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承在新人走仪式的时候,总算回了座位,当然,这也喝得差不多了。
待会儿还有一轮儿呢,今天喝醉无疑是跑不掉。
“想什么呢?”
庄周承坐下那身子就往霍烟身边倾斜过去,吐出的声音带着有些刺鼻的酒气。
霍烟偏移了下头,躲开庄周承喷出来的熏人酒气,转脸看他。
“不要喝那么多碍,回不去怎么办?”霍烟闷闷的出声。
“在担心我吗?”庄周承问她。
霍烟点点头,依然侧开了身子,伸手摸庄周承被酒气熏烫的脸。
“你喝醉了我不会照顾你,你那么胖,我搬不动你……”
“你眼里我胖吗?”庄周承忽然反问。
霍烟愣了愣,她要说的不是胖不胖的问题好吧,她想说的是让他别再喝了,又不是他结婚,喝那么多干什么呀?
她摇头:“还好。”
庄周承松口气,还好就好,他是有些无法迎合她的审美,首先他并非体型瘦弱那类,他骨骼体型,决定了再瘦,身躯都是这个魁梧样儿。
季无畏和安瑾瑜拉着手来到主桌,先敬了自家人。
走过来时目光就直直落在霍烟脸上,每隔一段时间不见,她都能给他一点欣喜。
可能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变化,这一次见,她成熟了些,安静了些,五官又长开了些,以前可爱居多。
现在娇媚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娇滴滴的惹人怜。
季无畏一进婚宴就在找她,确定她来了后心里才踏实下来。
能看一眼就好,没什么好奢求的了。
季无畏和未婚妻在主桌边站着,全桌人站了起来。
季无畏只快速的看了眼霍烟,就先敬了老爷子,然后是父母,再是叔婶、姑丈。
这里完毕后,庄家人要随着一对新人挨桌儿的敬酒,给挡给劝。
“庄周承……”
霍烟拉住庄周承的手:
“你已经喝很多了,你要真喝醉了,我真不会照顾你的!”
霍烟有些生气了,她都看见他灌下了那么多酒,还要喝?
喝死他得了。
庄周承握着霍烟的手,回头看着她,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和恼怒,庄周承瞬间暖意涌上心头。
“乖,放手,这是我欠无畏的,醉死也应该,听话,嗯?”
对大侄子某些行为确实过分了,但他并没有忘记。
“庄周承……”
霍烟手被庄周承扳开,这眼下复又抓住他衣兜儿不放。
“乖,这么多人看着呢。”
庄周承温和的笑笑,语带宠溺,拉开她的手:
“我答应你很快回来,嗯?”
霍烟点点头,也确实意识到接收到不少的目光,有些羞赧了,收回了手,看着庄周承走开后又开始安安静静的坐好。
主桌上就只剩她和江珍、江可两姐妹了。
其他都属于长辈,老爷子,庄晋钊夫妇、庄锦婳夫妇、庄锦瑟、庄玉暖夫妇以及庄周承都跟着女方的几位直系亲属在“走桌”儿呢。
庄周承一开始就没带着霍烟,这眼下自然也不带,她那点儿酒量,白的一杯就倒,还是让她吃点东西的好。
这一桌人都空了,江珍江可姐妹两往霍烟身边坐,这是听了她母亲的话,有机会要多跟这小舅妈联络感情,两孩子倒是很听话,主要是对霍烟很好奇。
“舅妈,为什么你会嫁给舅舅?”江可直接就问。
霍烟来不及错愕,江珍又问了:“小舅妈,你大学毕业了吗?你几几年的,多少岁?”
“……”
霍烟发窘,江可又问:
“小舅妈,无畏哥哥的未婚妻你看到没?长得跟你可真像。”
霍烟给噎得没话回答,当下反问江珍:
“珍珍,我听大姐说你在考托福准备出国对吗,成绩怎么样?”
“嗨,别提了,烦死了,成天就是做题做题,那么多人考雅思托福,我哪考得过啊?”
江珍一听这烦人的问题就有些不淡定,真想离家出走了,整天都是考试考试,她是人,不是电脑,整天这么逼她,她有多大压力,他们知道吗?
“放轻松一点,或许效果好一些。”
霍烟看江珍满脸的懊恼,就知道这孩子应该是学进死胡同了,这是典型的厌倦了。
江可在掰虾爬子,吸着里头的汁水,边吃边说:
“小舅妈,你别同情我姐了,我姐高考后在家连今年都两年了,一直都在考,还没考过,她考不过的。”
“江可,那么肥的虾爬子还塞不住你嘴巴啊?”
江珍怒吼着,家里有个这么拆自己台的妹妹,简直是她的不幸!
江可暗暗呶嘴,转向霍烟小声说:
“看吧,自己笨还不让我说,我妈就跟别人到处说她多聪明多能干,什么才艺样样通,其实都是骗人的,她拿的那些乐器的奖,都是别人代她参赛拿的。”
江珍听自家妹妹把自己的事情抖出来,脸上无光,相互揭短:
“你以为你比我强吗?你中考不也是别人代考的?还进重点中学了,那是你考出来的成绩?”
“那不是我考的,我从来没瞒过谁呀?我才不想进重点中学,我妈非要让别人给我代考,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江可哼哼出声。
霍烟傻眼了,弄了半天,让大姑姐引以为傲的两个天才女儿,都是……
想起庄锦婳在家里人夸赞俩孩子的样子,暗暗叹气,她以后的孩子,一定不能这样。
光环的事,岂能造假?
“为什么要别人代替呢?别人能代替你一时,给你荣誉,能代替你一世给你一辈子的荣誉吗?”霍烟不解的问。
这样做,孩子的童真在哪?从小就被谎言和假象包装了,别人代替她们参赛,考试,拿了好名次不算,主要的是要她们假装自己获奖啊,哪有这样教育孩子的?
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心理不会扭曲吗?
江可倒是无所谓,看着霍烟说:
“庄家不需要不优秀的孩子。”
一语道破,霍烟愣了好大会儿,名门望族中,从出生压力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