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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宋稚心中暖洋洋的。

回到她方来客,宋阳迅速为大家请来了许多大夫。

好在大家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经此一事,女子们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

白天抓走宋稚时在人群中说自己殴打娘子那个男的,也在当天夜里被人打的断了一条腿。

所有百姓家中的男子们顿时紧张起来,不少男子开始对家中女眷变得好言好语。

没有人再明目张胆对女子拳打脚踢,亦没有人再骂女子赔钱货。

可长久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被吓退的,在看不见的地方,黑暗依旧笼罩。

宋稚这天刚打开店铺门,就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子躺在门口。

“救……救救我。”

女子满脸是血看不清五官,只说完这句话便晕过去不省人事。

这时天色还未大亮,街道上根本就没几个人,只有几个稀稀拉拉走在路上的行人和几处已经打开的铺子。

她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女子,来不及多想便唤来人将她抬进铺子。

经过大夫诊治止血,女子总算保住了性命。

只是大夫脸色沉重道:“这姑娘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很多还在私密处老夫不便查看,小姐可以请有经验的婆子来看看。”

送走大夫,宋稚只好又叫来几个婆子。

待检查完女子身上的伤,婆子们倒吸一口凉气,“小姐,这姑娘也不知遭遇了怎样的虐待,她下体血肉模糊,几乎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

“什么!”

围在床铺周围的女子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同为女子,她们很清楚再也无法生育意味着什么。

宋稚脸色也很难看,她沉思片刻吩咐道:“新莲留在这里照看她,新荷去医馆开些药膏回来,秦月你去城中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家在寻人。”

“是。”

大家快速分头行动,其他的女子则自发为宋稚看店守铺子。

没过多久,新莲和新荷就赶了回来。

秦月是过了快一个时辰才回来的,进门后她气喘吁吁的灌下两杯茶水才道:“城东狗儿巷那片有人在寻人。”

狗儿巷,是整个京城中最贫穷脏乱的地方。

那里鱼龙混杂,住的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

宋稚神色顿了顿,再为她添了一杯茶,“不急,慢慢说。”

秦月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开口道:“是一对兄弟,他们说是自家妹妹被歹人掳走,找了很久都不见踪影,便想发动百姓帮忙找人,说是找到必有重谢,我听他们描述正是咱们早上救回来这个女子,不过我当时并未上前搭话,咱们现在是让她的哥哥们来把她接走吗?”

宋稚沉思片刻,没有做声。

秦月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奇怪。”

宋稚皱起眉头,“自己妹妹既是被歹人掳走,他们找不到人大可以直接报官,可他们没有报官,只是想让百姓们帮着一起寻找,这很不合理。”

这么一说,秦月也发现了不对劲,“是啊,为什么不报官呢。”

宋稚下了定论,“先不急着让他们来这里,等这姑娘醒了再说。”

“好。”

秦月点点头,休息够了便招呼其他的女子到后院开始读书习字。

这里的确没有请夫子,因为宋稚就是夫子。

她在柜台里教秦月,秦月学会了又去教其他人。

因为秦月本身有一些底子,所以学起来还算轻松。

虽不是正规的学习,但目前够用。

直到晚上,一直在床上昏迷的姑娘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容貌十分普通,属于丢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身材瘦的可怕,看着就皮包骨头没有多少肉。

睁眼的时候,她先是猛的瑟缩了几下,疯狂的叫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宋稚怕她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绷开,忙上前将她按住,“别动,冷静一点,你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女子依旧崩溃尖叫,她想要逃走,却被宋稚死死按住。

宋稚保持着冷静,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别怕。”

“没事的。”

“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似乎能安抚人心,没过多久,女子平静了下来。

她怯懦的看了看四周,眸子里虽然依旧带着深深的恐惧,但总算不再激动。

她的视线落在宋稚身上,泪水瞬间涌出,“你是这里的掌柜吗?我是不是来到可以帮我的店了,隔壁大娘说这里有家胭脂水粉店可以帮女子逃脱苦海,是这里吗?”

她的声音绷着一根期待的弦,好像只要宋稚回答不是,那根弦就会断掉。

好在,宋稚笑着回答了一个字。

“是。”

女子如愿以偿,浑身松懈下去,整个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将脸埋在手中抽泣起来,眼泪透过指缝大滴大滴砸在被子上。

宋稚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她发泄情绪。

等她哭够了,才抬起头道:“谢谢,谢谢。”

一旁的秦月尝试着开口,“你是住狗儿巷吗?”

听见狗儿巷这三个字,女子明显抖了抖,但还是强压着恐惧点了点头。

秦月又道:“你的两个哥哥在那里找你,可以给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落下,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女子再次激动起来。

她痛苦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一边想找地方躲藏一边喃喃,“不是哥哥,不是哥哥,畜牲,两个畜牲。”

宋稚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强迫她看向自己,“冷静,有我在,他们没有机会再伤害你。”

女子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确定眼前没有令她恐惧的人后,她才蜷缩起来战战兢兢带着哭腔道:“他们两个不是哥哥,是夫君。”

“夫君?”

秦月不可思议,“两个?”

女子痛苦的点点头,缓缓道:“我叫秋儿,因为家里穷,不到六岁就被卖给了他们家当童养媳。”

“他们家也穷,再买不起第二个童养媳,便商量着兄弟二人分享我一人,我还未及笄就被迫与他们拜堂成亲。”

“成亲后,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做,每天稍有不从便会被打骂,前些天他们想要与我同房,可我因来了月信便拒绝了他们,谁知他们因此暴怒,拼命打我不说,还用扫帚……”