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乃是太子的双十年华之诞辰,这本应是个生死攸关的日子,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太子非但没有那般遭遇不测,反而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看上去精神抖擞得很。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的七煞孤独命的命格已经被破除!”
皇帝闻言,喜不自禁,连忙追问:“哦?莫非这其中与闻小姐有所关联?”要知道,在众多皇子之中,当属太子和二皇子最为出类拔萃。
相较之下,虽然二皇子也颇为优秀,但太子却更具仁爱之心、宽厚之义。
国师微微颔首,低声回应道:“依微臣所见,目前情况似乎确是如此。”话虽如此,但其心中却是充满疑惑。
毕竟,那位闻小姐本就是个命格奇特之人,其命运线竟模糊不清,难以窥视。
而如今,这样一个连自身命格都无法看清之人,居然能够成功破解太子那凶险至极的七煞孤独命命格,着实令人费解。
为了探寻其中缘由,国师昨日甚至亲自前往藏书阁,翻阅了数部珍贵无比的天伦古籍。
然而遗憾的是,即便翻到最后一页,那些记载着破解之道的关键部分仍旧残破不堪,致使他始终未能找到破解之法。
此刻,见太子安然无恙且命格已破,皇帝不禁龙颜大悦,朗声道:“哈哈,如此甚好!看来此番婚事当真是选对了,国师大人辛苦了,有赏!”
面对皇帝的奖赏,国师恭敬地垂下双眸,谢恩领赏,但其脸上神情却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揣测其内心真实的喜怒情绪。
此刻,静妃所居的寝宫之中气氛凝重异常,因为一个惊人的消息刚刚传入这里——太子竟然奇迹般地活过了双十年华!
听到这个消息时,静妃那双美丽的眼眸瞬间瞪大,怒火仿佛要从中喷涌而出一般。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什么?太子的七煞孤独命命格破了?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国师见状,赶忙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劝慰道:“娘娘,请先息怒。”
然而,静妃哪里听得进去,她愤怒地吼道:“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本宫一直在等待着太子死去,好让皇位顺理成章地落到我儿身上。”
“可如今呢?他竟然还好好地活着,那四皇子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无休止地等待下去吗?”
国师却是不慌不忙,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缓缓说道:“娘娘莫急,太子殿下尚且在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静妃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她那聪慧过人的头脑便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片刻,她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她起初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得意之色,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转瞬间她的神情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可如今他仍然是太子,他那七煞孤独命的命格已经被更改,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呢?”她忧心忡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听到这话,国师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深邃而神秘。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你无需操心,你只需知道,在我的重大计划尚未完成之前,切不可胡闹,另外,关于三公主......”说到这里,国师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接着,他继续说道:“她身旁的那些人以及所牵涉到的诸多事宜,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让它们平息下来了。”
听闻此言,静妃心中猛地一惊,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正视国师的面容,只能低垂着眼帘,以一种谦卑且略带恐惧的姿态回应道:“是,我明白了。”言语间,还夹杂着三分恭顺之意。
见到静妃如此顺从,国师方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能明白便好。”
………
与此同时,薛锦画跟随着太子一同前往拜见皇后娘娘。
当他们抵达目的时,只见皇后娘娘端坐在凤椅之上,其容颜姣好,气质高雅华贵。
此刻,皇后娘娘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满脸笑容地伸手拉住太子,并与他亲切地交谈了好一阵。
薛锦画静静地站立在一侧,目光落在那正侃侃而谈之人身上,仔细聆听着她话语中的深意。
从其言辞间不难察觉出,对方所表达的核心观点便是指责自己平日里对于儿子缺乏应有的关怀照顾,仿佛要借着今日这次会面之机,将过去缺失的关爱一股脑儿地全部补偿回来。
然而,只有薛锦画自己心知肚明,眼前这位皇后娘娘压根就不是凌炎的生母。
曾经的皇后娘娘仅仅将凌炎视作一枚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罢了,至于现今这种突如其来的所谓关心究竟能有多少真心实意,实在难以揣测。
只听得皇后娘娘满含感慨地轻声言道:“本宫记得当年你尚处幼年之时,最喜欢依偎在母亲怀中撒欢娇嗔、喃喃细语,谁曾想时光飞逝,眨眼之间你也已经成亲了,岁月当真匆匆而过啊!”
