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与碎玉,几乎是同时落在地上的。
而看着这一切的刘彻,则是眼神颇为复杂。
虽然他刚才尝试捏碎玉钩时并无半分犹豫,相反还非常果决。
“陛下!果然是你才能捏碎!”
看到这一幕,阿娇率先惊喜的叫了一声,似乎是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高兴。
也为刘彻解决了这里的麻烦而高兴。
看到地上的钩弋嘴角侵出一丝血迹,面容悲戚,但似乎并无性命之忧,刘彻转过头来,看向阿娇。
“谢谢。”
虽如此说,但刘彻却并没有什么轻松之意。
似乎内心的惆怅愈发加深了些。
事实上,从嬴政开始动手,一直到刘彻捏碎玉钩,钩弋夫人跌落在地,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很快。
几乎在数分钟内便完成。
但很显然,试炼的内容应该算是解决了。
此时,王莽悠悠道:“我就说这一关没这么简单。”
“前面太顺了,后面肯定得憋个大的!”
“还真是如此!”
“幸好有惊无险,咱们还是过去了!”
“政哥头功!”
“政哥牛哔!”
“当然,阿娇姐姐他们也是厉害的,竟也是故意反水!”
“你们一定不会真的伤害彻哥!”
王莽说完,却是阿娇看向刘彻:“陛下!”
“木偶全部拿到了,这个坏女人现在失去了玉钩,也没了道行!”
“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她说完,同时朝着卫子夫和李夫人那边招了招手:
“两位妹妹快过来吧!”
“咱们现在可以跟着陛下出去这里了!”
卫子夫闻言略有些犹豫,顿了顿,她沉声道:
“陛下,你方才说出去便能见到据儿,这是真的吗?”
刘彻点头:“是真的!”
想来卫子夫能对刘彻如此,在刘彻恶语之后,还能出手相助,一方面他们夫妻感情深,另一方面,却还有刘据的关系在里面。
贤妻有待商榷,但良母绝对是真的。
此时见刘彻点头,卫子夫便也同样点了点头,从床榻那边走了过来,立在了刘彻身旁。
但李夫人却依旧纹丝未动。
她的面纱此刻还在面上挂着,但眼神却很是落寞。
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此前刘彻的恶语给伤到了。
就见她悠悠道:
“陛下,臣妾……就不出去了。”
“臣妾觉得,此地就挺好的。”
刘彻闻听此话,微微皱眉。
他并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但看到卫子夫和李夫人的改变,似乎也能察觉到刚才应该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却是李夫人刚说完后,地上的钩弋,竟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举动将众人吓了一跳,生怕她还有余力。再次出手。
却是阿娇毫不担心道:“大家不必惊慌,她现在失了玉钩,已经与凡人无异了!”
瞥了眼王莽后,她接着道:“便是你,也能轻易打过她!”
王莽瞪了瞪眼睛:“不是……阿娇姐姐,你点我干啥!”
“我能打过我也不敢打啊!”
“我疯啦?”
事实上正如阿娇所说,此时的钩弋虽然形象没有发生改变,依旧是一袭红衣,头发奇长。
但其眼神,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嚣张,与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了。
更多的,则是带着一丝无奈,与失败的怅然。
但她看着刘彻这边,却是微笑了出来。
就见她嘴角渗着一丝血迹,悠悠道:
“你们别做梦了!”
“还想跟着他出去?”
“我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谁也出不去!”
钩弋夫人的话让阿娇顿时皱起眉头来:
“怎么就出不去了?”
“陛下说过,他就是来接我的!”
但钩弋却笑的更深了,模样也显得愈发癫狂。
“我说出不去,你们就是出不去!”
“因为他本就不是来接你的!”
“我敢保证,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见到你们之前,根本就没有一丝对你门的歉意!”
“就算是现在,他的歉意也不会很多!”
“你忘了他刚才怎么对你们说的了?”
“真以为那是被蛊惑了?”
“我还是那句话,他若心中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就算再蛊惑,能蛊惑的出来吗?”
钩弋的话,让在场众人全都微微皱起眉头来。
事实上,关于刘彻到底是被蛊惑才说出那样的话,还是说那蛊惑只是让他露出了本来面目,众人其实是不太清楚的。
毕竟这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人心。
刘彻此人虽说他们都已接触许久,但要说真正看透,谁也不敢保证。
但你可以说他可能是虚伪的,但并不能真正认定他就是虚伪的。
毕竟他并未在大家的面前真正露出虚伪的那一面。
而且换一种说法看的话,若是他能一直这么虚伪下去,虚伪一辈子。
谁又知道,这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诚呢?
此时听完钩弋夫人的话,刘彻微微皱眉。
顿了顿,他低头看向阿娇,悠悠问道:
“阿娇,朕刚才……是不是很过分?”
阿娇面带娇嗔:
“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
“陛下方才说厌恶我,还说从来没喜欢过我!”
“更说,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我!”
刘彻微微一怔:
“朕真这么说了?”
阿娇点点头。
刘彻抿抿嘴唇:
“你……别往心里去,朕不是这样想的!”
阿娇倒是看得开,此时点头笑道:
“臣妾自然知道!”
“我才不信她呢!”
“陛下方才就是被蛊惑了!”
“你那木偶上被钩弋写了个惑字!”
“当然,陛下就算真的这么想过……我也无怨!”
“反正至少现在不是这样的!”
刘彻闻言,眼中现出一片温情,将阿娇搂的更紧了些:“朕以后也永远不是这样的!”
却说正在此时,钩弋殿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刘彻现在还是清醒的吧?”
“没有再胡乱骂人了吧!”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看到嬴政的身影,正从殿外走来。
果然,嬴政又再次复活了,且一如此前一般,完好无损。
嬴政走进大殿,眼神很快便锁定在立在殿中的钩弋夫人的身上。
他神色顿时便是一惊。
不过一惊之后,却是又出现些许狐疑。
他看着钩弋夫人嘴角的鲜血,有些讶异道:
“她……”
显然嬴政并不清楚此时钩弋夫人的状态究竟如何。
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将木偶抢了回来,可能消除了刘彻身上中的巫蛊。
但要说起来,在他心里钩弋夫人应该还是一个大难题。
却是此时王莽看到嬴政,神色一喜,凑上前去笑道:
“政哥,解决了,都解决了!”
“现在钩弋夫人没了道行!”
“咱们可以过关了!”
“政哥,还是多亏了你啊!”
“刘彻这一关,你才是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