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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哪怕昔日的有情郎为了权势想过抛下她,她却依旧坚定的冒着被世人唾弃的骂名奔赴了自己年少时的爱而不得。

当着众人的面,这无疑是生生揭开这桩丑闻打皇帝的脸。

皇帝气红了眼,“好,好,好,好得很,那朕就成全你们去地下恩爱,贤王意图谋反赐五马分尸,其家眷者,男子流放漠北,女子充为官妓,至于你。”

皇帝看向皇后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他是九五至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皇后竟然敢私通给他脸上抹黑,还当着外人的面大张旗鼓说出来。

他怒不可遏道:“剥去她的皇后制服将她打入天牢,让她经历十大极刑后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皇后顿时吓的傻了眼,她瞳孔中满是惊恐,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衣角,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并未求饶。

她忽然笑了,带着比贤王更为淡定的笑。

她眷恋的看向贤王,“真正的我早在进入皇宫那一刻就死了,王爷,妾身,此生无悔。”

说完,她一头猛的撞向地面。

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般刚烈,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红的血已经喷洒当场。

皇后死的时候,依旧笑着看向自己的意中人。

他可能忘了十三岁那年,他从她家门前打马而过,郑重其事的说这辈子非她不娶。

可是没关系,她记得。

她记得啊。

………

在场的人全被这一幕惊到,全都呆呆愣在原地。

贤王想看清她的脸,却因为血流的到处都是再也看不清。

他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晦气,来人,还不赶紧把她丢出去。”

皇帝恼羞不已,自从成为皇上,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万众臣服,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接二连三下面子。

侍卫们忙手忙脚乱的将皇后拖走。

她的血在地上染出一路血迹,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悲凉又微不足道。

宋稚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在所有的博弈中,输赢的定论并不绝对。

站在贤王的立场,他所求无错。

站在皇后的立场,她偏爱无错。

错,就错在明明已经不是自己的,却还要为了一己私欲让太多无辜之人垫背。

怕贤王也选择自尽,皇帝让人将他控制了起来。

“皇上,可否容臣女同逆贼说两句?”

“准了。”

宋稚走到贤王面前,‘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贤王被这一巴掌打的回过神来,他目眦俱裂,想要挣扎反抗却被按的死死的。

“这是我替宁倾城打你的。”

她的语气冷漠,“先前你说,你被逼只能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她求你娶了吗?难道不是你花言巧语哄骗她嫁给你的?”

提起宁倾城,贤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温婉明丽的面容。

他眸色闪了闪,别过头,

宋稚继续道:“她本可拥有平安顺遂的一生,嫁个好夫君相濡以沫,再生个可爱的孩儿,是你玩弄她的感情又对她赶尽杀绝,让她在痛苦煎熬中活了一辈子。”

贤王惊愕的抬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她……她还活着?”

宋稚冷笑,“你这是什么眼神,纵然她还活着,也只会对你被碎尸万段拍手叫好,你该不会以为她还是刚嫁给你那个傻傻将真心托付给你的人吧。”

贤王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她嫁于你时,也曾捧上一颗真心想与你举案齐眉,你却将她扯进你的恩怨利益里,让她不得善终,将她一颗真心摔入泥里。”

“说到底,整件事里最可恨的只有你。”

贤王忽然暴跳如雷,“这能怪我吗?一切都是她们自愿的,要怪只能怪女人都太好骗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啪!”

宋稚再次一耳光甩过去,“你少用这套说辞将你做的错事强加在受害者身上,你拿她们对你的爱慕和信任挡刀,不觉得太卑鄙自私了吗。”

“你这种人,别说当皇上,当个王爷都是德不配位,你就该当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贤王阴毒的看着宋稚,“都怪你这个贱人,都怪你从中作梗,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

“你后不后悔我懒得管,反正你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活不成了。”

“哼,眼下我在百姓中声望正旺,你们若是杀我一定会引得百姓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兄,你真要杀了我失去在百姓中的威望吗?”

宋稚恍然大悟,难怪贤王从头到尾都这么有恃无恐,感情是觉得自己得了民心狗皇帝不敢动他。

天真,太天真了。

且不说他那些民心是怎么得来的,就算他真的受万人景仰又如何。

谋朝篡位,只需要这四个字,他就绝对活不了。

不过宋稚还是准备让他做个明白鬼,靠近他道:“那什么,可能你要失望了,眼下你在百姓那边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贤王面露不解。

宋稚道:“所有百姓已经知道城内之所以没有粮食是因为你一个人将粮食全部收购一空,又为了搏名声转手卖给他们的事。”

“还有那群流民,大家也都知道你达到目的之后便卸磨杀驴将他们赶尽杀绝的事。”

贤王双眼睁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淡定的模样,目光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慌乱。

宋稚低声在他耳边道:“你猜,是谁卖给你粮食,那些流民又是谁叫来的呢。”

杀人诛心,贤王一直以为他掌控着一切,是纵观全局的人。

不想到头来,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跳梁小丑。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试问今天如果贤王成功上位,那么等待她和家人的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宋稚笑了笑,“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江南的确有水患,却并不严重,今年的粮食可以正常运送入京,过两天便可正常买卖。”

“你说什么?!”

贤王如遭雷劈,他将嘴巴微微张开,却半天合不拢,似乎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宋稚却不再回答,轻巧的旋身回到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