面对皇后娘娘这番看似温情脉脉的回忆,太子却是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地回应道:“儿时之事,于我而言早已模糊不清,未曾料到母亲竟还能铭记于心,如此说来倒是孩儿不孝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皇后娘娘的面庞瞬间僵硬起来,但显然对此种状况她已司空见惯,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或恼怒之色。
只见皇后娘娘仿若浑然不觉一般,依旧自顾自地与太子交谈着各种话题,甚至有意无意地完全忽略了身旁的薛锦画,似乎存心要让她遭受冷遇。
不过薛锦画心中清楚,故而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既没有因被忽视而面露不悦,亦不曾刻意去迎合讨好。
直至过去了足足半炷香之久,凌炎见皇后依旧对薛锦画采取冷淡态度,其面庞之上已然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
只见他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母后,儿臣的府邸之中还有一些事务要去处理。”
然而,皇后却仿若未闻一般,故作糊涂地回应道:“你这孩子呀,但凡皇子成婚之后,皆会拥有几日可以休息的。”
“你府邸里究竟有何事如此重要,难道还能比得上陪伴母亲吗?”
凌炎心里清楚得很,皇后此举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当下,他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拉下脸来说道:“方才父皇特地向儿臣交代了有要事办。”
“即便无法亲身前往操持,那至少也需将相关事宜妥善安排并吩咐下去才行。”
听到这话,皇后稍稍迟疑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应道:“既是你父皇所交代之事,那凌炎你便速去处置吧。”
“那就留下太子妃在此陪本宫聊聊天也好。”
凌炎闻言垂下眼眸,悄然掩去眼底那不易被人察觉的厌恶之情。
紧接着,他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母后,儿臣今日乃是与太子妃一同前来拜见您的,自然也是应当一同返回府邸的。”
“若是我这会儿将太子妃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的话......那岂不是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他日又怎能不让人耻笑于我?”
皇后眼见着他如此坚定的态度,心中知道此时并非与他正面冲突、强硬相对的最佳时机。
于是乎,她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面露微笑地说道:“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母后不过是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怎就这般较真起来啦?”
“瞧瞧你,简直就是有了媳妇便忘了亲娘”皇后故作嗔怪之态,轻轻摇着头叹息道。
“唉,罢了罢了,母后知道留不住你,原本还心心念念着能和儿媳多多相处,增进些婆媳之间的深厚情谊呢,如今看来呐,这美好的愿望怕是要化作泡影喽。”
说罢,皇后娘娘满脸不情愿地伸出手来,缓缓地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镯子,而后塞进了薛锦画那白皙柔嫩的手中,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日后啊,你们夫妻二人定要相互关爱、相濡以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本宫可是盼望着早日能够抱上大胖孙子呢。”
薛锦画听闻此言,微微低垂着头,假装娇羞万分。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中那只镯子时,眼神之中竟丝毫不见半点喜悦之情,反倒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因为她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皇后经常戴的那个镯子。
看得出来,她是临时换的。
凌炎倒是显得无所谓,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带着薛锦画离开了。
皇后站在宫殿门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就在此时,原本挂在皇后嘴角和脸颊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与凝重。
“嬷嬷,你方才所言当真属实么?”皇后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没过多久,只见帘子被轻轻掀开,从后面走出一名老嬷嬷来。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后娘娘老奴怎敢有半句虚言?今日清晨,老奴前去清理太子妃寝宫时,确确实实未曾见到那落红之物。”
说到此处,老嬷嬷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起初,老奴心中亦有所疑虑,生怕是太子与太子妃行房之时有所疏忽,未能将处子之血沾染于绸缎之上。”
“老奴还特地吩咐下人仔细检查了整张床铺,但最终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闻此言,皇后不禁眉头紧蹙起来。
要知道,女子新婚之夜若无落红,便意味着其在婚前已经失去贞操。
如此一来,这堂堂的太子妃岂不就是一只破鞋?
