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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在宋稚面前有模有样的学着早上看到的。

“小姐您是不知道,那位副首领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想主动攻打我们,被其他人劝了回去。”

宋稚一边喝粥一边道:“大家好好休息几天,这段时间都辛苦了。”

秋儿兴奋的摇头,“大家都很高兴,才不觉得辛苦呢。”

“那也要好好休息,这两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有什么事和祁夫子说就行。”

慕南祁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授课的水平确实不错。

宋夫子意识到他并不会抢自己饭碗后甚至开始主动虚心求教授课技巧。

本来慕南祁也想和她一起出去,不过因为他前不久刚被皇上剔除玉碟,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注意比较好。

于是多番考量下,便决定还是留守狗儿巷。

虽然宋稚这段时间一直留在狗儿巷没有出去,不过外边的动向她一直在密切关注。

就比如城外被贤王收留的那群‘流民’,因为贤王宣传自己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群流民便没了用武之地。

为了避免这些人再浪费自己的粮食,他便想到了斩草除根。

是以一夜之间,原本驻扎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流民全部消失。

百姓们虽然心有疑惑,不过这种时候他们自顾不暇,谁又会在意一群不认识的流民的死活呢。

所以贤王的计划依旧很‘顺利’,这群流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

甚至对外,贤王还要装作仁善的表示是南方水患已经完全结束,他见流民们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不是办法,便给了流民们一点银子让他们回自己家乡谋生路去了。

没有人怀疑贤王的话,毕竟贤王先前的行为已经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那些已经被‘斩草除根’的流民,此时正在他们原来待的地方拿着宋稚给的银子过的无比滋润。

宋稚先去看了他们,给他们交代让他们这段时间千万不要露面,以免被贤王的人发现。

他们自然也知道被贤王发现的话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忙不迭的应下来。

接着宋稚又去了她方来客。

秦月几人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这里不断有新收容进来的女子。

每当她方来客容纳不下,她们就定期往狗儿巷送进一批已经知根知底的女子进去。

秦月见到宋稚很是激动,嘴里招呼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让她正好参加林儿的周岁宴。

说是周岁宴,其实就是大家简单的吃一顿便饭。

宋稚提前不知道林儿到了周岁什么礼物也没准备,想了想,便出门买了一对平安锁回来。

吃完周岁宴的饭,宋稚又回了宋府一趟。

虽然她有留信给宋阳他们说明自己的行踪,但许久都没有回去,她总应该回家看看。

适逢今天休沐,宋阳正好在家督促下人新建院子。

宋稚回去的时候,宋阳正指着一颗盆景道:“放左边,对,往左,再往左,就是那里!”

指挥完这里,他转身又要去指挥另一处。

结果刚一转身,和宋稚正好迎上。

“稚儿!你回来啦。”

宋阳眼睛亮了三分,“我这两天正说想和你哥哥去看看你呢,回来就好。”

宋稚有些不好意思,“爹,我等下还要走的。”

“还要走?”

“是啊,事情这不是还没完嘛,你这院子是给谢姨准备的?”

宋阳挠挠头,“对,我怕她住孙氏住过的院子膈应,索性重新建一个。”

“挺好的。”

看着自家小老头儿喜滋滋的模样,宋稚打心里为他感到高兴。

“对了,这几日朝堂之上局势如何?”

提到这个,宋阳撇了撇嘴。

“还能怎么样,皇上演戏演的入木三分,要不是你提前给我透露,我都要被骗过去,更别说贤王他们了。”

“皇后也以为自己投毒成功,开始志得意满的号令后宫,不断游说各个后妃让母家改而支持贤王,估计就这两天这两人就能接上头。”

宋稚很清楚宋阳的意思。

等她们接上头,就意味着到了最终的那一刻。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宋稚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宋阳忽然道:“其实有件事我想先告诉你,又怕让你空欢喜一场。”

“什么事?”

“你说的那个叫环佩的接生婆,有消息了。”

“真的!”

宋稚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嗯,她果然去了西北,不过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她又刻意在隐藏行踪,所以还不能查到具体位置。”

“没关系,只要有了线索就好,爹您继续查下去。”

只要环佩回来,那么关于慕清寒慕南祁两人的身世就会有定论。

到时候,很多事自然会水落石出。

她很期待皇帝到时候的表情。

父女两人许久没见,找了个地方好好坐下聊了半天。

宋阳迟疑的开口,“稚儿,你为他做这些真的值得吗?眼下他已经被剔除玉蝶无缘皇室,爹只怕你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稚反问,“爹,只有在玉碟上的人才能走上那个位置吗?”

“可……”

“走上那个位置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

宋阳震惊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生出这等想法。

“你不是一直让我扶持三殿下,我以为你是想做他的皇后。”

宋稚想了想,认真道:“爹,我不是圣人,所以无法一上来就勘破一切局面。”

“我生在一片处处是桎梏的天地,长在给女子套上沉重锁链的天地,一开始的我和大家一样,被封锁在这片天地中无法挣脱,所以我以为我为天下女子找一位会平等对待女子的男子做明君,重新制定律法就是最优解。”

正好,她也属意那个男子。

所以一切水到渠成。

可随着她接触到的事越多,她越意识到将救赎这种事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哪怕这个人是慕南祁。

人心易变,谁能保证三十年后的他,还是今天对她至死不渝的他呢。

到时候是不是只要他一句话,她辛苦筹谋几十年的心血就会轻易付之东流。

所以,她为什么要借别人之口重塑律法。

她为什么不能亲自走上那个位置,亲自做给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