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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山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挑衅地笑道:“哦?是吗?就凭你丞相府的势力吗?你可别忘了,丞相府真正的主人是你的祖父左相。”

韩云间的眼神愈发阴沉,如同风暴来临前的黑暗。

他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白岩山忍不住后退。

“你尽管试试看。”

“就算是没有丞相府的势力,但要与你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

他的眼神中透着疯狂,曾经的阳光少年在这一刻彻底被吞噬,只剩下不惜堕入黑暗的阴沉暴戾。

白岩山的身体微微后仰,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韩云间身上散发的那股阴沉暴戾之气如实质般向他压来。他心底的恐惧不受控制地往上涌。

但毕竟是受帝王威势积压多年的人,白岩山强行忍住惧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韩郎君,你莫要激动,我也只是想让你把我引荐给四殿下罢了,何必把气氛弄得如此僵硬呢?”

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在韩云间冰冷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僵硬。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韩云间的表情。

“你我都知道,如今太子越发势大,你我同为四殿下做事,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

白岩山的眼睛微微眯起,试图在话语中找回自己的底气。

韩云间却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依旧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就像一把利刃,仿佛要将白岩山看穿。

“白侍郎说笑了,阁下之前不还因为与三皇子走的近被陛下押入大牢打算秋后问斩了么?怎么?好不容易保住条小命,又改想上四殿下的船了?”

他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又冷又硬,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白岩山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若不拿出点诚意,今天恐怕难以让他相信。

自己可不能坏了太子殿下吩咐的大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韩郎君,你先听老夫我把话说完。”

“老夫自知曾经犯下大错,被三皇子给蒙骗利用卷入篡位之乱。如今我已看清局势,三皇子并非明主,他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四殿下心有沟壑,忍辱负重,才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啊。”

白岩山言辞恳切,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四皇子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

“老夫可以保证,只要你答应把老夫引荐给四殿下,老夫绝不会动那女子分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个聪明人。

韩云间看着白岩山,眼神里没有一丝信任。

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白侍郎说得倒是好听。可你家大公子白清棠如今正在太子底下做事,你又作何解释?你莫不是想空口白牙就蒙混过关?”

白岩山依旧保持镇定,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韩小郎君有所不知,清棠实则是老夫安插在太子那里的卧底。我等一心向四皇子殿下,怎会真心为太子效力?这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韩云间冷笑一声,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既然你说他是卧底,那好,你把白清棠带来,我们当面对峙。若他所言与你一致,我便信你;若有半分差池………”

他向前迈了一步,眼神越发犀利,“四殿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白岩山的脸色微微一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韩云间如此难缠,竟要让白清棠前来对峙。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小郎君这要求倒也合理,只是清棠如今在太子身边,行事诸多不便,我需要些时日安排他前来。”

韩云间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好,我就给你些时日。”

白岩山唯唯诺诺地应下,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他深知是不可能让白清棠按照韩云间所说的那样来与他对峙的,与太子的谋划不能让清棠知晓。

可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在四皇子阵营中的伪装很快就会被识破,到那时,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太子交代的任务也无法完成。

—-

书房内的谈话,李争渡听的津津有味。

其实如果不是韩云间对他如此态度,李争渡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于她来说,救了韩云间不过是她偶然兴起的举手之劳,就跟她随手救下的松梨一样。

没想到对另一个人影响这么大,看来她平时还是要多行善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虽然给她带来的麻烦也不会少就是了。

一旁的白悠然神情凝重,已经没心思再用八卦的眼神攻击李争渡了。

李争渡拍了拍白悠然的肩膀,示意她别再偷听了,再蹲在这,就容易被发现。

那两人关于重要的话题明显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白悠然心不在焉地跟着李争渡走了。

走到安全的地方,白悠然忍不住问李争渡,“阿争,你说父亲到底什么意思?我要…”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身旁还跟着个宋清微,白悠然立刻止声了。

何况李争渡竟然没告诉她,她就是暗鸢。

白悠然满脸愁绪,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今日实在没心思招待你了。”

如果连阿争都不能相信,那……

还有什么才是真的?

李争渡也跟着叹了口气,刚要解释一下,人就被拽走了。

嗯?

嗯嗯?

李争渡扭头就见一脸面无表情的宋清微,他淡淡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李争渡抬头望了望正上中头的太阳:“……行吧。”

宋清微很自然地拉着她就往外走,“走吧。”

李争渡:也……行吧。

李争渡走在半路上,还在回想白岩山在书房的那番话。

白岩山不愧是比韩云间年岁大了不少,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最能说动对方。

宋清微不以为然,“不过是韩云间更高明的一种手段罢了。”

李争渡侧头,“什么更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