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干着干着就被打发到韩云间身边做他的贴身侍卫。
她易了容,对方没看出她的身份实属正常,那段时间,李争渡和韩云间的沟通交流仅限于工作汇报,私底下几乎没有交集,更别提那些离谱的谣言了。
说韩云间偷偷收藏她的旧物?她听了都想笑。
李争渡实在想不明白便索性便不想了,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就算韩云间以前对她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她消失了这么久,那点心思也早该没了吧?
更何况,她还欠着人家药材的“债”呢,虽说是公平交易,但心里总有点小疙瘩。
顺其自然吧。
李争渡想通后,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
因为上次好奇心作祟被宋伯抓包后,李争渡已经很久没去蹭过饭了。
被宋伯养刁了胃,太子别院的饭食已经入不了她的口了,偶尔馋了,她会去饭馆打打牙祭。
这天吃完晚膳从馆子中回来后,李争渡照例走过巷角,慢慢消着食经过宋府门口。
突然脚边窜出来一只毛色黑黄相间的狸花猫,跑到李争渡脚下黏起她来。
最近宋清微府门口附近多了许多流浪的野狸猫,宋伯吩咐人定时每日在门口角落处放了些吃食。
此时有好几只跟着松梨正津津有味的舔着盆里的饭菜吃起来。
不愧是讨饭吃的流浪猫,黏起来人丝毫不逊色狗狗。
没一会儿,周围吃饭的流浪猫都黏过来了。
也许是李争渡之前经常经过,偶尔还会投递些吃的给它们的缘故。
小家伙们特别乖巧,也不怕她,还会平躺着露出肚皮,四肢瘫在地上,任李争抚摸。
正当李争渡撸猫撸得起劲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看到宋伯走了出来,李争渡赶紧站直,一脸正经。
宋伯含笑着走过来,“李娘子,原来你在这儿啊,老奴正好有事找你呢。”
“娘子过几日可有时间?我家郎君要去赴一场宴会,可否请娘子同行保护他的安全?”
宴会?那她怎么进的去?
似乎是知道李争渡的疑惑,宋总管含笑道:“是一场家宴,到时候还请娘子乔装成侍女进去。”
听到家宴,李争渡突然想起之前让宋清微在死人堆里吃饭的他那位兄长。
好家伙,这哪是家宴啊,这莫不是鸿门宴吧。
按照如今宋清微那脆弱的小身板儿,若没有准备孤身去赴了宴,不被吃的渣都不剩才怪。
当侍卫是她的老本行了,更别说宋伯对她这么好。
李争渡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到了宴会前夕,她提前去了宋府。
顺便还准备了些应急的东西,以防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万一要带着宋清微跑路。
李争渡把手中的斗篷递过去,“你披着这个,到时候营造一下体弱多病的错觉,迷惑他们。”
宋清微迟疑着接过来,似乎不太明白她想干什么。
一旁的宋伯道:“就依小娘子的吧。”
宋清微看了一眼宋总管,对方却已经吩咐侍从把马车牵了过来,扶着二人上了车。
宋总管站在门口微笑着挥手,“娘子路上小心。”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着繁华的京城。
马车一路平稳前行,沿着青石马路朝着城中心驶去,终于在皇宫的朱红色大门前缓缓停下。
李争渡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搀着宋清微走了下来。
李争渡先下马车,很是自然地搀着宋清微的手走了下来。
宋清微紧紧地握着那只掌心温暖的手,两人的手,一冷一暖,似乎给他传递了特别的力量。
李争渡轻声叮嘱,“斗篷裹紧点,咱们可得低调行事。”
宋清微:……
宋清微配合地拢了拢斗篷,营造出一副身体虚弱看起来马上就要断气了的样子,往里面走。
随着天色渐深,之前天太黑没看清,直到这时候,李争渡才看清他们来的这地方。
竟然是皇宫!
此时皇宫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巍峨的宫殿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沿着长长的宫道,两侧的宫女和太监们恭敬而立,手中提着精致的宫灯,照亮着前路。
李争渡脚下的步子一滞,这就是宋伯所说的家宴?
她正想与宋清微交换个眼神,却见他已被宫女恭谨地引着步入了宫道,她只得紧随其后。
侍女在前方带路,她蠕动嘴唇,以微不可闻的气音道:“你不是说你是你家最不起眼的儿子吗?”
李争渡曾好奇问起过宋清微的家世。
她还记得,他当时以一种淡不可闻的态度随口道:“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罢了。”
好家伙,这是不起眼?那全天下恐怕就没有起眼的家族了吧?更何况这还是皇家!
宋清微轻声回应,带着几分自嘲:“嗯,最不起眼的那个。”
李争渡没再回话,因为他们已经快接近宴会厅大门了。
两人踏入宴会厅,穹顶高耸,梁柱上金龙盘伏,栩栩如生;脚下波斯地毯柔软厚实,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云端。宾客们皆是锦衣华服,饮酒作乐,笑语连连。
舞姬们身着薄纱,翩翩起舞,乐师们弹奏着丝竹之音,悠扬动听,与舞姬们的舞步相得益彰。
当今皇上高坐于主位之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威严而庄重。
身旁的皇后仪态万千,笑容温婉。
整个宴会厅弥漫着奢华、富丽堂皇的氛围。
他们一进来,便立刻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李争渡粗略地扫了一眼,光是在场宾客,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其中还看到不少熟人。
她喉头不禁攒动一下。
毕竟以往她都是躲在房梁或者暗处,从未光明正大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皇宫主人面前过。
自打先帝驾鹤西去后,宋清微便极少现身,今日他突然出现,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宋清微缓缓步入,一位气质温婉的妃子笑道:“我还道今日喜鹊登门是有什么大喜事呢,原来是见到了澄亲王殿下。”
宋清微对妃子的话置若罔闻,只管带着李争渡向宴厅中央走去。
妃子眼尖,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心里头不禁泛起几分同情与庆幸。
宋清微捂住嘴巴轻咳几声,脚下步子几乎站立不住,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