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的时候,顾崇不知道从哪儿找的渠道,他搞到了一小袋腊八粥的材料,早上就熬了软糯糯、粘稠浓郁的一锅腊八粥。
没放什么别的,也没加糖,原滋原味,一开锅盖,粥香四溢。
薛芙在灶房等着出锅,闻到粥香忍不住吸了好几次鼻子,口水不由自主开始分泌,一个字,馋!
等冒着滚烫热气的腊八粥稍微凉下来之后,顾崇才给她盛了一碗。怕烫到她手,还给她在碗底下包了块帕子,嘱咐她:“慢点吃,小心烫。”
薛芙忙不停的点头答应:“嗯嗯!”
低头拿勺子舀了一勺,她吹了吹,然后入口。
好吃的她两眼直亮。
真好吃!!!
不愧是他。
“好好吃!!”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太棒了吧!”
“一大早能吃到这个就感觉很幸福呢!”
她盯着他,崇拜的目光像是看宝藏一样,眼里都是光。
情绪价值一瞬间给满,顾崇直接融化在她的眼里,像是浸泡在了蜜糖罐子里,浅浅呼吸一口都是甜的。
老婆好可爱!
他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男人就是要对老婆好。
勤劳的顾崇还抽空将煮熟的腊肉捞上来,刀口整齐的切了一盘腊肉放在她手边。
上次他们去县城在国营饭店买的腊肉,只有半斤,回家两顿饭就吃完了。
今天这一碟腊肉,是顾崇专门找了门路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他新得的三斤肉。
这腊肉虽然不是国营饭店那大厨熏制的手艺,但也不赖,是另一种口味的好吃。
闻着很香、很下饭,反正薛芙吃着很喜欢。
一口炫一块!
腊八粥喝完,薛芙还得去鱼塘上工。
前天生产队开了个大会,虽然地里没什么活,但队长周建国依旧安排了整个腊月的生产计划。变相的也是他们青塘村的年终总结了。
首先他们大队里面喂得几头大肥猪,大后天,也就是腊月十一号的时候,他们得把猪全都赶去公社那边,去集体称重。
他们队里当初一共分得了五头小猪崽,年底的目标任务是交五百斤猪肉。
其余剩下的才是他们队里自己人分的。
然后是薛芙负责的鱼塘。
腊月十五队里要安排打鱼,捕捞起来的鱼计重之后也要上交公社。
今年年初开春的时候,队里分了二十斤鱼苗放到塘子里面养,他们年末要交一百五十斤鱼才够数。
其余剩下的,也是队里自己分。
紧接着是腊月二十,队里要开粮仓。
交完定好的计划粮后,他们要按照工分、人头分来年的口粮。
所以周建国在开会的时候反复强调,让大家提前去公社会计处核对自己的工分,免得当天掰扯不清楚,耽误别人的时间。
而知青点的知青呢,周建国通知道,知青们从腊月二十五开始正式放春假,一共十五天。
队里会给知青们开好介绍信,方便他们买票离开。
一整个时间安排下来,腊月要做的事情还是不少。
薛芙起初还有些担心。
担心自己过去几个月喂鱼养鱼做的不好,到时候达不到生产目标,那样事情就大条了。
顾崇搭着她的肩安慰,说不用担心,够数的。
他经常陪她去鱼塘。
撒鱼食的时候他习惯性观察着那些浮到水面上争抢挤着夺食的鱼群。
喂养的那些知识点薛芙学的很好,记得很清楚,鱼被她喂得很好。
鱼塘里面的鱼儿发育的都很不错。
光是站在岸边看着,都觉得这些鱼儿肥美。
肯定是够数够重的。
薛芙被他一言一句安抚下来,安了些心。
“阿芙,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倒是顾崇终于想起来问起她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我帮你去城里买票。”
“唔...”薛芙撩了撩发尾,在手指上缠着圈绕。
隔了几秒,她给了个准确的答复:“我想二十五号回去。”
她家在海市那边,距离青塘村有上千公里。
从村里面出发,她要先坐两个小时牛车到县城,再从县城继续坐六七个小时的汽车抵达省城。
在省城才有直达海市的火车,然后她一路坐火车晃回去。
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是绿皮火车,很慢,从这边省城到海市,火车要匡匡跑一天一夜才能到达。
这么算,一路周转下来,薛芙路上至少要花两天的时间。
她决定二十五号出发。
这样到海市能在除夕前两天到,她还能在家歇息休整两天,不影响过年。
就是,她一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在路上辗转周转两天,她就头皮发麻,屁股幻疼。
而因为顾崇是她对象,他们建立了亲密关系,所以她不会在他面前藏着自己的需求。
“我想要卧铺票,硬座太难受了,你能买到吗?”
薛芙说这话时,也知道卧铺票并不好买。
这年头都要靠关系、身份才能拿到一张硬卧票。
但她确实受不了硬座。
她想,真的要是只有硬座的话,她真的半路就会在位置上难受的哭出来。
顾崇听到她的要求后,神色没什么变化,目光平和的注视着她,就像这是微不足道、极为简单的小事。
“嗯,给你买软铺票。”
似乎是看出来她内心因为自己高需求带来的矛盾别扭,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滑到她的耳边,捏了捏她温热柔软的耳垂肉:“别担心,能买到的。”
她认识顾崇这么久,也知道顾崇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他这么答应,肯定是有自己的门路。
她这么一想,心里的负担也少了。
她“嗯”了声,然后不要钱的说着甜话。
“好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搞到!你真好,呜呜,我不能没有你!!”
她的卧铺票有着落了!
她心里高兴了些。
但她又敏锐的发现了一点,顾崇怎么表现得如此平静。
薛芙微微蹙了蹙眉心,忍不住冒了点作一作的心思。
她说:“为什么我要回家,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
她皱了皱小脸:“你怎么不说舍不得我!”
顾崇忍俊不禁,捻着她的耳垂呵呵低笑:“舍不得的,当然舍不得。”
“但是你回家能见到家人会更开心,所以我也会开心。”
刹那间,薛芙心里好像开出了朵绚烂的小花:!!!
这男人该死的嘴甜!
也太会哄人了吧!
她想继续作下去,都搞得不好意思,只会脸红了!
薛芙自言自语咕哝着:真不知道他哪儿学的甜言蜜语...齁死人了。
呜呜...但听着真让人心情舒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