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没想到又见面了。
程在溪想着自己一个外男来人家府上的,不好直接和府上的姑娘相处。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吵着要来苏府,究竟是为了美酒,还是为了某人。
苏清菀和月橘两人朝着程在溪的方向走来,那带路的小厮顿时就急得不行,但是想到小程将军是客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见这边似乎站着两个人,又看那布料和上面绣着的图案,应当是两位男子。
“等一下”,苏清菀赶紧拦住了月橘,她见边上有个男子穿着,应当是她们苏府的小厮,苏清菀便清了清嗓子问道,“是谁在那边?”
那小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罚了。他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六姑娘的话,奴才得了老爷的命,送小程将军去西厢房休息。”
听见是小程将军在那边,苏清菀的心跳瞬间就更快了。
“刚刚听见六姑娘似是在找手帕,这梨树上确有一条手帕。”
是程在溪的声音。听着这声音,苏清菀就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红红的,“多谢小程将军告知。”
“六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等夏姨娘路过花园的时候,瞧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少男少女中间隔着假山,少女羞怯的低下了头,不仅是耳尖就是脸蛋也是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阳光照的。
“你们在做什么?”
苏清菀听见姨娘冰冷又严肃的声音,顿时就吓得僵在了原地,“姨......姨娘”。这会儿姨娘不是应该还在禁足嘛?
夏姨娘气冲冲地走过来,气得抬手就想给苏清菀一个耳光,但是如今月橘被月枳调教的早已胆子比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她壮着胆子挡在在苏清菀面前,一副母鸡护犊子的表情,但若是忽视了她那抖个不停地双腿的话。
“姨娘,你......你不能打六姑娘,不然…….不然我就要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下人下了面子,夏姨娘顿时就气得气血上涌,差点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她指着苏清菀道,“好啊,好啊。如今就是你院里的丫鬟都敢指教起你亲生的姨娘了。果然是都是贱丫头,有什么主子就会有什么丫鬟。你这个贱......”
听到姨娘又要拿那么难听的话骂自己,还是在小程将军的面前这般辱骂自己,苏清菀脑子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脸面和自尊像是被扔在地上,被自己亲生的姨娘给踩碎了。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有些失望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姨娘。
“姨娘......”
还不等苏清菀说话,程在溪就皱着眉上前道,“我与六姑娘不过是隔着假山说了两句话,你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说是六姑娘的错。哪有......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
想到之前他有些好奇地问贺凌洲说,“你一向是不喜欢去别人府上做客的,怎么今日苏大人一提你就来了。”
甚至看那样子像是生怕苏大人反悔似的。
贺凌洲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开了。后来一直到用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有些不确定,若是他这般指责小姑娘的生母,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他真的很气,他不过是和小姑娘站在一起说两句话,根本不敢走近一步。怎么就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他本以为刚刚这位夏姨娘要冲上来质问他,谁知道这位六姑娘亲生的姨娘,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说话还如此恶毒。真是不敢想象,这居然是小姑娘的生身母亲。
之前他就有粗略打听过,六姑娘的生母是苏府的夏姨娘,是苏家老夫人的干女儿。夏姨娘呢只有六姑娘这么一个女儿。
府上的白姨娘在三姑娘出嫁后就自请去给老夫人祈福,每日里只在自己的小佛堂待着,除了白姨娘,府上也就只有六姑娘的生母夏姨娘了。
苏清菀捏着拳头,大着胆子上前,“姨娘想说什么,骂我是贱骨头,骂我不要脸是吗?那姨娘有想过是谁生的我,从小到大是谁生养的我呢?”
见苏清菀居然敢顶嘴了,夏姨娘气得又想扬手打她,“你现在敢顶嘴了,真是翅膀硬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整日里去正院献殷勤,跟在正院那母女俩的后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姨娘吗?”
苏清菀可以接受姨娘骂她,但现在姨娘把母亲和五姐姐扯进去了,“姨娘,所以姨娘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恨我不是个儿子,还是恨因为我姨娘只能是姨娘呢?”
被撕破脸皮的夏姨娘,又想上前两步,不过好在有月橘挡在苏清莞面前。
苏老爹收到那小厮的回禀,立马皱起眉马不停蹄地就和夫人一同往这边赶来了。
林夫人也是急得不行,这居然还让外人看见了,真是要死了。距离上回小六及笄礼也有三个月了,前两日见夏姨娘抄完了那么多遍《女则》、《女戒》、《女训》,又见她态度还算诚恳,林氏便解了她的禁足。
“住手!”
苏老爹先是笑着对着程在溪拱手示意道,“真是让小程将军看笑话了,小程将军这边请。”
程在溪也知道自己一个外人不便在场,他便顺着苏老爹的意,和苏老爹一同往西厢房去。
只是在路过苏清莞的时候,程在溪有些担忧的用余光瞥她一眼,见她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般,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在溪心里就急的不行。
但是这会儿都是人,他又不便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