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王府校场之上,一名侍卫训练时不慎受伤,伤口溃烂,高热不退,各种药石都无效。
眼见侍卫性命垂危,景仲华和赵梦泽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决定用青霉素一试。
宋昭月得知后,便将自己所知寥寥的用药关窍、注意事项,一五一十告知景仲华和赵梦泽。
景仲华依她所言,先做了皮试,确定不过敏后,才敢用药。
两针下去,奇迹般地,侍卫的烧便退了。如今伤口已开始愈合。
景仲华同赵梦泽直呼神药,之后便愈发痴迷于青霉素的研制,日夜不辍,誓要将其制备工艺钻研透彻。
裴明绪听闻此事,亦是颇为惊讶。
宋昭月忆起当时瞧见他们惊奇的模样,心中好笑。
想来他们之前以为她所说的青霉素药效不过是夸大其词,如今总算是相信了。
不过,她心中亦是纳闷,这青霉素药效竟然如此之好?!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便也明了,大晟之人从未用过此药,体内没毫无抗体,是以药效如此显着。
再加之那侍卫本身体魄强健,底子厚实,方有这命数扛了过来。
若景仲华与赵梦泽二人当真能将青霉素制备工艺拿捏精准,使其稳定,批量产出纯净的青霉素。
那日后于燕王府而言,青霉素将又是一大利器。
届时,这青霉素,或许能在大晟掀起一场医学的变革,改写万千百姓生死簿,福泽后世。
京城郊外,张怀仁和李浩辞别送行的亲朋,一行人启程朝燕北而去。
尘土飞扬中,两人各怀心思,却殊不知,一出京城,便如同棋子落盘,牵动了暗流涌动的棋局。
与此同时,东宫内,雕梁画栋间光影斑驳,裴明宗正于书房悠然把玩着范昂命人送来的玉如意,心情大好。
范昂如今已安然脱身,九原一事总算了结。
恰在此时,东宫暗探匆匆来报,“殿下,祸事了!清河郡王似寻得了宸妃娘娘当年暴毙的真相,眼下手握证人和实打实的铁证,矛头直指皇后娘娘!”
裴明宗闻言,如遭雷击,手中如意掉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却浑然不觉。
“宸妃……母后……”他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理寺的调查刚刚有了结果,证实了黄文俊那厮与清河郡王裴明辰暗中勾结,狼狈为奸。
于黄府一番彻查,搜出不少清河郡王府的探子,这些探子经不住拷打,,交待了不少事情。
这桩桩件件,坐实了黄文俊早已暗投清河郡王麾下,且裴明辰多年来潜伏蛰伏,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正为此事近来心情颇佳,原以为胜券在握,正筹谋着如何将清河郡王连根拔起,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万没料到,突然冒出此事。
宸妃当年是何等的荣宠加身,宠冠后宫,他自是一清二楚的,亦深知母后深恨宸妃。
宸妃暴毙一事,他虽不知当年内情究竟如何,可心底也隐隐猜到,母后怕是在其中动了手脚。
若是父皇知道母后当年陷害宸妃…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去坤宁宫!”裴明宗猛地回过神来,“哗啦”一声起身,身形踉跄,险些撞倒桌案,那嗓音因焦急而拔高。
他必须立刻见到母后,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坤宁宫,正殿之内,香炉中素荷香袅袅升腾,丝丝缕缕,暗香浮动。
皇后刚料理完宫务,正闲坐于凤椅之上,轻抿香茗,神色平和,仪态端庄,恰似一幅静好画卷。
裴明宗的仓促闯入,瞬间打破这份宁静。
他脚步慌乱,近乎小跑着冲进正殿,衣袂带风,发丝凌乱,全然没了往日的太子储君风范。
“母后,儿臣有要事禀报!”他语气急促,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惊惶。
皇后搁下茶盏,凤目微微上抬,带着几分审视:“何事这般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裴明宗立在殿下,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似在平复内心波澜,“母后,儿臣…儿臣得到消息…”
他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知晓,宸妃一直是母后心头拔不掉的刺,扎得深,痛得久。
咬咬牙,心一横,裴明辰终是道:“母后,裴明辰…… 他查到了宸妃娘娘当年之事,说是找到了证人和铁证直指……母后您……”
皇后闻听此言,脸色骤变,那原本平和的面容仿若被狂风席卷,瞬间阴云密布。
她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他敢!”皇后怒喝,凤目中满是凌厉与杀意。
裴明宗何曾见过母后这般失态模样,心下愈发忐忑不安。
“母后,如今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问道。
皇后亦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慌什么!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皇后语气冰冷,带着一丝狠厉。
她看向裴明宗,“宗儿,你相信这消息?”
裴明宗抬头,目光与皇后对视,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母后,儿臣…儿臣不知…”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此事,本宫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