而自己太子竟然迎娶了这样一个不洁之人进门?想到这里,皇后只觉得心头一阵怒火升腾而起。
不过,皇后很快便强行按捺住了内心的愤怒情绪。
毕竟,她心里十分清楚,如今太子已经成功破除了七煞孤独命的局。
倘若这位闻家小姐能够循规蹈矩、恪守妇德,那么或许也还能够容忍她坐太子妃的位子。
然而事已至此......
她品行不端,如今竟然又做出如此这般见不得人的丑事,不管怎样,这太子妃之位绝对不能让她来坐,否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罢了,本宫已经知晓此事,你且先退下吧。”
待那嬷嬷躬身施礼缓缓离去之后,皇后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不禁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正在此时,一直侍奉在皇后身侧的心腹宫女秋霜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有缓和,依奴婢之见,瞧着太子对太子妃甚是看重,倘若现在去追查此事,只怕会引得太子殿下心生不满和反感。”
皇后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愤愤不平地说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太子妃这么蒙骗吗?本宫着实心有不甘。”
秋霜赶忙宽慰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咱们不妨换一种更为巧妙的法子应对此事,既能达成目的,又不至于触怒太子殿下,何乐而不为呢?”
皇后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哦?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她现今身在太子府邸,本宫纵使有心想要惩治于她,却也是没有办法。”
只见秋霜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后凑近皇后耳畔低语了几句。
皇后听完之后,双眸猛地一亮,闪烁出一丝惊喜的光芒,连连点头称赞道:“嗯,此计甚妙!就照你所说的去办吧。”
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以她对皇后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刚走到门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高呼:“圣旨到!”
薛锦画和身旁的人皆是一惊,赶忙跪地接旨。
只听那宣旨的太监高声念道:“皇上重病,昏迷不醒,特召二品以上的夫人进宫侍疾。”
听闻此言,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
按照惯例,若皇上病重,朝廷官员的夫人们的确需要进宫侍疾。
然而,实际上侍疾并非是什么特别艰难之事,毕竟皇宫中有众多的后宫嫔妃以及大量的太监宫女照料着皇上的起居。
这些夫人们进宫之后,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仔细想来,或许她们进宫的唯一的作用便是牵制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吧......
想到此处,薛锦画心中一沉,看来此次皇上的病情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可是,就在今日明明见到皇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病倒不起了呢?
一旁的凌炎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他面色阴沉地说道:“简直是胡闹!即便真要有人侍疾,那也该是母后才对,怎能轮到太子妃头上?”
传旨的太监连忙赔笑道:“太子殿下息怒,皇后娘娘如今也身染重病,实在无法分身啊,所以这才不得不请各位夫人入宫帮忙,还望太子殿下体谅。”
什......么?
薛锦画满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皇后娘娘竟然也生病了?这怎么可能呢?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病倒了?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凌炎似乎还想要开口推辞,薛锦画便赶忙抢先一步说道:“父皇如今病重,身为儿媳,自当侍奉在侧,尽孝于前,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她言辞恳切,语气坚定。
紧接着,薛锦画转头看向那位前来传旨的公公,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太子刚刚回来,还烦请公公稍作等候,待我们进去收拾一下。”
那公公见状,心知她已应允前往,自己此番的使命算是顺利完成了。
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所以这点小小的请求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连忙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太子妃您尽管慢慢收拾,何时准备妥当,何时出发便是,奴才和马车就在此候着。”说罢,他恭敬地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