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嗯,放心,不用担心我。”
李争渡看着杨秋水的模样,想了想,“那好,你自己小心。”
杨秋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李争渡离开了巫衣巷,到家时正好赶上午膳时间,她随便找了个饭馆点了几个菜。
吃完从饭馆出来,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争渡微微侧头,余光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经过自家巷子时,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更强烈了,她甚至听到了对方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想起之前杨秋水的话,李争渡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平稳的步伐继续前行。
很快,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拐角。
李争渡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拐角处,然后迅速闪身躲在墙后,静静地等待对方跟上来。
脚步声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似乎跟踪之人也察觉到了异样。
李争渡她紧紧盯着拐角处。
片刻的寂静后,一道欣长的身影缓缓探出,李争渡猛地出手,手掌如利刃般挥向对方。
来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一闪。
然而,就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对上了宋清微那双沉静的眸子。
李争渡心中一惊,急忙收手,“怎么是你?”
宋清微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轻,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后跌去。
李争渡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搂住对方的腰,接住了快要跌倒的人,她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
宋清微靠在李争渡的怀里,抓住重点,“你以为是谁?”
李争渡没再听见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刚才好像有人跟踪我,我把你当成了他。”
她也不能说自己可能被某些奇怪的人盯上了。
而且对方未必是真的盯上了她。
宋清微四下一扫,空旷的巷子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
宋清微道:“先回去吧。”
李争渡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宋清微还在他怀里没起身,她只得轻咳一声,示意对方赶紧起来。
宋清微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为了缓解下尴尬情绪,李争渡不自在地抽回手,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在这?”
宋清微道:“你给宋伯留下了地址,我就自己找过来了。”
两人边说边朝着李争渡的小院子走去,宋清微临进门前又沉冷地扫了一眼巷口。
除了过往的野猫,仍旧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李争渡打开门,示意宋清微随便坐,便去了厨房。
宋清微仔细地打量了一圈院子,慢悠悠地走到那棵海棠树下静静地坐着。
没一会儿,李争渡提着茶壶出来,顺势给宋清微倒了杯水,“我这里只有水,你凑合着喝吧。”
宋清微没说什么,淡淡地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李争渡双手抱胸,“你既说来我家借住,怎么连身衣裳都没带?总不能一直穿着这一身吧。”
宋清微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宋伯带着几个小厮拉着一堆东西正往这边走来。
那一堆东西,大包裹小箱子的,堆得满满当当。
这是借住还是搬家?
李争渡瞪圆了眼睛看着车上堆积如山的物件,和满满当当的箱笼包裹,傻了眼。
她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宋伯的请求了怎么办?
李争渡赶紧上前对宋伯道:“宋伯,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宋伯微笑,“娘子不用担心,这些能放就放,放不下再拉回去也不迟。”
“可这么多东西,宋郎君到时候回去了怎么处置?”李争渡边说边去看宋清微,见他一脸淡然处之,油盐不进对周遭环境毫无反应的模样,她就来气,“是吧?宋郎君?”
宋清微看了一眼宋伯,“这些已经是他挑出来的了,剩下的他也不让拿!”
意思是按他原本的想法,搬来的只会更多。
李争渡:………
宋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公子如此娇气,可是会被嫌弃的。”
宋清微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很明显是在不满。
接着他又对李争渡满含歉意道:“还请娘子放心,这些东西到时候老奴自会想办法解决,且公子借住期间,娘子的吃穿用度一应由老奴包了。”
李争渡见宋伯如此大方,气立即消了一大半。
算了,就忍那么几天吧。
因为东西太多,宋伯指挥着小厮们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才把东西给搬完,等宋伯吩咐人把宋清微的东西归置完,原本还算空旷的小院子顿时被塞的满满登登。
名贵的瓷器被摆上了博古架,雕花的红木桌椅被放进了大厅,客房的床铺更是华丽,锦缎被褥,华贵的波斯地毯,旁边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屏风。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名贵的物件,虽摆放得略显拥挤,却又井然有序,让人赏心悦目。
宋伯仍旧站在门口,“我就不多待了,娘子若有事情还望随时派人给老奴传信。”
见他要走,李争渡有些犹豫,“事情还真有一个,他的药………”
这两年宋清微脾气收敛了很多,以至于李争渡再次想起当初喂他吃药的场面,仍然心有余悸。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再为对方熬药的。
宋伯温和道:“娘子放心,公子的身子,停药几日也是不打紧的。”
李争渡:“真的不打紧?”
宋伯:“不打紧。”
李争渡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过了几秒,她没忍住问,“真的没问题吗?他之前不还是一副离了药就要断气的模样吗?”
宋伯冲着李争渡微微一笑,“李娘子,多吃少吃两顿药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公子还死不了。”
李争渡:……
这话怎么说呢,话糙理不糙,别说,还挺有道理哈。
感觉宋清微与宋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活到今日也是不容易啊。
送走宋伯,李争渡关上门,转身就见宋清微捏着茶杯,姿态矜贵,一副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模样。
宋清微看着李争渡,幽幽道:“我没那么不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