将此图呈与梁王,令其早做准备。”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与无奈,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时迁闻听寇镇远这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仿佛久旱逢甘霖,心田被滋润得满满当当。
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此刻,他只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三河县,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史文恭。
当即便要转身离去,脚步都已经迈出了大半,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寇镇远那沉稳而又充满感激的声音:
“告知梁王,寇镇远在此谢过了。他日若我夫人母子二人得以保全,寇镇远必以此身以效梁王。”
时迁闻听其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色。
缓缓转过身来,身形挺直,犹如一棵苍松。
对着寇镇远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动作沉稳而庄重。
随后,他伸手轻轻掀起营帐的帘子,动作轻盈却又带着几分谨慎,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在踏出营帐的那一刻,他的身影瞬间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如同一只鬼魅般消失不见。
时迁马不停蹄地赶回三河县内,一路上尘土飞扬,他的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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